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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夏云朵的意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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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当着许萱提到过老黄,当然,她自然也不会提及她的黄叔叔。我们还像之前那样生活。有食欲的时候,就会烹饪一番;没有食欲的时候,便会用瓜果梨桃充饥,即将进入九月,随着我们两人先后都闹过一次肚子后,便不再把冰激凌当做零食。同样的,有性欲的时候,我们还会像之前一样,赤身交织在家中的各个地方;没有性欲的时候,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当我们发生关系的时候,无论准备工作还是收尾工作,都是亲密无间的,各种情话说尽。但是我们调动不起来欲望的时候,各自为政,几乎互不打扰。这种情况特别奇怪,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那时我们之间的这种状态。

造爱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老黄,便会感到有股无法湮灭的怒火,不再怜香惜玉。有时还会想起陆斌,愧疚之心不再像之前那么旺盛,我就依然卖力。一开始,她还会说出一些制止的话,后来,她应该也是明白了我的心情,便默默地忍受着,咬紧牙关,不再出声。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愤怒,于是便变成了辣手摧花的恶魔。

夏云朵在这期间联系过我一次,她让我趁着她上班中午休息的时候去找她一趟。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认真地询问我和许萱之间的事情。我决定违背对许萱的承诺,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夏云朵。因为,疏不间亲,夏云朵是我的小姨,是目前除了我姥姥以外唯一和我亲近的家人,我和夏云朵虽然吵吵闹闹,血缘上相隔一代,但是我同她的关系远比我和舅舅的关系更加亲密。

夏云朵让我不要开车了,她说他们公司那边的路边停车位紧俏,中午过去的时候,不一定能找到停车位,让我坐地铁去。我答应了,并且说,顺便还能喝点酒。夏云朵说,要喝的话,你自己喝吧,我下午还得上班呢。

我坐公交车到了离我家最近的那个地铁站,就是之前我曾经没事儿拉黑活的那个。我一直以为那帮趴活儿的叔叔大爷们都是临近下班的时间才会扎堆到地铁站,没想到他们上午就已经聚在一起抽烟吹牛逼了。

我看到几个之前相熟的大爷,便笑嘻嘻地走了过去。他们以为我要打车,便迎了上来,询问我要去哪儿。我掏出烟,散给他们,说,大爷们,不认识我啦?大爷们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面面相觑。我不得不再说一句,他妈的。是的,他妈的,这群叔叔大爷们近半年没见过我,已然把我给忘了。我不知道自己到了他们这个岁数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记性差到不认识人了。终于,有一个抽着烟,眯着眼注视着我的大爷忽然睁开眼睛,惊奇地说,呦,是小江吧。他这么一叫,其他几个之前与我相熟的叔叔大爷纷纷记起,他们瞬间咧开大嘴,五六只巴掌同时拍在我的肩膀上,大声和我寒暄,询问我最近在哪儿发财。我说,外甥打灯笼——照旧,我还是靠我们家房租活着呢。他们大笑起来,纷纷夸我命好,然后自怨自艾地说自家的位置也没有拆迁的消息。我和他们一起抽了一支烟,然后口称有事,便与他们道别。他们和我挥手,说没事儿的时候就过来跟他们聊聊天。我连口称是。

我到夏云朵公司楼下的时候,她还没有下班。我蹲在马路牙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揪了一棵小草拿在手中把玩。我看着两个穿着临时工制服的拍违章停车的大叔蹬着自行车在路边慢悠悠地行进着,他们从我眼前经过,停在了路口处。我的目光随着他们移动到那个拐弯的地方,那里停着两辆车。很明显,路口拐弯的地方是不能停车的。两个大叔将自行车支好,从兜里掏出小型数码相机,对着其中一辆车拍了起来,前后左右都拍了一通,然后填写了一张违章停车单,贴在了驾驶玻璃上。我想,我的车停在潘家园路边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被拍的。我以为他们还会把第二辆车也拍下来,但是并没有。他们贴完一张罚单之后,蹬上自行车,缓缓骑走了,放过了另外那辆车。我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大发善心,于是丢下烟头,站了起来,走到路口处。被贴条的是一辆崭新的奔驰,放过的那辆车是一辆破旧的捷达。我想,没准儿那两个大叔有仇富心里,所以专门挑好车贴罚单。我又想,也没准儿是今天的任务恰好完成了,所以发了善心。我还想,也许正好是罚单用完了或者他们到了午休时间。我围着那辆旧捷达转了一圈,发现我的三个想法全都不对,原来那辆捷达没有牌照,他们拍了也是白拍,没法填写罚单,总不能在罚单的车牌处胡编乱造一个号码吧。

