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停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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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饪这项技能再次回归了我的生活。

周五下午的时候,许萱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她晚上想要吃打卤面。当时我正在睡午觉,迷迷糊糊地接听电话后,顺嘴答应下来。过了一会儿,我逐渐清醒,隐约记得接了一个电话,至于是谁打来的、说了些什么内容,全然不记得了。于是我翻看通话记录,发现是许萱打来的,便回拨回去。她接听后,小声问我怎么了。我说,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什么来着,我当时睡觉呢,脑子懵懵的,没记住。许萱说,我晚上想吃面条,打卤面。我说,没问题。

晚上,我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一支烟没吸完,敲门声响起,我将烟头按灭在外墙上,顺手弹向楼下,走出了屋。

“今天没带钥匙吗?”我边说边开门,进来的却是夏云朵。

“带钥匙了,在包的紧下面呢,我懒得掏了,”夏云朵一边用手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说,“你们家有冰棍儿吗?给我来一根儿。”

“冰棍儿没有,只有凉可乐,在冰箱里呢,自己去拿吧,”我探头看向门外,“就你自己来的?余叔叔呢?”

“可不就我自己来的吗,”夏云朵把包扔到沙发上,没换鞋,直接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瓶可乐,然后坐到沙发上,说,“呦,你晚上吃面条啊,能匀我一碗吗?我中午忙得都没顾上吃饭。”

“那不有筷子和碗吗?想吃自己挑吧。”

夏云朵看着桌子上的两副筷子和碗,眼睛一亮,说:“怎么着,你现在和白娘子已经搭伙过日子啦?”

“你这话说的,反正我也得吃饭,顺带手的事儿呗。”

“那算了吧,我觉得可能不够咱们仨吃的,”夏云朵没有动筷子和碗,只是望着小盆里的面卤,咽了咽口水,“我还是一会儿和余新出去吃吧。”

“瞅把你馋的,你吃吧,我还有别的零食呢,”我看着夏云朵像个馋猫似的,笑了,“哎,对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了?”

“一会儿等余新下班之后,我们俩去泡个温泉,离你们家这边不远,所以我说过来呆会儿,要不然我就得先去温泉那边等着他了,我可不愿意自己干呆着,没劲……哎,一会儿你得开车送我一趟啊,我不想坐车过去了,坐公交车得小半个小时呢。”

“你可真成,你就不会在单位加会儿班,那样还能在领导面前显得积极一些。”

“次,你可拉倒吧,我们那个主管,下班比我溜得还快呢……我中午一直忙着没吃饭,就是为了晚上不加班的,”夏云朵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面条,“你的卤子咸不咸?”

“哈哈,你就别假装客气了,这可一点儿也不像你呀,”我想起一句小品台词,便说,“面条七十八一碗啊。”

夏云朵抬头看了我一眼,明白我是在开玩笑,配合我说:“卤子贵呀?”

“卤不要钱。”

“来碗卤子……哈哈哈哈!”夏云朵接不下去了,大笑起来。

我给她挑了一碗面,浇上卤,放到她面前,她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很快,风卷残云,她又盯着盛面条的盆看了看,接着抬头瞄了我一眼,说:“卤子有点咸。”

我说:“那我给你接杯白开水去呗……你还是喝你的可乐吧。”

夏云朵说:“真的有点咸,没逗你。”

“那你吃饱没有?”

“没有。”

我们互相凝视,忽然同时大笑,她不客气地又挑了一碗面,擓了一小勺卤,又说:“没骗你,卤真的咸了,你去给我拿点醋来。”

我从厨房把醋瓶子拿来的时候,许萱用钥匙打开了门。

“白娘子回来啦?”夏云朵坐在沙发上,没站起来,手里还端着面碗。

“呦,云朵怎么想起来过来了?”许萱很惊奇。

“我一会儿和余新出去一趟,离小乐家不远,我就想着先过来呆会儿,没想到正好赶上一顿饭……你也赶紧洗手吃饭吧。”

许萱说先去换衣服。她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夏云朵探头往小屋那边看。

我说:“你别看了,赶紧倒醋吧。”

夏云朵说:“剩下的这些面条,不够你们俩的了。”

我说:“你就吃吧,别管我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许萱换好衣服,去厕所洗了手,走回客厅,夏云朵上下打量她,然后又怀疑地看了我一眼,说:“白娘子,你穿这么少,不是招我外甥胡思乱想吗?”

