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黄家邻近的几个人家就开始到黄家帮忙张罗席面。
黄老太本想抠抠搜搜,简简单单一桌八个素菜就可以了,但是杨老太特意过来挑事:
“这平日里,老听你背后念叨,人家东家嫁女儿吃的席面差,西家娶媳妇吃的席也不好。”
“如今轮到了你这老黄家,也不怎么样嘛,就这还是以后出秀才公的人家呢。”
黄老太面上挂不住,想着自己还有人参可以卖两三百两银子。
当即指着院子里的鸡窝,豪气一挥,让全杀了给每桌上个烧鸡。
临了还让村里几个小伙子去抓鱼,她出钱买,一会每桌再上个鱼汤。
见除了杨老太说不出话来,其他帮忙的妇人也被震慑住了,不过她们更开心了,能吃顿好席面谁不愿意呢。
黄三婶脸黑成炭,帮忙的时候毛毛躁躁,心神不宁摔了一个海碗,被黄老太瞪了好几下。
要搁平时黄老太都上手打她了,败家玩意,家里就那么多碗,再买新的又是钱。
心想着等今天这婚事办完了,明天她一定要去县里把那个人参给卖了。
殊不知黄老四已经趁着乱哄哄的,悄悄拿着人参去县里问价钱了。
村里人拿了好处,知道不能往外村说这个事,但是他们现在在本村,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议论两句也不过分吧。
景如琛带着景盛文和几个仆从进村的时候就听到两个大婶在议论。
一个大婶摇头叹息:“黄家今天这门婚事真是造孽呀。”
另外一个大婶神秘一笑:“谁让大晚上山上竟然有人呢,黄家那丫头也是运气不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谁能想到黄莹莹大半夜从山里往外私奔,竟然还会被杨老太带着儿子逮着,真是近十年都没有这样凑巧的事情了。
景如琛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大娘,你说的黄家是村子最里面,旁边有个柳树的黄家吗?”
两个婶子一看是外村人,打听的还是黄家,当即犯起了嘀咕,景如琛说自己是黄家的好友,特来拜访。
两个婶子看景如琛递过来的两包点心,当即热心的要给景如琛带路。
景如琛一行人哪怕是特意打扮的低调,但是浑身的气质放在那里,再加上景如琛俊朗刚硬的面庞,身后跟了一串的围观村民。
景盛文不自在,这么多下等的村民围绕着他,温声跟众人说让大家不要跟着他。
村里人虽然没见过世面,但是人老成精,景盛文虽装的温和无害,但那骨子里看不起他们村民,一个大娘好笑:
“黄家今天嫁女儿,我们都是去吃喜酒的,你哪里值得我们跟着。”
景盛文闹了个红脸,脸色有些难看,景如琛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和村民计较。
大娘见状还特意走到景如琛跟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提醒道:
“年轻人,大娘我看你实在,没有瞧不起我们村里人才提醒你,你这个弟弟不像好人呢。你要小心他害你。”
“寻常人家兄弟俩还为三分地闹的不可开交呢,你这个弟弟心眼这么小,不用三分地就能害你。”
景盛文手紧紧攥成拳,激动:“大哥,你别听这老太太瞎说。”
大娘看他一眼,凉凉道:“我没瞎说,你心虚啥。”
景盛文眼睛紧紧的盯着景如琛的反应,却看不出一丝异常。
景如琛其实已经对昨天的山匪起了疑心,对于这个庶出弟弟隐藏的野心他也知道。
只是他伤了根本,注定没有后代。
靖恩侯府就剩下这个弟弟,他知道父亲的意思,以后注定是要让这个弟弟继承爵位的。
自己看来还是请辞掉世子的位置,尽早去边关保家卫国为好。
他正好借着大娘的话,低声跟景盛文说:“世子之位我会向太子请辞,二弟照顾好父母就好。”
景盛文面上一副惶恐,语气谦虚恭谨:“大哥永远是我的榜样,我是万万比不上大哥的。”
心里开心,但是随即又泄气。
大哥为了救太子伤了根本,太子根本就不会同意大哥因为没有子嗣问题辞去世子之位的。
太子只会变本加厉的给大哥选妻子,然后让大哥过继孩子。
他接到父亲密信,太子这次急忙让大哥回京,就是又给大哥找了门好婚事。
可惜他这次行动失败,大哥警惕心提高了,让他短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景盛文一路上心思百转,而景如琛没有在意这个事情,他一路上更多的自责内疚。
昨天那个小丫头救了自己,自己怎么就没坚持将她送回家呢。
她说她自己翻山惯了,自己回家还比较快,坐马车反而不方便,回家晚了会被家里奶奶收拾,他便让小丫头自己走了。
刚才他向两个大婶打听黄家丫头的事情,两人却逃避着不说话,结合她们之前说的,婚事,山里,黄家丫头遇到人。
景如琛的心一直在沉着,如果小丫头今天嫁人,那自己怎么能带走她。
无论如何,他还是要亲口问小丫头心中的想法。
到了黄家院门,看着门上临时贴上的喜字,此时院里正准备拜堂。
便看到景如琛一行人进了院门,景如琛一进院门,便吸引了无数注意力,满村的人都没见过这么器宇轩昂的俊朗儿郎。
跟着来的村民们已经叽叽喳喳的把事情经过跟黄老太讲了,黄老太疑惑的看向景如琛。
景如琛环视一周,没看到小丫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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