这辆奔驰遇到了两位大叔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又遇到了我。我左右看了看,各个大楼的公司都没有到下班的时间,路上行人稀少。我走到驾驶室一侧,再次四下看了看,趁别人不注意,顺手把那张罚单撕了下来,对折一下,揣进了兜里。

我很少做这种坏事,偶尔干一次,觉得还挺有趣的。我离开这个路口,又回到刚才的马路边,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一种猥琐的兴奋之情从心底升起。他妈的,干了坏事儿还能分泌肾上腺素,真是太爽了。我又吸了一口烟,盼望着再来两位另外的大叔,给那辆车再贴一次,或者车主尽快出来,毫不知情地将它开走。

夏云朵下班之后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到哪儿了。我说,就在你们楼下的马路边上。夏云朵很快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笑着对我说,她跟她的主管说有朋友来找她吃饭,她的主管告诉她,中午可以晚回去一会儿,她便能跟我多坐一会儿。我问,把我叫过来干什么?她说,吃饭的时候聊吧,咱俩别在我们楼下这边儿吃饭,遇到同事还得打招呼,烦。我说,那我还不如开车来呢。夏云朵说,你看看我们周边,有地方停吗。我说,那倒是,不光没地方停,还有贴条的呢。我给她指了指路口拐弯处的奔驰,说,那辆车就被贴条了。夏云朵眉开眼笑地说,嘿嘿,那是我们主管的车。我说,你们主管批准你可以晚回去一会儿,她的车被贴条了,你还这么高兴,她要是知道了,以后就该给你穿小鞋了。夏云朵说,她就今天开恩一次,平时可傻波依了。我说,那你一会儿请我好好吃一顿吧。夏云朵说,凭什么呀?我把兜里的那张罚单抻出一角,让她看了看,说,我把丫的那张罚单给揭下来了,等着一会儿再来人,再给丫贴一张吧。夏云朵哈哈大笑起来,点了点我的脑袋,说,你小子现在怎么这么坏呀……走,小姨领你吃好吃的去。说罢,她挽住我的胳膊,乐不可支地拽着我就走。

我们面对面坐在一家餐厅内,桌子上摆着三道她爱吃的菜。夏云朵提起筷子,在盘子中挑挑拣拣,我倒了一杯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小乐,跟我说实话吧。”夏云朵的眼睛死死盯着盘子,一副老饕的神态。

“说什么实话?”我装傻。

她抬起头,乜斜着我,说:“别跟我来这套,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说:“提醒我一句。”

她说:“那天我没好意思一直追问你们俩……你跟白娘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默默地又倒了一杯酒,仰脖一口喝下,夏云朵紧紧盯着我,等着我回答。我喝下酒,看了看她,低下头,叹了口气,说:“你觉得呢?”

夏云朵观察着我,试探着说:“你们在一起了?”

“你说的在一起是指的哪种在一起?”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她大骇,“我当初只是看你自己在家呆着寂寞,当时霍晓莹正好刚走,我就想,让白娘子去你那儿,给你聚聚人气儿……我一直觉得人家白娘子的眼光特别高,看不上你这样的……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啊……我知道你不会主动跟女孩子示好,所以才放心的让她住你那儿……说实话,我可不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

“为什么?”我问,“你让她住我那儿,不就是把她发给我的意思吗?”

“小乐,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

“你得先告诉我,你说的在一起是哪种在一起?”

“在一起就在一起呗,还分哪种在一起?”她疑惑地问,“你们是哪种在一起了?”

