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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下旬的时候,陆斌主动联系我们,说自从他结婚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聚过了,打算张罗一顿饭。我说,要不然还是来我家吧,还能随便一点。陆斌说,咱们找个饭店吧,就别去你家折腾了。我说,那也行。陆斌问,你那个姑娘怎么样了,追上了吗?我说,目前进展还算顺利,不过前方道路还是有些曲折,需要我逐步探索。陆斌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把我们同学相聚的事情告诉了江小晨,询问她能否跟我一起赴约。江小晨问了日期后,说,那天我上小夜班。我说,我们可以改期。江小晨说,算了吧,没必要。我说,不要紧的,我的大学同学都是兄弟,很好说话的。江小晨说,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在这之前,江小晨通过微信语音告诉我,她生日那天抱着花束和礼物回到家后,她爸爸妈妈好奇地询问是谁送给她的花。江小晨对爸爸妈妈说,是她新认识的一个朋友。江妈妈问,是男的还是女的?江小晨说,是男的。江爸爸和江妈妈喜悦的表情立刻就爬到了脸上。江小晨解释道,我们之间没什么的。她的爸爸妈妈便没有继续再问下去,而是将有人送她花的事情告诉了她姥姥家那边亲戚们。江小晨的大姨和她妈妈是双胞胎,大姨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听到有人给她送花之后,拽着她认真询问一番,让她要谨慎一些,不要被鲜花迷惑了眼睛。江小晨又解释一遍,说并没有和对方怎么样。大姨就是不信,又询问了送花男生的情况。江小晨含糊地回答了一番。她的表哥——大姨的儿子——对自己的母亲说,我妹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了,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大姨数落自己的儿子,说,我这都是为了小晨好,怕她上当受骗。江小晨的嫂子指着她的表哥,笑眯眯地对她大姨说,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您怎么不怕我上当受骗呀?大姨哈哈大笑说,我自己的儿子还是清楚的,虽然他不怎么聪明,但不是什么坏人。说罢,大姨搂过江小晨和她嫂子,说,你们俩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儿,都跟我的女儿一样,我怎么会有偏有向呢。江小晨告诉我,她的大姨对她的嫂子也视如己出。
“你们一家其乐融融的,真好,”我说,“不像我们家,我舅舅就是一只白眼狼。”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她说。
“这句话我知道,”我笑笑,说,“老列夫说的。”
“老列夫?”
“就是列夫·托尔斯泰,我习惯叫他老列夫。”我把老列夫的由来讲给了江小晨。
她听后大笑起来,说:“你们太逗了,真会给名人起外号。”
我说:“其实我挺羡慕你家的这种氛围的,我真想认识认识你们家的人。”
江小晨却说:“这只是我姥姥家这边的情况,而我爸爸家这边截然不同。”
江小晨告诉我,她父亲那一辈的兄弟姐妹一共有三个人,她父亲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姑姑和叔叔。她的姑姑家是男孩,叔叔家是女孩,她在三个孩子中最小。她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是一个重男轻女思想十分严重的人,只对她的哥哥好,十分看不上她和她姐姐,并且将恶劣的态度延伸到两个儿媳妇身上。她妈妈和她二婶因此也很不喜欢她爷爷,而且妯娌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导致她爸爸和叔叔的关系也很一般。她爷爷在她还上卫校的时候就去世了,除了出殡那天她去参加了,之前住院的时候她妈妈一直没让她露面。爷爷死后,他的房子被卖掉了,然后她爸爸几人把钱分了,之后除了只有逢年过节会偶尔相聚之外,几乎没什么交流。不过,她和她的姐姐关系还是很好的,并没有受到上一辈人的影响。
我说:“我见过你二叔二婶儿和姐姐,就是你姐姐被狗咬了那次,在急诊见到的……要是没有你姐姐,我可能就真的遇不见你了。”
江小晨说:“对,那就是他们……以后我可以带你认识认识我姐姐,她人很好的,和她爸爸妈妈不一样。”
我说:“我认识你就够了,没必要再认识别的女孩儿了……你要是想把你表哥介绍给我的话,我倒没什么意见,前提是他不觉得我这个‘哥哥’冒犯到他这个哥哥的情况下。”
江小晨“扑哧”一笑,说:“你肯定会见到他的……不说这个了……上次你来我们科找我的时候,不是被我们两个同事看见了吗?她们一上班就开始胡说八道,我挨个去跟同事们解释,都快烦死了。”
我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可烦的,就让她们说去呗,爱谁谁,你就当听不见不就完了吗。”
她则嗤之以鼻地说:“你是不知道一群女生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即使没有什么事儿,也会让她们编出来一堆事情的。”
我说:“赶明儿我去你们科帮你解释。”
她消极地说:“那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来的话,她们更欢实了。”
我趾高气昂地说:“哥哥看看妹妹怎么了?”
