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这里面还有个篮球。”
听到江榆的话,周述才反应过来球衣下还有一个篮球。
只是在看到的那一眼,仅仅是一眼,周述的心间微微一怔。
其实周述有一个篮球,但那个有些旧了,这是老爸在自己初中的时候送给他的。
周述是一个很恋旧的人,即使手感已经没那么好了,但他还在将就着用。
每次和徐嘉淮出去打球,两人换着带球,有时徐嘉淮也会带他的篮球。
徐嘉淮的球是他外公送的,专门定制的,不管是样式还是造型,周述都很喜欢。
他感觉那个球的手感也很好,样式很新奇,图标很独特,他还问过徐嘉淮在哪儿买的,准备高中毕业就换个新的。
他没想到徐嘉淮会把他的话记下,不仅送了球衣还送了专门为他定制的篮球,这个图标是他当时随口提的那个。
周述当时真的就是顺口一说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这个图案当时是为什么想到的,但徐嘉淮却把他说的话记了下来。
对于徐嘉淮送的这两个礼物,周述爱不释手,他甚至舍不得拿出来,就想好好放在盒子里珍藏着。
兄弟之间其实不用多说什么,其中的道理他们都懂,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懂对方还没开口要说的话,这就是他和徐嘉淮之间的默契。
黄昏落下身影,夜幕逐上心间。
在不知不觉间,时间指向了八点,南佳家的司机也打来了电话询问时间。
眼见今天晚上就要散场了,周述轻声咳嗽着,南佳反应过来。
“大家这就要散了吗?不再玩一会吗?”
见状,周述也出声帮腔,“对呀,难得大家一聚,不再玩一会吗?”
周言瞥看到南佳和周述打配合,挑起唇角,“明天还要上学呢,今天就到这儿吧,而且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周末也可以再一起出来玩呀。”
周言都这么开口了,南佳也不再说什么了,合上双唇,她也爱莫能助了。
江榆和姜愿倒是没什么意见,难得不用上课,他们都可以,再玩一会也没关系。
但不巧的是,周铭生的电话刚好打过来,还正好打的是周言的手机。
“喂,爸爸,对,我们准备散场了,你到了吗?行,我们出来。”
放下手机,眨着一双清澈的眸眼,嗓音清透干净,“周述,爸爸已经到了,你不回去吗?”
周述也没办法了,伸手提过周言的书包,将自己和徐嘉淮的书包跨在两侧。
江榆伸手帮忙搬着礼物,刚才去送蛋糕的时候,周言就已经结过账了。
周铭生的车就在门口停着,见几人搬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出来,先一步打开后备箱。
大致放好后,周铭生脸上挂着和蔼的笑意,“让你们破费了,天也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南佳礼貌的摇了摇手,“不用了叔叔,我们三个顺路,我家的车也到了,我送他俩就可以了。”
见南佳都这么说了,周铭生也不强求了,只是反复叮嘱着安全。
南佳朝周言挥了挥手,“言言拜拜,明天见。”
“拜拜。”
周述有些着急徐嘉淮那边的进展,他就差打电话问了。
好在车刚行驶几分钟,徐嘉淮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我到了。】
【行,我们已经从店里出来了,上车了已经,你先找个地方藏一下。】
显然徐嘉淮比周述更先想到这一点,随手拍了一张便利店的照片发过去。
周述挑起唇角,想到了什么,随后打字发过去。
【你的礼物,谢了。】
【客气,别欺负小狗就行。】