“你说呢?”我平静地看着她,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花前月下,青春年少……”

“你不会跟她上床了吧?”夏云朵问。

我没说话,默认了,再次倒酒、喝酒。夏云朵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淡淡地问道:“多久了?”

“一个来月了吧。”

“啊?”她再次大骇,“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呀?”

“这种事儿怎么好意思跟你说?”

“唉,我之前跟你说过吧,她以前和陆斌在一起过……你就不介意吗?”

我反问:“大周介意过你和余叔叔吗?余叔叔介意过你和大周吗?”

夏云朵板起脸,将手边的一张餐巾纸攒成一个团,丢到我的脸上。我没有躲,轻飘飘的纸团砸到我的鼻子上,掉在我的盘子里,我用筷子将它夹到一边。夏云朵生气地说:“让你胡说八道……我和她能一样吗?”

“她怎么了?”

“她……她……反正她跟我们宿舍的其他几个人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你没看见那天那个男的吗?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后来也没问她……你知道?”

“你真是个笨蛋,”夏云朵拉下脸来,忿忿地说,“你看不出来吗?他们之间之前肯定不干净……有一件事儿连于周都不知道……”

“什么事儿?”

“那会儿我跟于周还在一起呢,我见过一次白娘子从一个中年男人的车上下来,是不是那天咱们见到的那个,我记不清了……那是有一次周末的时候,我从家回学校,在西直门倒车看见的,我没敢叫她,看着她比我先上了公交车,我又等了一趟。”

“你和大周还好着的时候?前年吗?”

“对,前年秋天,那会儿她已经和陆斌偷偷摸摸在一起了,”夏云朵说,“你想想,她怎么会从一个中年男人的车上下来,他们之间一定是有某种交易的。”

我拿起啤酒瓶,往杯子里倒了倒,只倒出了大概三分之一杯,于是我招呼服务员,又要了一瓶啤酒。

夏云朵又说:“你回去可千万不能跟白娘子说啊,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其实她的脸皮挺薄的……”

“你就是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出来,我们来以前聊天的时候,她隐约提到过,只不过当我想继续问的时候,她就不说了。”

夏云朵忧愁地看着我,问:“小乐,我问你一件事儿,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我点点头,说:“其实我知道你今天找我过来就是要说她的事情,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放心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白了我一眼,说:“既然知道我要跟你聊白娘子的事情,刚才还跟我装傻。”

我呵呵一笑,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表情严肃起来,问:“小乐,你实话跟我说,你爱上她了吗?”

夏云朵的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因为我也多次询问自己,而且我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我看着她,沉默无语。

夏云朵说:“你不是说要跟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我说:“前提是我得‘知’啊,不‘知’怎么能‘言’呢。”

夏云朵似乎并不理解我这种纠结的心态,她努着嘴说:“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自己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心里不清楚吗?”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已经缠绕我很长时间了,我理不清楚头绪。”

夏云朵说:“你都跟她上床了,你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吗?”

我说:“上床是上床,爱情是爱情,你不要混淆视听好不好。”

“这怎么能叫混淆视听呢?你不爱她,为什么会跟她上床呢?”

“为什么我跟她上床就一定要爱她呢?”

“不爱的话,怎么就能睡到一张床上呢?”

“睡到一张床上,就一定有爱情吗?”

“你强词夺理!反正不爱就是不会上床的。”

“你才强词夺理呢!”

我们的观念不一样,谁也无法说服谁,她瞪着我,我不敢直视她,只能将脑袋扭向一边。我很不理解夏云朵,爱情和性交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我观念中的爱情是唯心论的,而人类的生理机能——我是说“性”,是唯物的。它们虽然不是相悖的,但不应该是因果关系呀。如果要是按照夏云朵的理论,那么这个社会上就不应该会有嫖娼的人了。所以,意识的“爱”和物质的“性”应该剥离开来,各自分析与辩证。我想,从“爱”到“性”应该是一条单行道,如果强行违章,反其道而行之的话,那么这种“爱”的目的将不会那么纯洁。当然,“性”还能够作为一条单独的道路,不过这时候的出发点就不是“爱”了,而是在“爱”和“性”之间,延伸出另外一条名为“欲”的道路,它们三个呈丁字路口状,“欲”是一条左转弯道,它也可以通往“性”的道路。

被她这么一搅合,我对许萱犹犹豫豫的心,在嘴里变成了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其实,即使我这么和夏云朵较劲,心底对许萱还是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只不过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爱情的萌芽。

“好吧,”过了一会儿,夏云朵先说话了,“咱们分成两种情况来谈谈吧。”

我转过头来,看向她,问:“什么意思?”

