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芳草的开导,周三喜躁动愤怒的心情渐渐平息了下来。
“可我都答应同学和老师去国外学习了。”周三喜为难的说道,“机票也买好了。”
李芳草说道:“去,一定要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好好学习,把外国好的设计方式和理念都学回来。我还指望你给我做结婚的喜服呢!”
“那肖仲钦他,他都三十了……”周三喜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年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她要去国外学习,怎么也得一年功夫。
“让他等着。”李芳草毫不犹豫的站在亲姐妹一边,“连一年时间都等不了,还怎么把未来几十年托付给他?”
至于肖仲钦年纪大,怪他出生的早,怎么能怪周三喜?
周三喜背着行李兴高采烈跟一群人告了别,张麒善还打了不少电话,托国外的朋友照顾他们家的小三喜。
众人一起去机场送别周三喜,只有肖仲钦强颜欢笑,算着日子数周三喜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杜文雨是再也不敢去公安局找肖仲钦了,肖仲钦写了一份辞职申请,拍到了杜文雨和肖兴国面前,如果他们俩再反对他和周三喜结婚,他也跟周三喜一样辞了铁饭碗。当然,他请杜文雨和肖兴国放心,他将来就是要饭,也会避开肖家的。
杨知非经过半年的休养,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只是那条断了两次的腿终究不能像以前一样一脚把人踹飞出去了。
他调职到了江城保密局,很快上手了新的工作。
熟悉了环境和工作之后,杨知非骑着自行车带着李芳草在江城转了一圈,打算买房子准备结婚。
研究所和保密局都表示给两个人分房子,但两个人都不喜欢筒子楼,想找个带院子的独家小院。
转了几天后,还真让两个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房子。
院子不算大,清理打扫工作量会小一点,三间瓦房有些破了,东西耳房也需要修葺。
“房子都得重盖啊!”肖仲钦听说他们买到了房子,赶紧过来瞧瞧。
李芳草点头,他们是打算重新盖房子,不然也没法住。她主要是看中了院子里的几棵参天大树,绿树阴阴,整个院子都掩映在阴凉之中,夏天一定会很惬意。
等搬进来,她可以在院子里种一棵葡萄树,再放两张藤椅,夏天的夜晚她可以和杨知非躺在椅子上喝着凉茶,看满天的星河。
肖仲钦听李芳草这么一讲,顿时意动,拉着杨知非和焦向华陪他在附近跑了跑,买了另外一处院子。
他觉得周三喜一定喜欢这里,因为离李芳草很近。等周三喜回来,怎么盖房子怎么装饰房子,都由周三喜说了算。
杨知非找来了施工队,砖头石灰水泥都亲力亲为的去买,这是他和李芳草的家,样样都要买最好的。
两个人的房子就在他们的期盼中一点一点的盖了起来,上下两层,一排四间,东西两间耳房做杂物室。
院子里的大树日复一日的枝叶浓密,蝉鸣声越来越响亮。两个人经常周日出去逛街,看见什么喜欢的就买回来,装饰他们的家。
就在两个人满心欢喜的装修家的时候,周三喜回来了,肖姝雪也出狱了。
本来肖姝雪应该半年前就出狱的,可她在监狱里跟人打架,又延长了半年刑期。
肖仲钦带周三喜过来参观房子的时候,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我爸妈嘴上说着不认她,可她在家门口哭几声没处可去,爸妈又心软了,放她进了家门。”
李芳草不可置否,“那是他们的选择。”
肖仲钦叹气,每次都选错误的答案,他对父母算是无语,好在现在肖兴国和杜文雨已经不来找他麻烦了,大家彼此失望绝望,现在相安无事最好。
参观完了之后,肖仲钦拉着周三喜去看他给两个人准备的婚房,就在这附近。
李芳草和杨知非不方便打扰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没有跟过去,留在自己房子里打扫卫生。
杨知非突然说道:“房子通风晾上半年差不多了吧?腊月二十怎么样?”
李芳草后知后觉的抬起头,这才明白杨知非是在说结婚的日子。
“行啊。”李芳草含笑说道。
杨知非握住了李芳草的手,此刻的他有些紧张,看着李芳草那张笑意温柔的脸,突然单膝跪下了,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帕,里面包着一个镶了钻石的戒指。
“这是干什么?”李芳草心里有了预感,问道。
杨知非微红了脸,“求婚,我听周三喜说,外国流行这个。李芳草,你愿意跟我结婚,组成家庭,生儿育女,共度一生吗?”
“你这要求还挺多……”李芳草笑了起来。
杨知非说道:“你说愿意就行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有很多很多缺点。”李芳草轻声说道。
杨知非面容严肃了起来,“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有很多很多的缺点,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可以让我跪搓板,可以让我写检讨,我会改,但你不能不理我,不能跟我分开。”
李芳草将手指张开,让他把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前后两辈子,她第一次有了家。
夜里,李芳草又梦到了前世的她。
四十岁的女人平淡豁达,坐在山坡上看着贝贝跳来跳去,扑蝶咬花。
“我要跟杨知非结婚了。”李芳草对前世的她说道。
前世的她笑着点头,“恭喜。”
“我其实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李芳草缓缓说道,“他都一往直前了,我也一样。我已经足够坚强,可以承担婚姻最坏的后果。”
前世的她感慨道:“真好,你终于活成了我理想中的样子。”
勇敢,胆大,愿意为未来冒险,而不是躲在无人的山里,像野兽一样孤独的舔舐伤口,靠消极避世治愈自己。
山风飘扬,李芳草看着眼角已经有了皱纹的她,摇头说道:“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每个人赤裸裸的来到世间,柔软的躯体面对着风刀霜剑种种恶意,没有谁能天生就有一副无坚不摧的盔甲。
“我要走了。”前世的她合上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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