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莫要坏了陈家尚武的风水
离开邱德福的大宅院,陈观楼直接找杜夫子喝酒,决定放弃连续半月夜宿青楼的决定。
杜夫子嫌热,敞着衣衫坐在院子里喝茶,手持蒲扇。见他来,便叫嚷着下一盘,让老仆摆上棋盘。
大夏天,唯有下棋,能让人忽略燥热的天气。
“再来点冰镇绿豆汤喝。”
“甚好。”杜夫子吩咐老仆赶紧去准备。
“最近天牢挺忙?”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不算忙。忙的都是下面的人。”升职之后,陈观楼比起以前闲多了。有什么事情,吩咐下面的人去办即可,无需他亲力亲为,无需他事事过问。
所以小范大人才能常年摸鱼,雷狱丞也无需天天到天牢打卡。
大家都是野路子,只要没被上面抓住,自然是怎么偷懒怎么来。
历经四个狱丞,曾与三位狱丞有过深入的来往,唯有范狱丞最自觉,很有当官的范。不管有事没事,基本上日日都会到天牢打卡,就算是看书也乐意在公事房看书。明显区别于牛狱丞和雷狱丞。
读书跟不读书,的确有很大的不同。
这里所谓的读书,是指考取功名。
范狱丞有一颗很强烈的往上爬的心,当狱丞并非单纯为了捞钱。当然,捞钱还是重中之重。
牛狱丞和雷狱丞,只为捞钱。有了钱才有升官发财。
一个是为了升官发财去捞钱。另外的人则是为了捞钱而捞钱,有了钱再考虑升官发财的事情。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既然不忙,那就多读点书。若是有意,可以考取功名。反正你还这么年轻。”
陈观楼笑了起来。
杜夫子依旧是老样子,开口闭口不忘读书考取功名。功名富贵路啊!
“我看书不为考功名,就想多学点东西。”
要不然,下次遇到类似《升天录》的功法,又是看不懂,岂不是显得自己是个文盲。
“想学东西是好的,可以顺便考个功名,就当是光宗耀祖。”
“陈氏一族人才济济,光宗耀祖轮不到我。再说了,陈氏一族是靠军功起家,并非读书考功名。夫子,你莫要坏了陈家的尚武风水。”
杜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胡子一抖一抖的,“老夫哪有本事坏了侯府的风水,你小子可别乱说。”
陈观楼嘿嘿一笑,“所以说,差不多就得了。陈家子,就算考中了进士又能如何?你以为士林会接纳陈家人,还是文官集团会接纳陈家人?双方之间,天然有壁,莫要强求。”
杜夫子张嘴结舌,好一会才说道:“老夫说不过你。不过,有了功名,总归多点机会。”
“我上进的机会大把,只是我不稀罕罢了。”
他连宗师的大腿,都抱上了,所谓的前程有啥可稀罕的。考上秀才,有姑娘送两万两银票花吗?
抱上宗师大腿是假的?
他抱上了钟素素的大腿,钟素素抱上了程灵子的大腿,四舍五入他是不是抱上了宗师大腿?
再退一步,有魏无病给他的墨玉玉佩,狐假虎威没问题吧,不会有人胆敢到魏无病跟前求证真相吧。
有钱有势美滋滋。闲时看看书喝喝茶,再来两个貌美的妹子伺候,躺赢!
“老夫倒是要看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杜夫子气咻咻的,努力下棋。
陈观楼嘿嘿一笑,“明儿我搞点好吃的过来,夫子消消气。”
“老夫没生气,就是痛心一个好苗子浪费了。”
“多谢夫子如此看得起我。想当年,我在族中私塾读书的时候,人家都骂我榆木。”说完,陈观楼还嘚瑟的笑起来,似乎很得意于榆木的生活。
杜夫子完全理解不了。
一老一少,在金钱上能达成一致。但是在人生观上面,很明显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见杜夫子气得狠了,陈观楼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有生意找上门。急着出手手中的字画古玩,待明儿约好时间,你替我验货。”
杜夫子顿时上心,“大老爷不在府中,这批货你打算找谁出手?”
“要不还是找四通的李掌柜?”
杜夫子却压低了嗓门,“怕是不稳妥。”
“怎么说?”
“你也知道四通有忠王殿下的股份,忠王被废,这个四通就成了肥肉被人给盯上了。前些日子,老夫听侯府的人说,貌似二少奶奶有意插一脚。李掌柜现在怕是做不了主。”
陈观楼微微挑眉,“二少奶奶这么大胃口,敢从忠王口中夺食?”
“谁让他被废了。”杜夫子唏嘘不已。
陈观楼嗤笑一声,讥讽道:“人家只是被废,又没有被夺走皇子身份。人家现在依旧是亲王爵,论身份,二少奶奶哪来的自信能从对方口中夺食。她不会是仗着大老爷领兵在外,权势滔天,就要扯虎皮做大旗吧。这么大的事,老太太不管,大管家不过问,大房也不过问?”
他很是诧异。
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老皇帝这会心生愧疚,带着补偿心理,除了权势,全方位的补偿忠王殿下。
抓东宫属官下狱,属于紧握皇权,清洗东宫势力。物质上补偿忠王,提拔一些之前一心一意维护忠王殿下的臣子,属于老父亲对好大儿的补偿。
这段时间,凡是被提拔的官员,皆不属于东宫,不是东宫属官。尽管他们支持废太子,但是对皇权构不成威胁。口头支持而已,老皇帝能容下。
这般情况下,二少奶奶一干人,哪来的自信,能从忠王殿下口中夺食。信不信,事情传到老皇帝耳中,老皇帝肯定要杀鸡儆猴。
好大儿只有他可以欺负,旁人欺负就是在挑战皇权,挑衅他这个慈父!统统该死!
“肯定会过问。”杜夫子捻着胡须,“二少奶奶是个财迷,不吃点苦头,她绝不会打消念头。关键是,这事有人带头。”
“谁啊,谁带头,胆敢在这个时候欺负忠王?真当忠王是软柿子。”
“高家!”杜夫子小声说了句。
“高家?”
“对,就是那个高家。”
陈观楼挑眉,难怪。
高淑妃的高家,来头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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