“你爱她和你不爱她。”

“万一要是既爱又不爱呢?”

“不会有这种可能的。”夏云朵斩钉截铁地说。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有点爱,但是没有爱到付出一切的那种地步。”

“这个……”

我见夏云朵为难起来,便说:“你还是先从爱或者不爱来谈吧。”

她点点头,说:“先说不爱吧,不爱简单一些……你要是不爱她,只是想和她上床……不行,我还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不爱还会上床。”

我见她又要钻牛角尖,便说:“还是先说说爱吧。”

她想了想,说:“你要是爱她的话,就很麻烦了……我作为白娘子的同学和朋友,首先希望的是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其次才是去八卦她的那些过往……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希望她的真命天子是你,正是因为我所八卦的她的那些过往……作为你的小姨,我希望你未来的伴侣是一个纯洁的姑娘,当然,我并不是说你必须是你未来伴侣的初恋,我的意思你一定也明白,最起码你未来的伴侣要有一个干净的过往吧……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我所谓的干净,是说没有那些肮脏交易的过往……白娘子是我朋友,但是我不希望她成为我未来的外甥媳妇儿……作为朋友,我可以为她的事情出头,但是一定不能牵扯到我家人的身上,我知道她的本性不坏,但是她的家庭是个很大的累赘,我可不想让你背上这个包袱……小乐,你别看小姨只比你大一岁多,但是我真的是为你好,我不想让你招惹麻烦。”

小姨对我简直是太好了,她就像是个姐姐,就像是我的妈妈一样。我知道,她之所以对我这样好,也是我母亲积下的福报。因为我的母亲虽然是她的大姐,但是也如同她的母亲一样疼爱她,所以她从小也很照顾我。我想,夏云朵跟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一定在心里履行我母亲的职责。

想到这些,我有些感动,我想对夏云朵说:小姨,我爱你!妈妈,我爱你!

夏云朵抽出几张纸,递到我的面前,我这才发觉出来,自己居然鼻子酸了。我接过纸,在眼角沾了沾,说:“小姨,谢谢你。”

她的眼圈也有些红,说:“你要是不爱她,就不要再和她那样了,要是真的睡出感情,就不好了。”

我抽搭着鼻子,点点头,说:“嗯,我都听你的。”

她拿起筷子,往我的盘子里夹了一些菜,说:“赶紧吃吧,菜都快凉了。”

我拿起筷子,低头吃着菜,心中杂乱,口中无味,如同牛嚼牡丹一样。

夏云朵却将筷子搭在盘子边上,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说:“有一点儿爱,但是却又不会付出更多,这样该怎么办?”

我停下咀嚼,举箸愣住,看着她。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我经验匮乏,我想起自己的精神恋爱只有过吴晓夕,我可以用对她的感情作为标杆。

我对夏云朵说:“小姨,这个问题,我觉得我自己能想明白了。”

她抬头看了看我,说:“你怎么想明白了?”

我想了想,决定将自己把对吴晓夕的感情作为标杆的想法讲给她听。夏云朵不理解我的想法,反复询问了一些问题,我耐心地一一解答,最后告诉她,我之前和霍晓莹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时候,就曾经思考过对霍晓莹是否有对吴晓夕的那种感觉,当然,那是在我知道霍晓莹断腿之前的事情。

夏云朵说:“你对白娘子有这种感觉吗?”

我说:“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她问我:“什么时候有?”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我们在床上的时候。”

夏云朵深吸一口气,说:“次……又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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