她连忙拒绝:“别别别,大哥,你还是挨家老老实实呆着吧。”
我说:“在家呆着也是没劲,还不如去找你玩儿呢。”
这次对话就这么戛然而止了,江小晨没再回复我的消息。
江小晨说得没有错,我确实很快就见到了她的表哥,只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表哥是谁。
五月下旬的一个周六,我早早地来到了陆斌定好的饭店。服务员问我是否有预定,我报上了陆斌的名字,并且掏出手机,念了他的号码。服务员把我领进包间,里面空无一人。我坐到离门最近的一个位置上,逐个给他们发消息,说我到了。
第一个来的竟然是住在北京城北面的刘鑫。他之所以在毕业之后很少与我们联系约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住得比较远,不像我们几个都在南面。刘鑫是自己来的,没有带着齐巧巧。他见到我后,热情地与我抱了抱,然后掏出烟,递了上来,我发现他抽烟的档次比以前高了,便问他是不是发财了。他说现在已经升到销售主管了,每个月能挣小一万元,不过就是自己的时间少了。那是在2012年,月薪小一万元已经是非常高的工资了。我说,你丫现在算是混出来了呀,齐老师的爸爸妈妈现在对你怎么样?他点燃香烟,笑着说,比之前好一些,不过他们那种知识分子,多少还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我理解地点点头,问,齐老师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他说,她今天跟她的朋友出去露营了,本来也要拉着我去的,可是我告诉她,我今天要跟你们几个聚聚。
刘鑫的话启迪了我。我转动脑筋,觉得可以趁着江小晨休息的时候,也约上她一起去露营。于是,我询问了一些关于露营需要准备的东西等详细信息,刘鑫一一解答。其实,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之前那么多的话题了,能够聊到一起的,似乎只有玩乐和对往事的回忆。
刘鑫问我,之前他们说你赌博输了不少钱,真的假的?我臊眉耷眼地说,真的呗。刘鑫好奇起来,询问我都怎么进行赌博,玩的都是什么牌之类的。我没有隐瞒,简单述说了一下去年的那段经历。刘鑫咂摸着嘴说,还得是拆迁户,家里有房,要是我的话,我早就跳楼了。我很不喜欢他说的话,便敷衍地笑了笑。恰好这时江小晨的表哥和表嫂来了,冲散了我的尴尬。
路晓露挽着于周走进包间,和我们打了声招呼,然后随便坐下了。于周问:“今天老高怎么想起来组织咱们一起吃饭了?”
我说:“咱们好久没见了,一起聚聚呗。”
于周说:“我以为有什么事情呢。”
“没事儿也能一起聚聚呀,”我说,“本来我说直接去我们家呢,但是老高说还是在外面吃顿饭吧。”
于周点点头,问刘鑫:“齐老师怎么没来呀?”
刘鑫又重复了一遍。于周扭头对路晓露说:“咱们抽空也去露营吧。”
路晓露说:“行啊,你去准备东西吧,我可什么也不想操心。”
于周撇撇嘴,说:“那还是算了吧,我的心没那么细,到时候丢三落四的,你又该不愿意了。”
路晓露瞥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这时,陆斌和楚未艾、李讴歌和司雅也来了,我们全都站了起来,互相打着招呼,然后纷纷落座。
我们给小毛也留出了一个位置,摆上碗筷,这是我们一向的习惯。
点完菜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聊开了天。先是询问了我最近的一些情况,得知我没有继续沉迷赌博之后,又是说了一些赌博的危害和让我引以为戒的话,我说我早就知道错了,已经改邪归正了,年初处理完债务问题之后,开着车南下北上了一圈,散了散心。李讴歌问,路上没搞点艳遇什么的?我说,搞个狗屁艳遇,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车上和旅馆里度过的,都快孤独死我了。
今天我们十分默契,居然没有人提出来喝酒。等到上了几道菜之后,我们将杯子里倒满了饮料,共同举杯,祝愿我们的友谊长存。
坐下后,于周用胳膊肘捅了捅路晓露,路晓露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于周轻轻拍了拍桌子,我们一齐看向他们。
于周笑呵呵地说:“我们俩的事儿也提上日程了。”
陆斌问:“今年吗?”
