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觉得长姐训斥得很对。
旁人之事,她没必要管太多,她费那个神儿做什么,故而心里不免有些气馁,觉得自己真是无用,想什么都太表面。
不管陆二公子是为谁而来,亦或真是为找靖王世子而在今日凑巧进了靖王府,那都与她无关,纵然真是为长姐来的,自有长姐应对,她作何多嘴。
不过,随后长姐就关心起她,这搁在以前可是没有的!
如此这般,她的心情一下子又明媚了起来。
心情一灿烂,孟美景又有了赏花赏鱼的兴致,如此就发现那两尾锦鲤游到水下去了,不禁兴奋地说道:“阿姐!它们不吃了!这下不会撑死了!”
孟十三看着乌云晴天来回转换得甚快的孟美景,不觉也跟着弯起了嘴角:“嗯,撑不死了。”
李曜深带着陆罗走进八宝亭,寒暄两句之后,李照沁把李曜深拉出亭子,走至二十几步外的水廊站定。
徒留陆罗一个人在亭里赏着荷花。
陆罗也不在意,甚至说是正中他的下怀。
今日来虽是不得不来,不过随后想到孟十三也有可能会来参加荷花宴,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起来。
帮她找完古物,正发愁不知何时才能面对面与她说上话儿,听听她拿到那个红花瓷小碗之后,还想做什么,表示一下他什么都可以继续为她效劳。
没想到机会就来了!
在靖王世子那儿,陆罗已经打听到孟府两位小姐都有来参宴,这会儿八宝亭里就他一人,倒是十分方便他毫不顾忌地找找,看孟大小姐到底在哪个地方赏荷。
李照沁确定了距离足够远,不会让陆罗听到,此处水廊周围亦无其他贵女在之后,她便抱怨道:“大哥怎么还答应帮这样的忙?又不是媒公!”
“诶诶诶,什么媒公?难听至极!二殿下也是我们的堂兄,难得他开一回口,我要是拒绝,那不太好。”李曜深也不想当媒公啊,可那不是也没法子么,谁教李珩也是皇子,和太子一样,都和他是堂兄弟。
虽则靖王府表面是保帝派,谁是天子,靖王府便忠于谁,可也早已在无形之中选择了站队,天平早已倾向太子,到底明面上,靖王府还是不能偏颇得太过。
总不能似今日这么一件小事儿,他作为靖王世子,都要拒绝二皇子吧。
真要如此,那是在明晃晃打二殿下的脸。
着实不必如此。
“可大哥要帮忙,那也不能插手我的赏花宴啊!”李照沁还是不高兴,“今日陆二公子被大哥带进水园,都不必等到明日,此消息在今晚,就能传遍整个京城!如若下一季的菊花宴,也有哪位贵女带着府里的兄长或弟弟来,那我该如何?”
“这……”李曜深不占理,他讪讪地摸了下鼻梁,“这确实不太妥当,可今日此先例已然开了,纵然要挽救……”
“挽救得了么!”李照沁气呼呼地插腰,“大哥,你怎么尽给我找麻烦!一点儿都不像太子哥哥!还不如太子哥哥当我的亲兄长呢!”
“这话儿怎么能这么说呢?”李曜深挣扎了一下,完了低头低得很快,“今日是我不对,我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儿,你身边还跟着侍卫做什么?”李照沁说到这儿,看到李曜深身边只跟了飞明,并没有侍卫范召,她咦了声,“范召呢?他怎么不在?大哥,父王和母妃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大哥只要走出这靖王府,无论再不喜,那也得带着侍卫才能出去的!”
李曜深一脸无奈:“范召去给我办点事儿去了。我现在又没踏出王府一步,你操什么心?再说了,你出门不也没带侍卫么。”
“那如何能不一样?我不是没带,是我的女侍卫还在挑选呀,又不是我不带,而且无论是音商还是间羽,她们都会点儿功夫的,有她们保护我,足够了!大哥就不一样了,飞明是半点儿功夫也不会的!”李照沁反驳道,其实她也不喜带那些男女都一样板着个脸的侍卫。
突然被刀子扎一下的飞明欲哭无泪:每回世子和郡主吵嘴,为何受伤的总是他?
“行行行,你有理。”李曜深简直头痛,真不明白到底谁是兄长谁是妹妹,“你别每回都拿这个出来说,你没看飞明都快被你说哭了么?”
李照沁闻言,立刻转头看向飞明。
飞明赶紧打起精神,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郡主安好。”
李照沁微微颔首,回头就瞪李曜深:“这不挺好的么!大哥尽瞎说!飞明虽然不会武,可脑袋聪明着呢,不像大哥总坑我!”
突然被夸到的飞明抬头挺胸:郡主英明!
李曜深无语凝噎,说来说去还是怪他把陆罗给领进水园:“敏敏放心,陆二公子就坐一会儿,他也不会乱走,就在八宝亭里坐着,等过个片刻,我就去把他带出水园,绝对不会搅乱你的赏花宴的。”
重点是这个么?
重点是人已经进来了!
李照沁觉得自己真是要气炸了:“大哥还是趁早想想,如何善后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打算找孟十三去说说话儿,解一解心中此气闷。
李曜深目送着李照沁走出水廊,沿着抄手游廊往一处露台走,他觉得妹妹这回是真生气儿了,看来真得好好善后了。
可要如何善后呢?
他侧过身看向八宝亭里四处张望的陆罗:“他在找什么?”
飞明道:“像是在找人。”
陆罗找了一会儿之后就发现,这水园瞧着也没多大,可真找起人来,还真不小,特别是水廊露台亭子各处,处处都是一团姹紫嫣红。
那么多贵女,如若不是正脸面向他这边,光凭背影,他还真看不出哪个是孟大小姐。
“找谁呢?要不我帮着找找?”李曜深走进八宝亭,也没别的客套,直接出言相问。
他这会儿是真心想要帮忙的,也终于明白陆罗进靖王府的这一趟,果然是带着目的来的,就是不知道这个目的是什么目的了。
他有点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