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郑家(1 / 1)

多亏了膀胱buff加持,郑晚月一路油门踩足高速狂飙,不到半个小时就平安驶入郑家府邸。

黑铁镂空大门缓缓打开,郑晚月矮下身,皱着眉看后视镜。

“好像甩掉了。”

“当然得甩掉。”

江折雪有气无力地打开车门:“你这是跑车,那是载了一车面包人的面包车,要是你连他们都甩不掉,可以直接把这车砸了。”

郑晚月:“你的比喻好有特色。”

江折雪:“谢谢。”

郑晚江就站在门廊外,她双手抱臂,一身修身的米色裙裤。

她胸前还是那块碧绿的翡翠无事牌,弧度好看的嘴唇涂着相当明媚的红色口红。

见江折雪二人走来,她唇边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挑染的卷发撩在耳后,风情万种。

江折雪直直朝她走来,面色沉静。

“江小姐,欢迎……”

郑晚江仍然笑得风情万种。

然后江折雪直接越过她,走进背后开着门的郑家大宅。

郑晚江:?

郑晚月就跟在她身后,匆匆忙忙叫了一句姐,也龙卷风似的冲进家门。

郑晚江很迷茫,郑晚江很疑惑。

她的角色定位不应该是神秘莫测的可怕大姐姐吗?怎么江折雪直接一头扎进郑家?

*

谁也想不到,江折雪来到郑家的第一件事——上厕所。

好在郑晚月家的卫生间也大得离谱,且数量足够多,江折雪和郑晚月并没有发生排队上厕所这种尴尬事件。

郑晚月给江折雪指了一个卫生间的位置,自己转头去了另一个,分头行动,目标明确。

膀胱好才是真的好,阿门。

麻利地解决完生理问题,江折雪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洗手,炸毛的头发随手顺了顺捋在耳后。

镜子下嵌了一圈暖光灯,照得周围的瓷砖都笼罩着朦胧的光晕,似乎不再冰冷。

她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瞳,精神还不错。

她最近在宣家的伙食实在太好,下巴都圆了一点,但眼底却有一点淡淡的阴影。

好消息是没怎么掉头发。

这还是江折雪这段时间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平时洗漱时宣郁都在外面等着,她只能飞速地刷牙洗脸,如果时间太久,那家伙会扒拉在门口眼巴巴地盯着。

像是喜欢跟着主人上厕所的猫咪。

江折雪一愣,随后用力摇摇头甩掉这个想法,宣郁绝对不可以跟着她一起上厕所,听着就很变态。

就像她在宣家第一天想的,一起排泄这种事情不会出现在人类的社交礼仪上,永远。

*

解决了这个最紧急的问题,江折雪松了口气,简单擦了把手走出卫生间。

郑晚月正在客厅等着她出来。

上完厕所,江折雪的脑子灵光很多,她忽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她一脸严肃地说:“你刚才的真心话撒谎了!你姐姐知道你来宣家吃饭。”

郑晚月神情非常镇定,似乎早有准备:“乔庭之又没问是哪一次,我姐的确不知道我第一次去蹭饭。”

这说的是银耳莲子羹那一次。

江折雪:“……你准备的好充分。”

郑晚月得意地勾起嘴角:“那当然。”

她得意的笑容消失在郑晚江走进来。

见了姐姐,郑晚月乖乖低下头,手指却不老实地乱动。

“姐,人我带来了,你不能把我零花钱砍半。”

郑晚江神情古怪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要把你零花钱砍半?”

“不是赵秘书说,如果我不照做的话,你就会用最可怕的手段狠狠折磨我……难道不是停我的零花钱吗?”

“哦,当然不是,”

郑晚江轻描淡写:“乔阿姨给我支了个招,直接把你打包送去衡水复读高三。”

江折雪在心中暗暗咋舌。

郑晚月义愤填膺:“你们太狠毒了!”

“那就去相亲?万家和傅家的男孩子也二十出头。”

郑晚月:“……不了,我宁愿去衡水,知识改变命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豪门有自己难念的金刚经。

江折雪默默低下头,生怕郑大小姐把自己也一起打包带去。

毕竟大三的脑子和高三已经是天壤之别。

高三的江折雪可以一个上午三张卷子,而大三的江折雪只记得自己一天要吃三碗饭。

她在心里默默反思自己的懒惰,但是深刻地三省吾身后,她觉得自己很好。

毕竟吃饭水平有显着提升也是进步,她在高中辛辛苦苦,每日头悬梁锥刺股,不就是为了现在能过上如此废物的人生吗?

少走二十年弯路,谁还能说她输在起跑线?

见低着头的江折雪不知为什么笑起来,郑晚江微微惊讶挑眉。

她刚进来没多久,门外便是一声沉闷的惊雷,滔天的雨水顷刻间便落了下来,雨声如注。

这场闷闭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空气也开始湿润。

郑晚江微微笑着看江折雪:“江小姐,这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吧。”

这不废话呢?

她江折雪一个普通人,之前何德何能来郑家豪宅一日游。

尽管心中吐槽颇多,江折雪还是乖乖低头:“是。”

“上次邀请还是半个月前,今天太仓促,希望江小姐不要介意。”

郑晚江抬手指了指方向:“我们去小会客厅坐一坐吧,那里已经给江小姐准备了点吃食,江小姐可以休息休息。”

听了郑晚江的话,自知自己无法拒绝的江折雪从善如流。

她抬腿就走,而站在一旁的郑晚月略微惊讶地看向自家姐姐。

“要去小会客厅吗?”

