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这么热闹?我在老远就听到了。”杭书珩人未到,声先至,话音刚落,人才从楼梯口的转角出现。
“书珩,快来看看。”周桓今日心情绝佳,恨不得见到每一个人都要拉着对方在那批首饰面前炫耀一番。
杭书珩极为配合地大肆称赞了一番,看着这些甩了原铺子里的款式一大截的新品,杭书珩与有荣焉,看向宋甯的目光满是骄傲。
“叔,新品出来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得好好斟酌斟酌,书珩,你有什么建议?”
自从那次与杭书珩为着分成讨价还价过后,周桓便不敢小瞧了他,逮着他就要到待客厅去商讨事情。
杭书珩有些无语,这到底是谁家的生意啊,与他商讨商业规划算怎么回事。两人在待客厅里一待就是一个上午,出来时,周桓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盛。
宋甯从两人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商议出了什么好计策,就是不知道,这个从前的大总裁,有没有收咨询费。要知道,在过去,想要邀请这么一个大总裁出席什么商业活动,可是需要支付出场费的。
周桓吩咐人准备好酒菜,邀请他们一家三口留下用饭,在饭桌上,周桓仍想继续讨论生意经,杭书珩却是闭口不谈了,直言道:食不言、寝不语。
用过午饭,杭书珩便向周桓打听起之前牙行龚管事说的那个人,他想着,周桓也是京城人士,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周叔,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将从龚管事那里得来的消息,仔细地复述了一遍,“不知周桓可知道此人?”
周桓听完,沉吟片刻,便道:“你说的,应该是那位江大人。”
“这么说,周叔你认识此人?”
“非也。”周桓摇了摇头,“我不认识那人,不过我年少时还在京城时,曾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
“先皇在位时,很是看重民间这些有手艺的人,听说,这位江大人原本是个木匠,因为手艺了得,制出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工艺,后来被当地官府破格提拔做了一个小官。”
“当时边疆战事吃紧,久战不下,这位江大人带人制出了一种旋螺箭头,杀伤力比寻常的箭头要高几倍,我朝军队采用了这种箭头,给敌军造成了不小的创伤,我军大获全胜,之后,这位江大人因立了功被先皇诏回京城,进了工部。”
“至于到后来,先皇驾崩,新帝登基后,这位江大人为何离开朝堂,这点就不得而知了,世人有诸多的猜测,真真假假,无人知晓。”
“哦,对了,那江大人的祖籍似乎就在咱们屏阳县,怎么,你是打算请他出山吗?”
杭书珩点头承认,将自己要开作坊的打算与周桓说了一嘴,也说出了他打算寻找一些有经验的手艺人撑门面。
“周叔认为,此人可能用?”
周桓没有当即回复他,只说道:“你容我派人去打听打听,有消息了我让人给你口信。”
杭书珩沉默了一下,说道:“叔,算了,这太麻烦了,也不是非他不可,我已经拜托龚管事留意了,这家不成,再找下家就是。”为了一个背景不详的人,还要特意去做调查,杭书珩觉得不划算。
“那成。”
周桓嘴上答应,可事后他还是让周银往京城里递消息,问问主子的意思,得到了回信是:可用。
当然,此为后话,这时候的杭书珩并不知道周桓的打算。
一家三口从周府离开,回到自家的宅子里,见到那些个年轻小伙子,宋甯才知道,这半个上午的功夫,杭书珩居然闷声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仆人越来越多,买人好像会上瘾似的,宋甯不禁觉得他们现在是越来越像地主了。
“公子,夫人,小少爷,可吃过了?要不我去厨房给你们弄些吃的。”
“不用忙活,我们已经吃过了。”宋甯出声制止她去厨房准备吃食,往内院走去,随口问道:“陈二的伤怎么样了?”这才几天时间,应该没那么快好。
徐氏一直跟在身侧,“谢夫人挂怀,叫了大夫来看过,好了许多。”
“让他安心养着伤,等他伤养好了,就有事情做了。”杭书珩吩咐道:“你去将那几个小伙子召集来正房见过夫人。”
方才进门时只是匆匆一眼,总要来一次正式的拜见主子才是。
他们回到正房刚坐下,陈小宝便很有眼力见地泡了茶端上来,别看他人不大,端着茶水那叫一个稳妥。
宋甯连忙从他手上接过托盘,就怕他万一一个不小心绊倒了,这热腾腾的茶水洒到人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孩子的皮肉嫩。
“小宝,你还小,热水很危险,以后离这些危险的东西远一点知道吗?”
宋甯还没说完,扬扬就接着说道:“被开水烫到会很痛的,还会起泡,留疤。”
“嗯!我知道了。”陈小宝重重地点点头。
这些事情,他从前在村子里也没少做,也没少被洒出来的热水烫到,已经给他烫皮实了。
在牙行里的时候也一样,没少做这些端茶倒水的活计,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热水危险,被烫到会很痛。
从前每天都要做事是为了不用饿肚子,自从来到这里,他玩的时候比做事的时候还多,有时候他都快以为自己是个小少爷了。
很快,徐氏便领着几个小伙子陆续进来,小伙子们很有眼力见,一进门便跪了下去,“见过公子、夫人、小少爷。”
看到别人向自己下跪,宋甯还是有些不太喜欢,不过,她现在也想通了,既然是这个时代的规矩,她还是不要总是去破坏规矩才是,没得弄得下面的人战战兢兢。
陈老二一家不就是个例子,当初不让他们跪,反而叫他们更加心里没底,让他们同桌用饭,他们更是食不知味。
后来,经过周茹的提点,宋甯也算想通了。
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奴主不分,岂不是乱了套,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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