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姝雪看着又笨又大的菜刀,吓的直往后退,哆嗦着说道:“你想干什么?”
“鬼叫了半天皮都没破,我瞧着你是舍不得对自己下手。”李芳草说道。
小王庄的众人哄笑起来。
肖姝雪涨红了脸叫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自杀!我真的会动手的!”
李芳草满脸冷漠的煞气,“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等我砍死你,你爸爸你哥哥怎么报复我我都认了!”
“啊!”肖姝雪看李芳草朝她跑过来,表情冷漠到像来索命的恶鬼,吓的尖叫,拔腿跑回了屋里,哆嗦着关上了门,插上了门栓,歇斯底里的叫道:“救命啊!杀人了!李芳草杀人了!”
王连山气的跺脚,“胡闹!太胡闹了!”
差点被肖姝雪骗了!
李芳草拎着刀走到肖姝雪房门口,重重一刀剁在门板上,吓的肖姝雪杀猪似的尖叫,“肖姝雪,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最好躲着我走,再敢来害我,我先砍死你,再去找公安自首,不就是个死么!”
肖姝雪惊慌失措的把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堆到了房门后,生怕李芳草把门剁烂了冲进来杀了她,歇斯底里的叫着,让王连山快点救她,把李芳草抓起来。
王连山劝了李芳草几句,说知道她受了委屈,让她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肖姝雪躲在床底下,直到外面的人都散去了,天都渐渐黑了,院子里没了动静,这才敢哆哆嗦嗦的把门轻轻打开一条缝,出去解决了憋了一天的生理问题。
连着几天,肖姝雪都没敢白天出过门,生怕跟李芳草他们迎面碰上。就算夜里出来,看着门上李芳草砍出来的裂痕都吓的心底发凉。有一天晚上她出来舀水喝,正碰上周三喜起夜。
周三喜冲她龇牙咧嘴,晃着一对小拳头,吓的她水都不敢舀了,转身冲进了屋里,插上了门栓,生怕又挨打,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莫玉泉赶紧回来。
事情过去第三天,公社接到了县里的电话,王连山去开了会,回来告诉李芳草,上级领导免了冯进的职务,这辈子别想端铁饭碗了。
姚广利降职,从县城调去了乡镇。
李芳草忍不住问道:“秦主任怎么样了?上头有没有说什么?”
那天市里的公安来调查,秦鸿一脸没事人的样子,还开玩笑说领导得给他颁个见义勇为奖,但李芳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然而自从那天后,李芳草就再也没见过秦鸿了。
“这我不知道,会上没说。”王连山摇头,“你也知道,秦主任他们的单位保密,跟我们不一个系统。”
李芳草压下心底的担忧,向王连山道了谢。
“大家都说该谢你。”王连山笑道,“那个冯进只会喊口号,不是为咱老百姓干事儿的人,要不是你,她也滚蛋不了这么快!县里领导跟我们许诺了,一定找个好的,负责任,对咱们老百姓好的人来给咱们当书记!”
送走了王连山,李芳草心里愈发的不安,要是秦鸿没事,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见他过来?李芳草想了想,喊了周三喜陪她一起,去秦鸿的单位门口,请门卫转告秦鸿,说有事找他。
门卫关上门,打了个电话,回头跟李芳草说道:“秦副主任有工作忙,不能出来,你们回去吧!”
连着三天,李芳草都没有见到秦鸿,肯定是秦鸿出了事。
正当李芳草焦急的时候,在研究所门口看到一个同志在院子里走了过去,她认得那人,经常跟着秦鸿,赶紧喊了一声,“同志!”
小周胳膊肘里夹着一个包,正低头走路,听到有人喊,抬头扫了一眼,便看到了李芳草,抬脚走了过来。
“同志,秦主任他,他最近好吗?”李芳草知道他们是保密单位,不敢问的太直接。
小周欲言又止,说道:“秦主任最近忙,不能出来,不过你放心,秦主任身体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何止没问题,被关禁闭到精力无处发泄,在禁闭室的铁架子床上做引体向上,硬是把铁架子床给掰断了。
关禁闭都不让人省心!
李芳草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猜到了什么,内疚紧张之下,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我会做饭……”
小周想了想,毕竟领导只是说关秦鸿几天,让他长个教训,也没说不准人送饭啊,秦鸿都这么辛苦为人家姑娘出头了,总不能一点甜头都没有吧?
“你等等,我去问问。”小周立刻撒腿跑了。
秦鸿正躺在地上的木板上休息,他刚做完一百个俯卧撑,身上只穿了一件工字背心,汗水遍布结实的胸膛,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只写了个标题“检讨书”的纸。
小周敲了敲窗户,在外面小声喊道:“秦哥,外头有个花姑娘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滚蛋!”秦鸿笑骂道,还花姑娘,把他当什么了?
小周嘿嘿一笑,“你不说,那我就去跟她说你什么都不想吃,让她走。”
秦鸿突然从木板上一跃而起,扑到窗户前,眼神发亮,问道:“是不是李芳草来了?”
小周都能想象的到,如果秦鸿长了尾巴,那尾巴这会儿得摇成螺旋桨,“你就说你想吃什么吧!”
秦鸿心情跟六月雨后初晴的天空一样明媚,兴奋的在不大的屋里连着翻了几个跟头,觉得这会儿还能气都不带喘的再做一百个俯卧撑。
李芳草来看他了呢!还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别说关几天紧闭,就是几个月,甚至一年,秦鸿都觉得心甘情愿,值了!
至于想吃什么,只要是李芳草做的,他都喜欢吃。
处于秦鸿这个级别,他什么都不缺,但这会儿上,他认真的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上次杨知非为了救人受伤的时候,杨知非的秘书小巩让食堂的师傅给他炸馒头片,结果只吃了一片就都分给同事们了,小巩还嘟囔着不是李同志做的那个味,杨哥不吃。
可恨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李同志是谁,还当是他们所里的伙房师傅。
“我要吃炸馒头片!”秦鸿理直气壮的说道。
杨知非有的,他也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