“明年吧,”于周爱怜地看了看路晓露,说,“我们打算趁着2013年1月4日领证,取1314这个好彩头,具体婚礼打算四五月份办,不冷不热的时候。”
李讴歌挪动椅子,凑到司雅边上,搂住她,说:“嘿,你们猜怎么着?我们俩也打算明年结婚,不过暂时还没定下来呢,只是我们俩这么商量的……(对司雅)大周的这个想法不错,要不然咱们回家跟爹妈商量商量,也赶着明年1月4号领证吧……”
司雅很不好意思,她轻轻推了推李讴歌,说:“去你的吧,我还小呢。”
李讴歌指着楚未艾,说:“人家楚未艾跟你一边大。”
司雅看了看楚未艾,楚未艾冲她眨眨眼,陆斌拍起手来,起哄道:“嫁给他,嫁给他……”
我们都拍起手来:“嫁给他,嫁给他……”
司雅的脸红了,她怨怼道:“你看呀,他们都笑话我了,都赖你……”
李讴歌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别起哄了,我要是娶不上媳妇,可放不过你们。”
我们大笑起来。笑毕,刘鑫挠了挠头,说:“其实吧,我和齐巧巧明年也打算结婚了。”
“我操,你们真是的,要不是我组织了这次聚会,你们是不是都打算瞒着不说呢?”陆斌说,“我刚收上来点儿份子钱,看来明年都得还回去呀。”
我从兜里掏出烟盒,默默点燃一支烟,靠在椅背上抽了起来,听着他们的谈话,情绪莫名有些低落。
路晓露坐在我的边上,她挥手扇动着飘过去的烟,皱着眉说:“屋里三位女士呢,你收敛点儿。”
于周低声对路晓露说:“让他抽吧,现在就他还没着落了,看着咱们都成双成对的,心里肯定空落落的。”
接着他又对我说:“小江啊,我之前跟你说过两三回了,想把我妹妹介绍给你,可是你老是不愿意……现在我妹妹有人追了,你来不及了。”
我笑着摆摆手,说:“算了吧,我一想起来对眼儿,就觉得别扭……”说完,我立刻想到了江小晨的斗鸡眼,一股幸福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于周自言自语道:“不影响视力,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我说:“劳驾您帮我问问咱妹妹,她平时看东西是不是重影呀?”说罢,我故意学起了对眼的样子。于周笑着骂了我一句“傻逼”。
陆斌刚把一口菜放进嘴里,听到于周的话,便迅速咀嚼咽下,然后指着我对大家说:“小江现在有心仪的对象啦,正在奔赴幸福的路上呢。”
大家一同看向我,李讴歌率先询问:“真的假的?怎么不带过来让我们见见呀?”
我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到哪步了?”李讴歌又问。司雅轻轻拱了拱她,不满地说:“你怎么就对这种事儿感兴趣呀?”
我笑笑,说:“现在还停留在献殷勤的地步上呢,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多约她,带她出去玩儿,”于周说,“她要是不拒绝的话,那就是有戏。”
“去一些私密性比较好的地方,或者进行一些有身体接触的活动,比如看电影或者去游乐园玩刺激性项目,”李讴歌说,“总之一定要跟她保持亲密接触,多约她吃吃饭什么的也行,把她的生活习惯和作息都弄清楚了,便宜行事。”
江小晨的两位哥哥居然在为了我追她这件事上帮我出谋划策——虽然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江小晨和我们的关系。
我看了看司雅,又看了看路晓露,说:“你们的对象都是青梅竹马,这些经验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李讴歌说:“青梅竹马怎么了?照样吃这一套。”
司雅似笑非笑地乜斜了李讴歌一眼。
于周却说:“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
陆斌说:“论死皮赖脸这一套,咱们在小胡面前,都是学生。”
一直顾着吃东西而半天没有说话的刘鑫抬起头来,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一口饮料,说:“谁他妈是死皮赖脸了,我这叫真诚,懂吗?”
于周说:“真诚个屁,你蒙蒙他们还成,你还想蒙我?你忘了当初给我看过你和齐老师的聊天记录了吗?要不要我当着他们的面抖落出来?”
刘鑫憨憨地笑了,说:“调调情嘛,算不得什么的。”
于周说:“你那个也叫调情?我想想你们之间那些露骨的话,都觉得脸红……要是放在八十年代,你们之间的对话够判个流氓罪的了,枪毙八回都不够。”
“他们都聊什么了?”李讴歌很感兴趣,探出身子,说,“说说,说说。”
于周笑笑,说:“算了吧,给小胡和齐老师留点面子吧。”
刘鑫说:“今天也就是齐巧巧不在,要不然你敢这么镲我?”
