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打了乔芝芝的脸。
穿着普通的年轻小伙,蹲在地上像模像样的看了看,还想伸手去摸,被摊主可阻止了。
小伙稍显尴尬的站直身子,“老板,你这幼苗真的和报纸上卖出十五万的君子兰一样吗?”
“那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摊主大大咧咧扯着嗓子说道,三角眼四处看着,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那成,你这一株多少钱。” 小伙没有多犹豫,直接问起价格。
摊主举起手比了个三又比了个四,小伙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疑惑的问道:“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三万还是四万?”
乔芝芝倒吸一口凉气,啥玩意这破东西值这么多钱,她承认还是自己的想象力匮乏,她甚至以为自己不是在80年代,而是回到二十世纪,不然这三四万怎么说的这么轻松。
旁边和乔芝芝一样看戏的人,都没有她那么吃惊,而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君子兰可是能治癌症,外国总裁见到都走不动的宝贝,值天价也不为过。
其貌不扬的小伙咬了咬牙,不顾未婚妻的阻拦,就要将背包里的钱拿出来,递给摊主。
未婚妻此时已泪流满面,使劲拽着小伙的胳膊,“你疯了,这是你爹的救命钱,你买这破花干什么。”
“你懂什么!报纸上专家都说了,君子兰能治癌症,我买回去在爸身边养着,说不定能将爸的病治好,还能赚一笔大钱!” 小伙红了眼,显然已经魔怔了。
旁边的叫好声,更是给了小伙底气,将未婚妻 甩到一边,钱递给摊主。
摊主可不管这么多,处理这批园区都不要的废花全靠这种没有脑子憨货,多来几个才好。
商人重利,其他一切都是镜花雪月,只有眼前的真金白银才是真的。
将钱收好之后,摊主随便找了个袋子,将兰花递给小伙,小伙视若珍宝的抱着跑走了,生怕有人抢他的,未婚妻也哭哭啼啼的跟了上去。
有了开头,外面围观的人,也开始疯抢摊主的兰花。
乔芝芝叹了口气, 从热闹人群退了出来,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当今教育水平低下,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发生,只要是谁伪装专家说几句,底下的民众,便会奉为真理。
那君子兰不过就是普通的兰花,怎么可能治病救人,不过是有人为了赚钱炒作出来而已。
但她也只能漠然的看着,人家连未婚妻的话都不听,又怎么可能听她这个陌生人的,时代的洪流她无法阻止,她也不过是洪流中的一片落叶,顺流而下而已。
乔芝芝也不再自寻烦恼,拦了一辆黄包车让他去春都最大的兰花展。
黄包车师傅看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她肯定也是慕名而来的游客,边跑边和她说着春都兰花的趣闻,哪里的兰花卖出高价,哪里的幼苗便宜这类的。
路过热闹商铺,黄包车师傅被挤的动不了的时候,乔芝芝还能看到有人,拿着兰花换家电,这喧闹纷乱的场景宛如一出荒诞剧。
经过热闹的市区,黄包车师傅熟练地左拐右拐,将她带到了一个展览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人们都穿着西装革履或洋装花裙,流露出浓厚的上流社会气息。
黄包车在远处停下,师傅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去额头的汗水,对她说:“姑娘,前面就是春都最大的展会了,你可以在这里下车,我就不过去了。”
师傅缩了缩脚,他那双破洞的布鞋在这场合下显得格外显眼。他内心对这个上流社会还是有所忌惮的,总觉得与这些贵人靠得太近会有些不自在。
“哦,好。” 乔芝芝下了车,递给师傅十块钱。
“这,姑娘你这钱太大了,我这也找不开。” 师傅憨厚老实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
乔芝芝将钱包放进小手提箱里,这箱子还是她花好几百在大商店买的,国外出名箱包品牌,但她也不是因为牌子买的,主要就是它颜值好看,精致耐用。
乔芝芝笑着说:“师傅,这钱您不用找了,就当作是您给我提供信息的费用吧。”师傅虽然是个话痨,但他说出来的事情对乔芝芝来说非常有用,乔芝芝心怀感激,本来就想多给他一些钱作为小费。
“那,谢谢您!” 师傅倒也没有托词,要是放现代这还算侮辱人,但现在这个年代没这么多讲究。
师傅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以往光景好的时候,拉过客人还会给美元当做小费,师傅也当今天遇到贵人了,毕竟能来这种场所的人,不是非富就是即贵。
乔芝芝手持手提箱,径自走了进去。尽管她身穿的布料并不显贵,但安保人员从她手中的手提箱便能看出其价值不菲,于是便放行让她进入了。
就这样,乔芝芝在没有邀请函的情况下,巧妙地混入了人群中,顺利地进入了场地。
刚进去,她还没有看见花,就闻到了花香。
那独属于君子兰的,淡淡的花香,不是沁人心脾的香,而是像柔和的风一样,温温柔柔的飘进你的鼻子里,让你对它产生莫名的好感。
走到第一个展柜,她看到了摆放在展台上的兰花。这株兰花长势喜人,已经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它的叶片苍绿挺拔,花色鲜艳,显得非常高贵,与其花语相得益彰——高贵有君子之风。这也使得一些铜臭味的商人和喜欢泼墨焚香的读书人都对它情有独钟的原因。
作为品德高尚的花卉,它常被用来馈赠给身边重要的人。读书人收到此花感到荣幸,而商人则将其作为礼物送给处尊居显的人,用来讨好他们,不至于显得俗气。
围着这株兰花的人很多,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株就是这场展会的花王,将会卖出比十五万还要高的价格,因为这株花的品相比报纸上拍的那株还要好。
“王老头,你这花养的可真不错。” 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放下眼镜深深吸口气,眼神显得有些羡慕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