电话被秒挂后血镇又接连拨打了多次,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电话接通了。
血镇情绪激动:
“你你,你也太得理不饶……喂,喂。”
得,又挂了。
电话再次接通。
“咳咳,电子大人,您是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我真的……”
血镇语气异常温柔,也应该是从来没这么温柔过,让手机两头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他才说了一半就被男孩的声音打断了。
“打住打住,你快别说了,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视频……”
“放心吧,已经处理好了。”
“哦,那就好,我也不是有意的,忘了无人机连着内网呢。那个,你是怎么处理的啊?”
“怎么,我还得向你汇报。”
“那怎么敢呢,哈哈,感谢电子组长出手相救,以后但有差遣在所不辞。”
男孩的声音漫不经心:
“这还差不多,视频我已经销毁了,只是按照程序给阁主和伯彦看了。”
“哦,啊!!?阁主看了?”
血镇陡然变色。
“嗯。”
“你,你玩我呢?!”
“唉,这是程序,我也没办法的呀。”
电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见血镇没了动静,他顿了顿补充道:
“现在呀,你还是赶紧自己去找阁主说清楚,你可是他的大徒弟,我相信凭你们的关系顶多骂你两句,不会怎么样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你解释的晚了,事情可就变味了,到时候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出于兄弟情义赶紧来告诉你,这也算是‘出手相救’,对吧?”
电子慢条斯理的说着,带着得意。
“算……”
血镇的牙,快要磨出火星子了。
“算就行,你在那边也要小心保护好阁主,就这样吧。”
电子结束了通讯。
血镇却犯了难。
“要不要现在跟阁主说呢?嗯,电子这家伙不会是忽悠我吧,还是先探探老大的口风再说。”
血镇犹豫片刻下定决心,拨出了一个号码。
“什么事。”
对方立刻接听,是金乌的声音。
“…那个,老大,我看看你有什么事没有。”
“我能有什么事?”
金乌不解。
“没事就行,没事就行,那个什么,老大,中午咱们在哪吃饭呢?”
血镇支支吾吾纯属没话找话。
金乌皱眉,抬头看了看天色:
“什么中午,什么吃饭?这才六点多,你什么情况?”
“哦,对哈你看我,就是怕我一个人照顾不好老大你呀,你确定没什么事要交代给我吗?”
血镇从来没有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尴尬的咬着后槽牙扣着脚趾,脚趾头快要扣出三室一厅了。
“我不用你照顾,该说的之前都说过了,没什么要交代的。”
金乌不耐烦,同时有些纳闷,不知道今天的血镇为什么给人感觉鬼鬼祟祟吞吞吐吐的,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得咧,那老大你忙你忙。”
血镇迫不及待的挂断了电话。
金乌莫名其妙的看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沉吟着。
“这家伙,不太像他……”
……
秋叶落尽,寒冬随至。
转眼间已到腊月,七十多天匆匆而逝。
金乌和血镇的身影没有再出现。
傍晚时分,夕阳洒在三圣寺主殿的屋脊,为趴伏其上的积雪镀了一层淡金。微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松涛,仿佛青山入眠前的呢喃。
一切都那么安详宁静。
斜阳照进禅房,房中两人相向而坐。
真如大师与江夜明四掌相对,缓缓将最后一缕透明的六虚真炁注入江夜明的双手。
透明真炁一进入江夜明体内,就如鱼儿放归大海,立刻活泼泼的游动起来,随即汇入“鱼群”。
江夜明经脉之内已经充满了透明的六虚真炁。
“恭喜明小友大功告成了。”
真如大师颔首微笑,这段时间他日夜不停为江夜明施展阿赖耶封神法印,炼化六虚真炁。
前几天已结束封印,此刻又将全部六虚真炁炼化,算是圆满收工了。
真如大师却看起来神完气足,丝毫不见疲惫。
只是露出的皮肉带着玉一样的晶莹,有些透明,隐隐能见到内部的血管甚至骨骼轮廓。
“谢谢大师救我!”
江夜明声音有些颤抖,五体投地顶礼下拜。
“快起来快起来。”
真如大师想起身去扶,却发现下半身无法动弹只得作罢,看着俯身于地的江夜明,眼神柔和缓缓开口:
“是和尚要谢谢明小友才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无住心咒’是我一生心血所得,也是和尚终身抱负所在,终有传人矣。”
江夜明性情冲淡,虽然对情绪敏感却从不被情绪所困,再加上悟性极高正合“无住心咒”的修行要旨。
在真如大师悉心指点下江夜明精进神速,已经达到第一段“初定”,甚至窥见了第二段“悟意”的门径。
江夜明的意念经过反复锤炼,如今可纤细如游丝,洞察力越发敏锐,对真炁的感知也更加得心应手。
听到这话江夜明更加感动,练习“无住心咒”之后他才充分的体会到这门心法的神奇,不仅能帮人去闲思杂虑,更能战胜恐惧坚强内心,让人直面真相勇往直前。
这哪里是什么修行法门,简直就是人生作弊器。
此刻已无需再说感谢的话了,他坐起身,郑重而笃定的看向对面这个亦师亦友的老人。
“我一定会让‘无住心咒’传承下去。”
“好,好,好。”
真如大师连说三声。
“明小友请回吧。”
他摆了摆手,微微合上双目。
……
江夜明起身走出禅房时,正看见屋外的宁心竹,应该是在等他,看起来心事重重。
江夜明立刻察觉到她的急切。
“心竹,怎么了。”
宁心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实情:
“我刚接到阁主通知,‘化极宗’的人应该上山了。”
“化极宗!?”
“嗯,这次来势凶猛,目的应该和上次一样,是冲着你和江天正来的。”
宁心竹看向江夜明的目光,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