于周说:“那我也不怕,毕竟齐老师现在算是兄弟媳妇儿了,不能把老师的身份抬出来……反正我也毕业了,她总不能把我的毕业设计给撤回来吧?”
刘鑫撇撇嘴,说:“那可说不好,万一要是抽检之前的毕业论文,发现你的有问题呢,也不是不能取消你的毕业证……”
于周赶紧将面前的杯子倒满饮料,站起来,走到刘鑫身边,低声下气地开玩笑:“大哥,你回去千万别跟齐老师说啊。”
刘鑫拿腔捏调:“我考虑考虑吧……”
“我敬你一个,以饮料代酒了,”于周说,“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你可千万别跟齐老师嚼舌头根儿去。”
“行啊,就算你欠下我一个人情吧,等我想起来之后,再跟你提需求。”刘鑫和于周碰了杯。
后来,于周和路晓露结婚之后,去了日本度蜜月,给刘鑫带回来一款时下流行的游戏机,并且在一个月后刘鑫和齐巧巧的婚礼上,交给了他。我不知道跟这次的对话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刘鑫给没给于周钱。
李讴歌依然对我的情感故事感兴趣,他举着杯子对我说:“小江,你觉得你追的这个姑娘有戏吗?”
我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呢,我们的关系就像松紧带似的,有时候松,有时候紧。”
“什么意思?”
“我有时候能约她出来,反正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吧,她都是挺开心的,当然,我也很开心,不过……”我叹了口气,说,“不过,不是每次都能约出来,她总是说累。”
于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插嘴到:“嘿,跟我妹妹一样,屁大点儿的孩子,一天到晚老是嚷嚷累,也不知道都干什么了,怎么就那么累?”
路晓露数落于周:“你别老欺负她,人家工作本身就是挺累的,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她。”
于周说:“一个我妈一个你,没有一个人是向着我的……”路晓露瞪了他一眼,他便住口了。
我对李讴歌说:“现在吧,有一点是让我有点闹不清楚的……我虽然没敢说追求她的话,但是却把她认成了妹妹。”
李讴歌打了个响指,说:“这是个好兆头啊,你先给她当情哥哥也不错呀。”
我说:“要是情哥哥就好喽,人家跟我说过,不想找男朋友,嫌累。”
于周说:“真是的,我都没法说现在的小姑娘,干点什么都说累……就连谈恋爱都嫌麻烦,跟我妹一样一样的。”
我说:“是啊,要不然我现在闹不清楚人家的想法呢……哎,路晓露,你帮我分析分析,你们都是女孩儿,应该能揣摩出来人家的心思吧?”
路晓露说:“那可不一定,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我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情况……我觉得吧,人家姑娘的内心,还是需要你亲自进去走一遭。”
李讴歌带头鼓起掌来:“听听人家路晓露说的,多么富有哲理……小江,改天咱们再聚的时候,你把她带来,我们帮你铺路,你自己往她的心里走。”
我说:“唉,我今天就约她来着,可是人家不来。”
“你还是不够真诚,”李讴歌说,“你应该去她家楼下憋着她……你知道人家住哪儿吗?”
我说:“我还真送她回过家……她家那边好像离你家不算太远。”
“是吗?她多大呀?”李讴歌问,“没准儿我和小雅还认识呢。”
“可能性不大,比咱们小两届呢。”
“哦,”李讴歌点点头,看了看司雅,说,“那可能悬了,我不认识比我小的女孩儿。”
司雅说:“你看我干嘛?我又没拦着你去认识别的姑娘。”
李讴歌谄媚地笑了。
这顿饭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吃起来没完没了。我们之后又聊了聊以前的一些趣事——我们只要聚在一起,就会聊住宿舍那时的事情。然后又想起了小毛,便给他的杯子里也倒满了饮料,与他共饮了一杯。接着,我们又说到了小小毛。小小毛现在已经两岁半多了,与他离开北京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有一件事我没有交代,那就是我和欢欢已经互加了微信,通过与她的聊天,我知道了她和小小毛的生活已经步入了正轨,现在和小毛的父母生活在一起。她曾把小小毛的照片发给过我。我把我手机中的小小毛的照片打开,大家传看一圈后,纷纷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当初还是一个只有几颗牙的小不点儿,现在已经变成了毛头小子。
饭局临结束的时候,陆斌招呼服务员过来,给我们拍了一张合影。我把我们的合影发给了欢欢,并且邀请她有时间一定要带着小小毛来北京,因为我们大家都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