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霁清视线下移，看着她隆起的孕肚，大掌轻轻覆盖上去。
外面的雨已经完全停了，水滴在玻璃窗上缓缓流动。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
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片刻，司霁清的大掌感受到了像打鼓点一样的动静，一下两下。
他眼里绽放奇异的光芒，嘴角也翘了起来。
宋雨薇惊呼，“他动了，他在踢我！”
司霁清点点头，摸着她的肚子，低声道，“宝宝，你是知道妈妈害怕了，所以动一动，告诉妈妈，还有你呢，对不对？”
掌心又被踢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
司霁清表扬道：“真乖，宝宝知道保护妈妈了。”
宋雨薇捂着嘴笑他，“司霁清，你真幼稚。他听不见你说话。”
他不以为意，大掌在她的肚子上摸了又摸，像在和宝宝玩耍。
-
文家。
文维鸿眉头紧蹙，站在窗台边，窗户拉开，刚下过雨的天，布满潮湿。
司韵没说两句，想起来早亡的文唯伊，趴在床边哭得不行，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她今天去参加同学聚会，有个女同学叫做李雪，很早就移民去国外生活，最近才回国探亲。
她们两个聊了起来。
李雪很是忧伤，“我很久没回来了，刚刚才知道唯伊在地震里去世了。”
司韵神情平和，“都二十几年了。”
李雪回忆往事，“说起来，我运气可真好。南江镇是我的老家，在我出国的前一个星期，我还回去过看望那里的亲戚。没想到，我出国以后，那里就发生了大地震。”
“只可惜，唯伊没有逃过这场灾难。”
司韵还是忍不住眼睛湿润了，她抬手抹了抹眼角。
“那她的孩子呢？也没了吗？李雪忽然道，“那么小的孩子……”
司韵大脑一片混沌，语无伦次道，“孩子？你说谁的孩子？”
李雪眼神茫然，“唯伊的孩子啊！”
“我去南江镇的时候，遇见过唯伊。当时她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在公园里晒太阳。”
李雪仔细想了想，“没错，我还上前和她打招呼了。我说你有孩子了呀，她回我，是的，快一岁了。”
司韵满眼震惊，“你没记错？”
李雪肯定道：“我没记错啊，我还问了是不是女孩子，因为那孩子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她说对，是女孩子。
那孩子看见其他小朋友玩，就闹着从她怀里下来，已经踉踉跄跄地会走路了，但是走不稳，唯伊就扶着她走。”
司韵追问道，“然后呢？”
李雪摇头，“没有了。”
“后面她要看着孩子，我急着回城。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本来话也不多，和她不是很熟。没和她说再见，我就走了。”
司韵听完李雪的话，也没有心情参加同学聚会了，只想着快点回家，把这个事情告诉文老夫人。
“中午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告诉妈这件事，可是雨薇和阿南都在，我就犹豫了。
后面我想了想，那场地震死了那么多人，大人都不能幸免于难，何况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呢？
万一告诉妈，她去查，查回来的是个坏消息，对她的打击，岂不是更大？”
司韵眼眶通红，看着文维鸿的背影，缓缓道来，又忍不住掉了眼泪，“如果伊伊的孩子还活着，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阿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和妈说？”
文维鸿平复了一下心情，坐在她旁边，将她搂进怀里，冷静地说道，“你想的没错。那场大地震死伤无数，这个孩子活下来的机率实在太低了。我们先自己查一查，再告诉妈。”
“不要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这对于她来说，实在太残忍。”
“嗯嗯。”司韵点点头，又不解道，“伊伊当时明明每月一封信寄回来报平安。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她有了孩子啊？”
“如果她说了，爸一定会让她回家的。爸妈明明就是很疼爱她的。哪里会真的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女流落在外呢？”
文维鸿抚摸着她的背，眼睫轻闪，“她骨子里是倔强的。大概是怕爸妈会更生气吧。那毕竟是她和秦昔年的孩子。”
司韵叹了口气，心里为文唯伊惋惜。
外面的雨虽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沉的，不见星月，乌云沉积，天幕越压越低，好像随时要坠落在地。
-
清微苑。
司霁清洗完澡出来，满身的水汽。穿了一件贴身的睡衣，服贴的布料被结实的胸肌撑得微微起伏，性感的轮廓若隐若现，
宋雨薇悄悄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看着桌上的摆件，将它们一个个摆好。
司霁清走到她身边，望着一排的精灵宝贝，笑道，“你全拆了？”
“嗯。”宋雨薇仰头看着他，眉眼弯弯，“太可爱了，我想看看有多少个，所以就全拆了。”
“哦。”司霁清垂下头来，打趣道，“说好的拆一个亲一下的，夫人，你这是耍赖皮呀？”
宋雨薇眸光流转，突然伸了伸脖子，唇瓣轻点他的薄唇。
“哪有，我这不是打算以后慢慢还嘛！”
蜻蜓点水的吻，却拨动了暧昧因子。
司霁清垂眸低笑，抬手捻了捻她的唇瓣，嗓音低沉道，“你今天在休息室睡了那么久，应该睡够了吧？”
“现在还想睡觉吗？”
宋雨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确实睡太久了。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司霁清一把将她抱坐在桌上，抵着她的额头，眼底晦涩，嗓音低哑，“夫人，我明天休息。连着周末一起。”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她双手抵住男人炙热的胸膛，垂了垂长睫，软声道：“哦，休息好啊……你确实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她催促着，“那快去睡觉吧！”
“谁要睡觉了？”
司霁清勾起痞笑，嘴里讲着荤话，“我要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