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咏薇怕哥哥想多,抢先解释:“师徒间这么叫,也没什么,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谢咏萱果然就没想太多,他“噢”一声,就开始憨笑。
笑着笑着,他也没忘跟冷栀空问好:“冷谷主,您好,辛苦您这些日子照顾我们家阿薇了。”
说着,谢咏萱弯下身子,双手交叠下拜,毕恭毕敬行了个礼。
冷栀空笑得眼角都出了细纹,连连摆手让他不必拘礼。
他一直以为阿薇跟傅玫是像的了,今日一见阿薇哥哥,才猛然惊觉,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子肖其母。
他定定盯着谢咏萱出神片刻,那一瞬,仿若故人来,再次动我心。
鬼使神差,他主动开了口:“阿薇哥哥,你好。”
青春微动,化作一缕清风,吹动了那人发尾,那人愣愣的,回复他,倒不似他母亲伶俐。
不过,如此,也好。
想是遗传了他那大将军父亲罢。
两人向他挥手作别,转身,登上那马车,原本还隐隐有人声的医仙谷门口,再次因那二人的离去,而变得寂寥。
冷栀空突然有点无法忍受了。
他转过身去,不再看那马车远去的背影。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就好像多年以前,他与那个女孩,擦肩而过一样。
微风拂过他的发梢,发现了他鬓边一缕白发,它像是好奇般,打了个旋儿,才缓缓离去。
冷栀空抬眼看医仙谷内部,千峰远,绿树遥。
此刻,仿若天地之间,一切都变得寂寥,只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
寂静,能让人抓狂的寂寞,从天地之间的各个角落袭来,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看守门口的弟子见冷栀空眼神涣散有好一会儿了,不由得出言提醒:“谷主,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冷栀空竖起的一只手打断。
冷栀空敛一下袍袖,又没事人一样的,朝谷内走去了。
这医仙谷成就了他,却也照样将他圈禁在了这一方天地。
这医仙谷外的世界,大且辽阔,反正他也有继承人了不是么?看来,他很快就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与此同时,正在看外面世界的谢咏薇,正落落大方地,向谢咏萱了解道:“哥,最近这些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谢咏萱眼神有些闪躲:“还好吧,就那样。”
谢咏薇“咯吱”咬开一颗葡萄:“‘这样’是哪样?”
谢咏萱支支吾吾:“就……没什么新鲜事呗!”
了解哥哥心性,知晓他一向不擅撒谎,谢咏薇平静猜测:“你有事瞒我?”
谢咏萱一惊,声音都大了几分:“我……我怎么会?”
谢咏薇懒洋洋看他一眼:“你怎么不会?你现在就在瞒我啊。”
谢咏萱眼见被撞破,没法瞒下去,也就索性不瞒了:“是,反正你知道这些……也没用嘛,你就好好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谢咏薇偏头反问:“爹娘出事了?”
谢咏萱否决:“怎么可能。”
见他脸上神情不似作伪,谢咏薇又道:“那是他们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谢咏萱有点怒了:“你怎么能这么咒爹娘呢?”
谢咏薇举起手,作无辜状,眼神澄澈:“没有啊,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谢咏萱叹一口气:“别猜了,我直接告诉你就是。”
谢咏薇果断点头,模样乖巧:“好。”
谢咏萱皱眉,乜她一眼:“你不会就是在等我这句话吧?”
谢咏薇笑得让见者如沐春风,原样回敬:“怎么会呢?”
谢咏萱一时语塞:“那……行吧。”
谢咏薇身子微微前倾:“那哥哥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谢咏萱算是有点怕了她了,身子稍稍后退:“就是你前段时间关注的那个池州知府一案,改判了。”
谢咏薇抬眼:“改成什么了?”
谢咏萱眼神闪躲:“改成……那个知府没罪,回去继续干他的活了。”
本以为谢咏薇会惊愕,大发雷霆,骂街,却没想,她只是平静应声:“哦。”
“哦?”谢咏萱身子猛的前探,一下子拉近与谢咏薇之间距离,“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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