周述有些气笑,他甚至能想到这时徐嘉淮脸上戏谑的笑意。
【我会欺负它?!开玩笑,只有我罩着它的份ok?】
收起手机,瞥看了眼一旁的周言,周述轻咳一下,随后开口,“爸,一会在小区门口停一下,我和周言还要去买点东西,一会我们自己走回去就行。”
话刚落,周述侧目朝她眨动着双眸,周言微皱眉头,但还是放弃挣扎。
见周述这么说了,周言也没有反驳,周铭生应下声。
车子拐弯直行,伴着歌曲的高潮,车辆一路直行。
周言忍不住伸手拍打着周述的胳膊,不满的神情弥漫眼眶,反正徐嘉淮就在门口等着在,周言转头就可以看见他。
周述也不打算瞒着她了,降下音量,凑过头低声启唇,“徐嘉淮在门口等你。”
车里放着周铭生喜欢的嗨歌,他们坐在后排说话,周铭生是听不到的。
听见这话的周言愣住几秒,缓缓过后收手,抬手摆了摆额间的碎发,看向窗外。
窗外霓虹灯忽闪而过,周言靠在窗户上,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伴着暖黄色的光亮,随之印在周言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光亮接着下一个道。
周铭生开车很稳,拐弯进入小区门口的道路,周言下意识侧目看向窗外。
她并没有在小区门口看到徐嘉淮的身影,周铭生将车平稳在门口停下。
“行了,你们买完早点回来。”
周述拿过徐嘉淮的书包,周言想到了什么,拿起上车后就放一旁的蛋糕。
还好三月的北安夜晚的气温还是比较凉的,冰淇淋蛋糕并没有化。
周言松下一口气,拿出一个递给周铭生,“爸爸,这是给你留的蛋糕,你回去正好可以当宵夜吃。”
周铭生没想到周言还给自己留了,要不怎么说闺女养着就和暖心的小棉袄一样呢。
笑着伸手接过,“那你们去吧,早点回来啊。”
“好,我和周述买完东西就回来。”
周言看着周铭生的车开进小区后,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缓缓转过身,眸眼深邃对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不是说徐嘉淮在门口吗?”
周述已经通知过徐嘉淮了,他应该是在这里没错啊!
“你等一下呀,别急啊。”
周述摸了摸鼻尖,语气有些心虚不足。
周言面朝着周述,看不到背后放慢脚步的身影,周言看不到但周述看得清清楚楚。
徐嘉淮抱着一只小狗站在不远处,周述试图开口转移周言的注意力,不料徐嘉淮怀里的小狗在看到周言的那一刻就呜咽出声。
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小狗呜咽声,周言有些愣住,熟悉的声音有点像徐嘉淮养的那条小狗。
伴着随后的几声,周言更加肯定这个声音,缓缓转过身子,徐嘉淮抱着果冻站在不远处。
见周言转过身了,徐嘉淮抬脚朝她走去。
果冻在看到周言明显有些激动的向下来,等徐嘉淮走到周言的面前,果冻身体摆动的幅度很大,想要挣脱抱住自己的手臂。
徐嘉淮眸眼含着浅浅的笑意,单膝放下果冻,四脚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果冻兴奋的围着周言的脚踝转悠着。
周言也开心,蹲下伸手摸着果冻的小脑袋,小狗的发毛很软,一下接着一下的抚摸让果冻软下身子。
周言扬起嘴角的一抹笑意,徐嘉淮并没有伸手打断,只是双眸浸满浅笑的宠溺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
半刻,周言才从对果冻的喜爱上转移视线,侧目询问者徐嘉淮,“果冻让人抱吗?”
徐嘉淮勾起嘴角,“你试试?”
