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山洞之后,我发现山洞的出口,居然是龙爪沟山头上的乱坟岗。
传闻有一年,龙爪沟全村染上了很严重的瘟疫。
当时没有人处理得了这样的病,死亡人数也很多。
最后没有地方安葬,只能在山头上挖个大洞,将尸体和染病了的将死之人都埋了进去。
难怪这里的瘴气这么大。
我看了看手表,果然,距离我们离开集市,也就十五分钟左右。
按道理来说,开车需要二十分钟才能到。
霍占珩带着我,早早的就在李先生家门口边上的小树林等着。
想到了刚才的场景,我抬头看向整看着李先生家发呆的霍占珩。
他的侧脸,又再一次惊艳到我。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的原因,他的下颌骨比起之前更明显了一些。
“你为什么,会带我去哪里?”我问。
我心里很清楚,我们完全可以叫辆车从集市回到龙爪沟的。
但霍占珩坚持要走小路,哪怕小路上有这么重的阴气,他也执意要这么做。
所以我知道,霍占珩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无论是什么,只要不敷衍的就行。
“我知道你没有跟你阿公好好的道别,这成为了你心里的一条刺。我不想你以后在无数
个自责的日子里渡过,所以我安排了这一场见面。
我的法力有限,没有办法让你们触碰。
但最起码,你能跟阿公说的上话。
之前没有通知你,很抱歉。
只是这样子的安排,是不能对外宣布的。
不然在世的人,会因为有巨大的期待而破坏了整个磁场,到时候你们也没有办法见面。”
霍占珩看着我,眼神波光粼粼。
我心里一颤,或许之前我只是欣赏这个男孩,可这一刻,我很清楚自己喜欢上他了。
他所作的一切,都在细节里。
可我知道我终究会离开龙爪沟,霍占珩只会成为我在龙爪沟里面的回忆,所以我并不打
算说出口。
有车子的声音慢慢靠近,我看着吴医生诊所的车子开到了李先生家门口停了下来。
护士小陈,还有一个男人和吴医生一块往李先生家运输着血包。
这个运输行为,一直持续有半个多小时。
粗略算了算,大概有三百多个血包。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天消耗三百多个血包?
这个屁点大的三四岁小孩,居然要用到三百多个血包?
我想想就头皮发麻,这哪里是治病,分明就是吸血鬼!
站在身边的霍占珩,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安静过头,我看向他:“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
“这个结界,是李先生设下来的,而且目标很明确。”霍占珩说到一半,突然就闭了嘴。
我知道答案,目标是我。
“所以,”霍占珩看向了我,眼神中带着点担忧:“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拿自己当诱饵。
缓了一会儿,我才说:“只是单纯的将人从龙爪沟赶出去,并且将结界去除,我认为这
不是什么很好的办法。但是相反,如果我告诉他,我有本事复活李融。那么他一定会把我抓
起来,上次的就经历过老于的复活全过程,这不是一般取了我的血就能复活李融,还需要有
人作法。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我当这个诱饵,被带去作法的地方,我才能清楚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今天撞破李先生他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还有一个惊天大局,我觉得应该是在李先生背
后的参谋军那。”
霍占珩的瞳孔微微一缩,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是很同意,他们到最后要的是不是你指尖上的血,这个谁都说不通。”
我笑了笑,这件事我是势在必行。
可我没有必要跟担心我的霍占珩刚,所以我伸手拉了拉他的大手,撒娇一般的说到:“这
些都无所谓啊,你会保护我,不是吗?”
霍占珩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觉得我的推理没有问题,甚至我直觉认为,帮助李先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拿李先生
练手。
用我的血复活去世的人,这件事只有老于一个人在我身上做过。
所以说,没有人成功过。
李先生会留在这里,无非是想要找到我。
在李先生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估计也要找我帮忙复活什么人。
只是没有人成功过,就必须要有人先做实验。
这个人,就是李融。
我想得仔细,身上开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果然,人心险恶。
我把我想的,告诉了霍占珩。
“我同意你的说法,但不同意你的做法。如果你坚决要做,我所说的只能是一个意见。
你把长命锁给我放好,让我随时都可以找到你,这样我才能有办法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救你。”
霍占珩最后还是拗不过我,只能伸手将我脖子上的长命锁放在手心。
我看到了有微弱的光从他的手心传出来,他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
看着吴医生的车子已经开走了,我确保李先生的家里只有父子俩,这才回头看了看霍占
珩。
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我朝着李先生的家里走去。
李先生家的大门紧闭,跟龙爪沟村民的大门敞开习惯完全不同。
要么就是他真的是从城市来,不习惯这样。
要么……
就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敲响了他家门,他似乎很警惕。
“是谁?!”
我清了清嗓子,回答了一句:“是我,孟同学,给李融鲜血的那个女生。吴医生说过,
我的血液很合适李融,我想过来看看李融,如果他身体上真的有好转,我明天就再去吴医生
那边献血。”
门里面的李先生并没有说话,但是我听到了一阵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声音。
没有让我等很久,李先生就把家门打开。
“这么晚了,不能明天再来嘛?”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是也有责备的意思。
我笑了笑,回答:“刚刚献了血,路过就想看看孩子。”
“进来吧。”他把我迎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