许萱笑着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忙解释:“小屋的空调制冷效果不好,赶明儿我找修个空调的师傅过来加点儿氟。”

夏云朵暧昧地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边上的位置,说:“白娘子,坐这儿吧。”

许萱乖巧地坐了过去,夏云朵像主人一样,把干净的碗筷放到她的面前,说:“你自己挑面条吧,卤有点儿咸,你悠着点儿擓。”

许萱挑了一碗面后,看了看站着的我,问:“你吃完了?”

我摇摇头,说:“我不饿呢,你吃吧。”

许萱拌好面,举起来说:“你吃吧。”

夏云朵好奇地看着我们俩,说:“你们俩怎么这么奇怪呀?别让来让去的了,白娘子,你不用管他。”

许萱低下头,慢慢地开始吃面,我看着她腼腆的样子,颇觉得有些好笑。夏云朵吃饱了,把碗放到茶几上,发现我盯着许萱,似乎意识到有些问题,便说:“小乐,你看哪儿呢?”

我赶紧移开目光,慌乱地说:“没看什么呀。”

夏云朵显然不信,她坏笑着,不再说话,而是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喂,你到哪儿了……啊?你都快到啦,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我还没去呢……没有,我没在公司,我在小乐家呢……我都吃完啦,在他家吃的面条……你到了之后先找点东西吃吧,别饿着肚子泡温泉……什么?人家那儿有自助?你怎么不早说……行了行了,你等我一会儿吧,我现在去……我让小乐开车送我过去,很快的……嗯,拜拜。”

“什么意思?”我问夏云朵。

“他都快到了……人家那儿有自助,真是的,他提前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吃了两碗咸面条。”

“没你这样的啊,怎么吃饱饭就骂厨子!”我不悦,“你自己打车去吧,我不送你去了,我还饿着肚子呢,没力气。”

“哎呀,”夏云朵站了起来,凑到我的边上,摇着我的胳膊跟我撒娇,“好小乐了,你最好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最帅的大帅哥了……(见我无动于衷,她便换了一副嘴脸)江乐,趁我还没生气,你最好赶紧去拿车钥匙,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许萱笑得差点把嘴里的面条喷出来,她赶忙抽了两张纸,堵住自己的嘴,即使这样,她还是呛的咳嗽起来,憋得满脸通红。

夏云朵一旦跟我发起脾气来,无论是真的还是装的,我都拿她没办法。以前,她生我的气时,总会去我妈那里恶人先告状,我妈一向是向着娘家人的,她每次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批评我,说我是男孩子,一定要让着女孩子,虽然夏云朵是小姨,那也得让着。久而久之,就像巴甫洛夫训狗一样,我逐渐养成了听夏云朵话的条件反射。

夏云朵和许萱道别,许萱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站起把我们送到门口。我赌气地不与夏云朵说话。上了车,她一边笑一边数落我,说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听话,然后又安慰我,并且转移话题,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我和许萱的关系。她每次都是这样,给我一棍子,然后给我一个蜜枣。很久以后,网络上流行起一种职场驭人术的说法,简称PUA。我想,夏云朵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已经能在我身上熟练运用这项技能了。而她谈了男朋友之后,一定也会在他们的身上找到驾驭的感觉,我是说,夏云朵一定也“PUA”过余新和于周,我有时候真的很是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都有受虐倾向。再之后三十多岁的她,升任部门主管之后,一定也会将她的这项技能发挥到她的员工身上。

我把夏云朵送到温泉会馆外,余新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和他们告别后,我感到了饥饿。我看到会馆边上有一家新疆馆子,忽然发觉好久没有吃烤串了,便进去点了一堆烧烤,打包回去,准备和许萱一起分享。

一路上,烧烤的香味顺着塑料袋的缝隙飘散出来,让我食指大动,口水直流。好不容易挨到了家,我迫不及待地用钥匙打开门。许萱没在客厅,我听见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开着。

我把烧烤放到茶几上,换了鞋,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厨房门关着,我轻轻地推开了,发现许萱正挥动着锅铲,炒菜锅里发出“呲呲”声。

“怎么又炒菜呢?”我问。

许萱被吓得一哆嗦,她慌张地回过头,长出一口气,埋怨道:“你怎么都不出声啊,吓死我了。”

“我以为你听见了呢……干嘛还炒菜呀?”

