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安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他盯着不卑不亢的阿春看了好一会,才抬手设下结界离开了。
两个凡人而已,就算黎琛没有修为,也不可能会伤到他,而设下结界,也是多一份保障。
“尊主,他真的是醉了吗?”
人走后,阿泽立马开口对男人换了称呼。
男人冷冷的看过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黎琛,嗤笑,
“要不然呢?本座可不屑动手去算计,脏。”
阿泽张了张口,默默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男人走到床边,用手掐住黎琛的脖颈,慢慢用力……
见黎琛本就因醉酒飘红的脸都快憋成紫色了,才慢悠悠的松开手,随后冷笑一声,一道掺杂着黑气的灵力飞到了黎琛体内,
“师尊啊,你还真是和之前一样让人讨厌。”
只不过……
比之前更大胆了一些
这是不准备再装了?
黎琛打死都想不到,这个看着像他徒弟的小倌,果然就是他的徒弟……
脑海中看到外面一切的9741:[!!!]
这剧情走向不对吧?
这个时候的沈应淮应该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怎么会变成魔尊?
难道是剧情提前了?
完了完了,第一次带宿主就发生这样的事情,黎琛该不会被玩死吧?
醉梦中的黎琛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反而还舒服的咂吧咂吧嘴。
·
天阴沉沉的
万灵仙宗的广场上,乌泱泱的围了一大圈衣着白衣弟子服饰的弟子,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圆台之上,跪着一个少年。
少年身上的弟子服饰已经被鲜血染透,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尽是青紫出血的鞭伤,他目光执拗的看着面前如谪仙一般的男人,悲切又痛苦。
“沈应淮,你可知罪?”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刺入沈应淮的心脏,让他本就支离破碎的心再也没有办法粘合。
他艰涩的开口,声音沙哑:“请师尊明示,弟子究竟犯了什么罪?”
“勾结魔族”头顶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毫不留情的一番话:“你故意在众弟子下山历练之际,和魔族勾结,致使门派弟子死伤惨重。”
“我没有……”
沈应淮攥紧了拳头,字字都仿若在泣血,
“师尊,我不曾做过任何有损门派的事情,也不曾和魔族有过任何的联系”
“呵……”
上方传来一声冷笑,也正是这声冷笑,让沈应淮的心彻底坠入了谷底,他师尊……根本就没想过要信他……
滚烫的泪水沾湿了睫毛,沈应淮低下头,眸底的星光暗沉下去,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黎琛意识清醒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手脚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应淮独自一个人在泥潭中挣扎。
虽然他渣,但诬陷人这事他可做不来,他努力的想要夺回身体的主动权,却最终都无济于事。
他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凌月剑,指向了沈应淮,
“等一下等一下”无法控制自己动作的黎琛只能吐槽:“别杀人啊我去,杀人犯法啊哥们!”
但没人能听到他说话,也没人关心他说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手中的剑还是刺了出去……
沈应淮的白衣之上炸开了一朵绚丽的红花,触目惊心……
黎琛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静止了
他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是一个富家小少爷,别说是拿刀砍人了,就连鸡他都不曾杀过,这个画面给他的冲击感太强,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场单方面的凌虐。
“噗嗤”
又是一道剑入体的声音,黎琛浑身都在颤抖,可他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一身白衣,台下弟子的议论声也渐渐停歇,黎琛手脚冰凉,眼睛都是木木的疼。
他说不上来自己这是什么感受,大概是……害怕?亦或者是心疼?
跪在他面前的沈应淮呼吸都是微弱的,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他笔直的跪着了,他半瘫软在地上,只是手依旧紧紧的抓着黎琛,口中喃喃的尽是,
“师尊……求求你,相信我……”
黎琛用凌月一共刺了沈应淮三剑,每一剑都是能要沈应淮命的地步,可有着主角光环的沈应淮没死,只是他全身的灵力都废了……
“来人,把他带下去,三日后会进行门派会审,到时候请掌门定罪。”
最后一道声音落下,黎琛眼前也渐渐黑了下去,他看见两个弟子像拖尸体一样拖着浑身是血的沈应淮走了,路上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血痕。
·
“沈应淮!”
床上的黎琛猛的坐起身,他额头上满是细汗,手脚冰凉,目光微微有些涣散,显然还没从刚刚看到的那些内容里面脱身。
“公子,你醒了?”
阿泽熟练的拿起湿毛巾给黎琛擦了擦额头的汗,关心问道,
“公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黎琛片刻才呆滞的摇摇头,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把心中的恐慌压下去,环视一圈发现整个房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师兄和那个叫阿春的人呢?”
阿泽笑了笑,回答,
“公子莫慌,您师兄刚刚下去想要给您买一些甜点,至于阿春,他被家里人赎走了。”
是这样吗?
黎琛皱眉,他看了低眉顺眼给他按摩的阿泽好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问,
“你……是不是认识我师兄?”
阿泽按摩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若无其事的按着,声音含笑,
“公子可莫要打趣阿泽了,我一身风尘胭脂,怎配他仙风道骨?奴也是第一次见到两位。”
黎琛没说什么,他忽然抓住阿泽的手腕,唇角微勾,
“要不然,你跟我上山吧?”
阿泽抬眼怔怔的看着黎琛,他忽然笑了,可笑着笑着,眼眶就有些酸涩,
多年前,似乎也曾有人这样跟他说过,只是那人说的,和黎琛说的是完全相反的话,那人说,
“要不然,我们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