听见徐嘉淮这么说了,周言缓缓伸手,果冻喜欢周言,也乐意让她抱自己。
见果冻乖巧的趴在周言的手臂上,徐嘉淮才起身,抬手扶着周言起来。
周言蹲的有点久,腿还有些发麻发软,撑着徐嘉淮的手臂缓了缓。
等脚底发麻的感觉消退,她才发现自己和徐嘉淮之间的近距离,双唇抿紧,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
周言抱着果冻,微微调整情绪后,轻缓开口,“你晚上怎么提前走了啊。”
自己的手上还挂着给徐嘉淮留的蛋糕,眼睫微遮,“给你留了蛋糕,还没有化。”
徐嘉淮微微愣住,他没想到周言还会想着给自己留蛋糕,眉眼微弯,嘴角的弧度扬起,“谢谢你,周言。”
周言没有说话,淡淡看向对面的马路,缓缓出声,“是你说的,朋友之间是不用说谢谢的。”
侧目对上徐嘉淮微微发楞的眸眼,四目相撞,周言挑起笑意。
一字一句徐徐道来,“尤其是徐嘉淮和周言,更不用说谢谢。”
其实她一直记得徐嘉淮说的每一句话,他说的话周言都有听进去,只是有时候,那句谢谢她必须要说的。
徐嘉淮也明白,伸手揉了揉周言的脑袋,浸满温柔的双眸微微眨动着,音调轻缓。
“周言,生日快乐。”
周言没有选择接话,只是看着徐嘉淮,清澈的眸眼撞进徐嘉淮乌墨般的瞳孔里。
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清透的音色在夜晚显得更加干净。
“徐嘉淮你知不知道,这已经是你今天和我说的第四句生日快乐了。”
徐嘉淮没想到周言记得这么清楚,低眸轻笑,“周言,对不起。”
周言不明白徐嘉淮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一愣过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徐嘉淮缓缓启唇。
“周言,我没经过你的同意,擅自驯养了你的果冻。
周言愣在原地,瞳孔因为震惊而徐徐瞪大,语气迟疑中带着不敢相信,“我,我的果冻?”
徐嘉淮见周言一脸呆滞,眉梢含笑,低沉的话语带着淡淡的鼻音,“果冻是我送你的第二份礼物。”
徐嘉淮唇角带笑,抬手将周言凌乱在额间的发丝别过,周言感觉到被触碰的耳根在迅速发烫.
整理好后,徐嘉淮清冽的嗓音伴着夜晚的微风吹入周言的耳畔里,“我送了周述两件礼物,我们周言当然也有两件了。”
“我问过周述了,他对养狗没有意见,你爸爸那边周述也问过,周言,果冻是我为你挑选的家人。”
对于小狗,徐嘉淮用的是家人二字,他家里很喜欢养小动物。
从小到大,他和狗狗一起长大,于他而言,曲奇早就是他的家人了。
周述说过周言很喜欢小动物,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说要养的时候,她又退缩了。
徐嘉淮想,周言大概是和自己儿时的想法一样,担心自己经验不足会照顾不好一个小生命。
确实,小狗不是儿时买的芭比娃娃,也不是可以随意操控的小汽车。
面对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有着生命的小动物,周言担心会照顾不好它。
周述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这里了,徐嘉淮带周言来到另一侧,角落摆了一个小推车,里面放了大大小小的东西.
徐嘉淮抬手摸了摸果冻的小脑袋,温声开口,“我把果冻的东西都带来了,它平时用的东西都在里面。”
平时圈养的笼子,睡觉的窝,吃饭喝水的碗,以及果冻吃的狗粮,还包括它的小玩具和平时会用到的护理工具。
就连果冻的尿垫和嗅闻垫徐嘉淮都一样也不落下,全部打包过来了。
“这是我写的一些果冻这段时间的行为习惯和兴趣爱好,后面还有养狗的一些注意事项。”
“你没事的时候就可以看看,平时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也可以问我。”
徐嘉淮帮周言把后面要走的路都铺好了,果冻他也将基本的入门定点上厕所这些大致的训练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周言了.
他怕自己训练多了,果冻会黏上自己,把自己当主人。
他每天晚上都会给果冻看周言的照片,认真的教果冻认识周言。
他甚至怕果冻会不熟悉周言的味道,他会问来周言家用的沐浴露是哪一款的哪一种味道,专门换上同款沐浴露。
有时晚上也会带它来周言家的小区附近散步,让果冻熟悉这个地方。
周言不知道要怎么说,面对徐嘉淮,她好像一直有说不完的谢谢。
眼眶微泪,嗓音有些沙哑,“谢谢你,徐嘉淮。”
一直以来,周言都想养一条小狗,她知道只要自己提,周铭生和周述是不会有意见的,他们是会同意的。
但这么长时间,周言没有开过一次口。
曾经被伤害过的心,并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