“你不是还没吃饭呢吗?”许萱回过头去扒拉锅里的土豆丝,说,“米饭只有昨天剩的了,一会儿拿微波炉给你热热得了,我看就一个土豆了,也没别的,你凑合吃一顿吧。”

“唉,我提前给你打个电话就好了,我买了好些烤串。”

“嗐,炒都炒了。”

我退出厨房,去厕所洗了手,拿上两支肉串,又回到厨房,自己撸一串,把另一串放到许萱的嘴边,说:“趁着现在还热乎呢,赶紧吃吧。”

许萱不好意思地挪了挪头,说:“你先放外面吧,我马上就炒完了,一会儿我自己出去吃就行了。”

“好吧。”我见她婉拒了我,便把这串也撸进了嘴里。

等我也吃完了饭,她把所有的垃圾收拾完毕,把碗筷刷干净,在茶几上摆开了扑克牌,又要开始“算命”。

我坐在边上,点上一支烟,说:“我抽完烟得去洗个澡了,刚才出去又是一身汗。”

许萱盯着牌,点了点头,说:“你先洗吧,你洗完了我再洗。”

我洗完澡出来,发现空调被关上了,便问:“你不热吗?怎么把空调关上了?”

许萱将茶几上的扑克牌聚拢到一起,拿在手上洗了一遍,说:“你刚洗完澡出来就吹空调的话,我怕你着凉……行啦,正好我这局也没解出来,我也去洗澡啦。”

我看着许萱窈窕的背影,莫名有些感动。我想,我要打破对她的一些固有的成见,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她与我的想象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是那些灰暗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没有办法一下子根除掉,尤其是前几天她讲到和陆斌之间的感情时,那些被她规避掉的过往,让我更加好奇,不得不联想一些肮脏的交易。特别是她曾提到一句“社会上圆滑庸俗的中年人”,我觉得,这其中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她不会告诉我,可能陆斌也并不知道。

其实,我根本没必要纠结于她的过往,只要不影响我与朋友之间的关系,其他都与我无关。那时,我并没有想到会和许萱有更深的瓜葛。

她去洗澡的这段时间,我将扑克牌重新整理好,按照她“算命”的方法,将牌摆放到茶几上,很快就结束了不成功的一局。我再次洗牌,又摆了一遍,这次的开局比上一次要明朗得多,有很多可以挪动的牌。

许萱很快就洗完澡了。她没有洗头,只是将头发挽成一个髻。我发现,姑娘们洗澡的时候,如果不洗头,就会快很多。之前夏云朵住在我这里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许萱也是这样。当然,除了霍晓莹。

她走到茶几前,将头发散开,左右晃了晃脑袋,让头发自然顺直下来。一股沐浴液的香味从她的身上飘了过来,让我感到一阵心神不宁。她看了看茶几上的牌,指了指,说:“把那个7挪过去呀。”

我按照她的指引,挪了牌。她绕过茶几,盘腿坐到沙发上,托着腮,认真地看起了牌。

许萱身上的香味源源不断地飘进我的鼻子,我心猿意马,几乎无心再看牌了。

忽然,屋里的灯全都灭了,电视屏幕也黑了。许萱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问我:“是停电了吗?”

瞬间从亮到暗,让我的眼睛一时无法接受,无论看哪里都是漆黑一片。“我不知道只是咱家跳闸了还是全都停电了,我去扒窗户看看。”

“你小心点儿。”

我凭印象从桌上摸到打火机,点亮,看到许萱关切的脸随着火苗的跳动,忽明忽暗的。我走到阳台处,向外望去,对面的楼也是一片漆黑,楼下有人大声骂着街,数落着供电局的不是。

“就是停电了,”我走回客厅,熄灭打火机,说,“对面全黑了。”

“没想到你们北京也会停电呀,”许萱的声音离我很近,“我以为只有像我们那样的农村才会停电呢。”

“以前我们这边没拆迁的时候,也会经常停电,搬到楼房之后,只有夏天偶尔会停电,负荷量太大了。”我说。

“这刚几点呀?”许萱摸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说,“都快九点啦。”

“你们家停电之后,你们都怎么办?”我问。

“一般就会直接睡觉了,不过我以前需要写作业的时候,会点蜡烛,”她关了手机,我听见她往沙发上靠了靠,说,“但是我妈有时候让我第二天去学校再写。”

“为什么呀?是怕你得近视眼吗?”

“哼,”许萱轻蔑地一笑,继而哀叹起来,“她呀,是怕我浪费蜡烛。”

“一根蜡烛才多少钱?至于吗?”

“一毛二,就连这个我妈都舍不得。”

“唉……”

“你们以前停电之后都干什么?”许萱反过来问我。

“要是时间还早的话,我们就出来玩,家长们就聚在马路边上嗑瓜子、聊天,要是晚的话,基本上也就钻被窝了。”

“你不用写作业吗?”