“嗯。”

郑晚江应了一声,走之前用粤语轻声嘱咐:“你回房间,待会儿自己吃饭。”

*

宣郁跪坐在红色蒲团上,仰着头静静注视着垂目的观音。

窗外阴云密布,日光暗淡,房间内便更加昏暗无光,重叠的红布和流苏在地上落下粘稠浓密的影子,似有千万斤的重量。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菩萨供桌上两盏蜡烛摇晃着烛光,于是影子也幽幽晃荡。

宣贺来到这间供奉着神龛的房间时,宣郁已在白玉菩萨前跪了一段时间。

他站在门口双手插兜,垂眼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宣郁。

“她刚走不到二十分钟,如果想拦下来,完全来得及。”

听了宣贺的话,宣郁没什么反应。

他仍然仰望着神情慈悲的菩萨,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只倒映着烛火。

良久,他开口:“其实她不愿意留下来。”

江折雪走了,现在的宣郁看着实在情绪低落。

宣贺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你挖人家陵寝的时候也没管他愿不愿意。”

宣郁低下头,神情冷淡,并没有理会宣贺的揶揄。

嘲讽这种事情只有一来一回才有意思,宣贺感到无趣地撇嘴,换了一个话题:“有一辆车在尾随郑晚月。”

宣郁抬起眼:“是谁。”

宣贺似笑非笑:“那群老不死的东西。”

“呵,”宣郁闭上眼,嘴边是一抹冷笑,“他们倒是按耐不住。”

“是按耐不住,开了辆面包车就敢尾随。”

“你已经把他们处理了?”

“不,郑晚月小姐直接把他们甩了。”

宣贺耸肩:“我只是顺手把他们扣下来。”

“保证她们安全回到郑家。”宣郁没有睁眼。

“那当然。”

“你问出了什么?冲着谁来?郑家还是宣家?”

宣贺没说话。

宣郁睁眼:“死士?”

“是。”

“真下血本。”

宣贺笑了一声:“没拿到他们想要的,这群人回去也是死。”

很难相信,现代社会还会有死士这种东西。

所谓死士,身家性命都担保在雇主家,要么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要么是家人孩子的性命握在雇主手里。

若是被抓住,他们嘴里撬不出一个字,大多连审讯都等不到,早早咬破后槽牙内藏着的毒药服毒自尽,绝不会泄露一分和雇主有关的消息。

这些人大多是外籍的偷渡者,多数来自非洲或拉丁美洲,他们落地就是黑户,能干的买卖大多不干不净。

那群老不死的东西至今还活在封建社会的腐朽糜烂中。

稍微靠近都能闻到骨子里那股腐朽恶心的气息,他们干出这种事情也不稀奇。

想起那些人,宣郁的眼底流露出几分嫌恶。

“你不好奇,郑晚江为什么找江折雪吗?”

宣贺忽然问。

“理由很多,我还在求证。”宣郁语气淡淡。

他只需要确定郑家不会对江折雪不利。

毕竟郑家也是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之一,他需要郑晚江的线索。

“这么多年,郑晚江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她也按耐不住。”

这是难得的突破口。

宣贺只是笑:“郑晚江很想知道江折雪是谁。”

他绕着走到宣郁面前,唇边是笑,眼底却看不清情绪:“弟弟,我也很想知道,江折雪到底是谁。”

听了这话,宣郁神情一愣,眼里流露出迷茫。

他跪坐在红色的蒲团,身上笼罩着朦胧的烛光和阴影,肤色却是苍白的。

“我也不知道。”他轻声说。

宣贺一愣。

他看着宣郁仰起头,神情迷茫地看着观音菩萨,像是在求询菩萨,又像是问自己:“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见到她第一眼就知道是她,我找了她很久。”

“我到底什么时候见过她呢?”

此时宣郁的眼睛像是一片漆黑的潭水。

在过去的很多年,他更像一块剔透的冰。

他不关心任何事情,学习或者研究全凭兴趣,这几个月在研究金融,下个月就着手研究古代文字。

宣贺看着自家弟弟现在的模样,感觉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尚且年幼的小男孩。

他就是这样,病弱苍白,淡然冷漠,困在寺庙最深处的房间里,像是一潭没有生命的,无底的井水。

那时的宣贺也才十三四岁,能接触到的事太少,了解也寥寥无几。

那时的记忆黑暗且模糊,痛苦和憎恨却刻骨剜心,宣贺不想在此时提起,于是只是沉默。

宣郁缓缓垂下头,他闭上眼,深深吸入一口气,脊背如山脊隆起又下沉。

宣贺看着他,低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去接江折雪?”

宣郁睁眼,一时没有言语。

这几天,他跟在江折雪身边,多少沾染了点鲜活的人气。

她最近看的是《西游记》,宣郁坐在一旁静默地翻着书,耳朵却认真听着。

孙悟空学了七十二变后,菩提老祖对他说什么来着?

他要孙悟空去哪儿?

孙悟空问:“师父你叫我往哪里走?”

菩提老祖答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从归处来,到归处去。

窗外一道冷白的闪电劈下,雷声闷响,雨声很快便倾泻如注。

在滂沱的雨声里,宣郁的目光幽幽:“小菩萨和我从同一个地方来,无论去哪儿,她总是要和我回到一个地方。”

“我会带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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