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都被逼
“不是!”方镇知晓董宽素来不耐烦与他往来,快速打断董宽的话儿之后,他赶紧跨过雀仙楼大门的门槛,近前悄声问道,“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董宽反问道。
方镇期期艾艾道:“就云大公子与你家大妹妹的相看。”
董宽即时冷下脸:“你如何知晓?”
“沅沅知道,她同我说的。”方镇如实回道,又紧张地再问,“成了么?”
董宽听到是方沐浔说的,排除了方镇是尾随董玲珑到此雀仙楼的猜想,语气才缓了缓:“成与不成,皆与你无关。”
方镇笑了笑,笑容之中含着几分无措,他自来无甚出息,董宽很瞧不上他,也是应当的。
他也本不该来,只是听妹妹说她要相看了,他的脚便不听使唤,不自不觉还是走到这儿来了。
来前,妹妹告诫他不准破坏她的相看。
妹妹太瞧得起他了,他可没那个能耐能破坏得了,妹妹也太瞧不上他了,与董宽一个想法,嘴上虽不说,实则在心里亦是觉得他配不上她。
诚然他自己也自觉配不上她,但连自己的妹妹也如此作想,难免太伤他的心了。
方镇没再说什么,也没再纠缠不休,他转身走出雀仙楼,头也没回地走了。
董宽看着识趣离开的方镇,他心里虽仍旧觉得方镇配不上他的大妹妹,但此刻见方镇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心软了软,反思了一下刚才是不是对方镇太凶了。
“董大公子?”金白昔已然在董宽身后站了有小片刻了。
董宽闻声转回来:“金掌柜?”
金白昔礼道:“董大公子,七爷有请。”
“好。”董宽即时将方镇那可怜兮兮的背影自脑海里驱赶出去,随着金白昔前往后面小院。
进了小院阁楼,崔瑜就坐在屋里侧座,正端着茶碗不知想什么想得入了神儿。
“终南兄。”董宽在崔瑜的邻座坐了下来。
金白昔把董宽带到之后,他便自顾又往前面大堂去了。
路家面食之事已有了进展,他还得同孟大小姐说去。
崔瑜知晓这一点儿,董宽却是不知:“金掌柜挺忙啊。”
“你刚才帮我说话儿了?”崔瑜请董宽到后面小院来,主要就是想问这个。
崔瑜开门见山,董宽也不绕圈子:“帮了,也被堵了。”
“眼下不是帮我说话儿的好时机。”崔瑜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同时又开始怀疑他把当年十三给他猜的字谜搬上茶猜宴是个错误。
此小女娘气性大,要如何才能让她消气儿,他还真是毫无头绪。
董宽煞有介事地点头:“确实。可惜你说得太晚,我都撞过南墙了。”
“同宇。”
“嗯?”
崔瑜郑重其事地说道:“关于十三之事,往后你就别在孟大小姐跟前提起了,更别帮着我说话儿,省得她连同你也给记恨上了。”
“好。”便是崔瑜不说,经过方将孟十三一句话就把他堵得死死的那一幕,董宽也深深觉得他不能再帮忘年交探听关于十三小姐的消息了,“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把孟大小姐给气得记恨上你的,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吧?”
崔瑜沉吟了一会儿,点头:“起因还得从中秋的茶猜宴说起……”
乌龙雅间里,孟十三和董玲珑同坐在客座,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儿。
“你是半点儿也没相中?”孟十三直接就问,虽则答案十足是没相中,不过还是得问一问正主,得到正主亲口道出的答案才好。
董玲珑一本正经地回道:“云大公子挺好的,出身好,相貌好,也挺有礼数的,照你先时说的,云大公子还曾想伸手帮一帮习御史,可见他的心性品行也是不错的。但是,今日之前,我与他未见面,我便觉得我与他的门第并不相当,是我高攀了,今日之后,我与他见过面了,我越发觉得我与他并不合适当夫妻。”
“如何见过面了,你便觉得不合适当夫妻了?”孟十三听着董玲珑分析出来的条条好件件不错,可见还是有好感的,怎么一个大转竟是不合适?
“你瞧瞧我,我打小爱舞刀弄棒,在其他女娘眼里,我就是一个粗鲁至极的人,云大公子虽是辅国大将军之孙,贵气是贵气,却一点儿也没瞧不起人,纵然我一直在吃吃喝喝,他也未露出半点儿嫌弃的眼神儿。”说到此处,董玲珑端起茶碗大喝了两口,搁下茶碗方继续道,“初次见面,我丝毫未有作为女儿家的羞涩,他亦一切如常,可见他与我一样,都是被逼着来相看的。”
孟十三惊呼:“雅雅,你真厉害。”
这都能瞧得出来,并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诚然她也是瞧出来了,两人的初见,无一丝火花,皆是无意的,但她未曾想,大大咧咧的手帕交,竟也能瞧得如此透彻。
着实令她惊讶了。
董玲珑没好气儿道:“你就笑我吧!”
“没笑没笑。”孟十三讨完饶,方把她的想法道出,“只是意外你在相看这件事儿上,竟能如此理智,且看得这般准。”
“你也觉得我和他没戏吧。”董玲珑也不否认她对云宋还是有些许好感的,但此好感多半来源于云宋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男儿郎,与风月完全扯不上干系,“今儿个出府来此相看之前,无双还挺担心我,想跟着我来,我没同意。得亏我没同意。”
她的语气儿之中满满是侥幸。
孟十三听出蹊跷来,怪道:“怎么了?你妹妹想跟着来看看也没什么吧。”
“本是没什么,但云大公子如此优秀,无双真来了,定然甚是赞成这门亲事儿,回府之后,肯定非得要我点头不可。”按照董玲珑对董无双打小的了解,她觉得这非常有可能。
为省今日之后的麻烦,可不能让妹妹知晓云大公子的千般好。
孟十三浅笑着:“你就这么抵触?”
“也不是抵触……”董玲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是觉得既然不可能有结果,那从一开始,便不应该开始,此对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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