“小学的时候,作业基本都在学校写完了,等上了中学,一般等第二天早上到学校去抄别人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呢。”许萱笑着说。

“没错呀,我就是听话的好孩子呀。”

“那你还去学校抄作业?”

“不会写,怎么办,问我爸妈?他们也不会呀,还不如第二天去抄呢。”

“嘻嘻,”许萱还在笑,“对了,你用不用把电视和灯的电源都关了呀?”

“没事儿,一会儿来电灯一亮,直接就知道了。”

“你还是关上电视吧,上学的时候没学过吗,用电器猛然经过强电流的话,容易烧了。”

“也对,那我还是去把电视关了吧。”说罢,我摸黑下地,走到电视前,伸手按下开关。此时,我已经逐渐适应的屋里的黑暗,能够隐约看清一些东西了。

我回到沙发上,不自觉地靠近了许萱,说:“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许萱说:“我的童年没什么意思,好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了。”

“是忘记了还是不愿意回忆呢?”我问。

我感觉到许萱在直勾勾地看着我,她的眼珠反射着微微的光。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小江,你给我讲讲那个女孩子吧。”

“哪个女孩子?”

“就是眼睛里有刀的那个……”许萱说到这,“扑哧”乐了,“她是你的初恋吗?”

“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

“你讲讲她吧,我想听听,行吗?”

“那用我给你找点儿零食出来吗?听八卦没有零食怎么行?”

“零食就不用了,现在这么黑,我怕吃到鼻子里。”许萱开着玩笑。

我也笑了,忽然感觉她轻轻甩了甩头发,她身上的香味也随之飘来,我感到心跳加速,脸如融铁,好在现在一片漆黑,她看不到我的窘态。

“你说说吧。”她说。

我把自己和吴晓夕之间的寥寥无几的事情说了。因为我们之间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可讲的东西少之又少,只得又说了一些自己中学时的心境。

许萱听完后,问我:“你遗憾吗?”

“谈不上遗憾不遗憾的,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是过去式了,女生嘛,终归是要嫁人的,只不过我没有这个福分罢了……你也说说你的初恋吧。”

“我没有初恋。”许萱说。

“你这话我可一点也不信,你长得这么好看,会没人追你?”

“还是那句话,我的人生和你的人生不一样,和你的那个吴晓夕也不一样,”许萱哀伤地说,“如果一定要定义一个初恋的话,那就是陆斌了。”

“在他之前没有吗?”

“有,但我并不爱他们。”

“为了他们的钱?”说出这句话后,我很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许萱沉默了一下,说,“差不多吧。”

“对不起……”

“没关系,我既然之前肯跟你说,也就代表着我不会介意你的想法。”

“我还是得说句对不起,其实我也理解你的难处,可就是会下意识地认为……”

“真的不用道歉,我能明白,任何人看待别人的做事方式时,都会从自己的出发点去理解,正所谓‘何不食肉糜’嘛,对吧?”

“嗯,”我说,“你真的很好,可是老天爷对你也太不善良了。”

“我觉得吧,可能正是因为老天对我的不善才让我会想这么多的。”

“我觉得老天对我就很眷顾,”我说,“我之前认识过一个姑娘,她也很悲惨,因为事故导致残疾了,但是她对生活却很积极……现在听了你的事情之后,觉得你也很善解人意,你们都是好姑娘,我不能用你们选择通往幸福的不同道路去判断人品的好坏,其实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期望的结局也是美好的……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追求幸福,是没有任何错的……我很万幸,认识了你们。”

“谢谢你。”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还有那个姑娘,是你们让我知道了人生应该是向前看的……哈哈,我说的这个‘前’,是‘前进’的‘前’,不是‘金钱’的‘钱’。”

许萱笑了,说:“我知道……你能说说那个残疾姑娘的事儿吗?反正现在停电了,别的也干不了,咱俩聊会儿天也不错。”

“对不起,我答应过她,不把她的事情对别人说……当然,你也一样,我答应过不会把你的事情跟别人讲,照样会做到的。”

“好吧。”

“有一件事儿我还是想问问你。”我想起了前些日子,她在电话里和她的家人吵架的事情。

“什么事儿?”

“就是头些天的一个晚上,我听见你打电话和家人吵架了……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实在是你的声音有些大,我才听见的,当然,我没听懂具体内容,”我边说边辩解,“后来看见你哭了,觉得你挺可怜的,就想帮帮你……”

“哦,想起来了,可是你根本就帮不上忙的,”许萱说,“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

“到底因为什么呀?”

许萱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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