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和甜甜今天怎么样?” 乔芝芝有些忧虑的问。
“还是那样老样子,红红伤的重,内脏受损,脑袋还受了重创,医生说幸好颅内没出血,这几天醒来时间都特别短,常常昏睡,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期。”
说起乔红红,乔大嫂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她嫁过来时候,乔红红还是个气质单纯,长的漂亮的俏丽少女,特别是和乔芝芝相似的眼睛,一模一样的好看。
这才过去多少年呀,都被磋磨成这个样子了。
她来医院,看见乔红红第一眼都不敢认。
面部淤青,脸颊都凹进去了,看不出以往的模样,身子骨也瘦的不像话,都是爹生妈养的,这谁看谁能不心疼,要她说那姓胡的一家都该死,全家判死刑才好。
乔芝芝看着悲伤的乔大嫂,心也格外沉重,她握了握乔大嫂的手,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乔大嫂感受到后,朝着乔芝芝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接着说道:“甜甜这孩子也可怜,不知道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还是被吓到了,退烧之后,就不会开口说话了。”
“可怜见的,她们娘俩得遭多少罪。”
乔大嫂带着他们走到一间病房里面,病房内拉着窗帘,有些昏暗,透过门上的玻璃,乔芝芝看到一个大约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她粉雕玉琢,眉眼间竟然与乔芝芝有六七分相似,有些像小版的她。
她此时正蹲在地上,掰着手指玩,听到开门声,她反应迅速,如小狗狗般,撅着屁股,一股脑的爬到乔红红病床下面,躲了起来。
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的。
乔芝芝鼻子一阵酸涩,不敢去想象她到底经历什么,才会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吓成这样。
乔大嫂则是习以为常的进到病房,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后,蹲下身子,“甜甜,是舅妈了,才换的新衣服,怎么又爬到下面去了,新衣服脏了就不好看,出来大舅妈给你喂饭好不好?”
黑暗中,小女孩抱着双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乔大嫂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着他们两个说:“这几天一直都这样,发烧动不了时候,还能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刚好了点,见到了就要躲起来,哪里黑往哪里躲,屋里亮点就受不了。”
乔芝芝看着这孩子,觉得她有些自闭症儿童的症状,小的时候不加以管理,长大了小孩子就毁掉了。
她走上前扶着腰肢,缓缓蹲下去,看见那双亮亮的眼睛。
孩子眼睛总是清澈单纯的,可甜甜眼里却满是恐惧和害怕,她害怕的不止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是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
“你叫甜甜?你长的真好看,我们长的很像你有没有发现?” 乔芝芝脸上过着温柔的笑,特意将语调放的很慢,一字一句的说着。
她没有什么和自闭症儿童接触的经验,不过她知道的是,和小孩子聊天要有耐心,建立信任感,小孩子自然就会乖乖听你的话。
果然,乔芝芝的话引起甜甜的好奇心,她朝着乔芝芝看了过去,看着与自己有些相似的五官愣住了,她咬着手指,眼里恐惧散去一点,带着丝丝疑惑。
乔芝芝看出她的疑惑,虽然甜甜没有回应,乔芝芝心里还是有些欣慰,至少她对外界没有彻底失去兴趣,还知道有反应,那就说明她的自闭症还没有很严重。
她又试着和甜甜多交流几句,甜甜表情也有了明显波动,情绪变化也多了起来,甚至乔芝芝伸出手时,甜甜还会小心翼翼的握住乔芝芝的手。
可当乔芝芝试图将她抱出来时候,她又飞快的松开握住乔芝芝的手,退回到阴暗的角落里,无论乔芝芝接下来说什么,她都没有再出来。
乔芝芝只能叹了口气,在谢知言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并没有很失落,甜甜反应已经很好了,那么短的时间,让她完全信任自己,也是件不现实的事情,还需要长久的时间作为依托才能一点一点改变她。
“甜甜挺喜欢你的,还愿意回应你,我当时叫她,她连眼神都没给我一个。” 似乎怕乔芝芝受伤失望,乔大嫂自嘲似的说起她和甜甜第一次见面的窘态。
“小孩子都认生。” 乔芝芝笑了笑,看向躺在病床上消瘦的女人,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她还是被乔红红伤的样子吓到。
心底也涌上股恨意,对胡家那些人。
她是个家庭意识比较重,护短的人,看到家里人被伤成这样,很难无动于衷。
现在想的不仅仅是让二姐离婚,还要让胡家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二姐,胡家村的人都抓到了吗?现在是胡家兄弟指认大哥是杀死小三的凶手?”
乔大嫂点了点头,“这件事现在闹的是沸沸扬扬,胡家村合谋打死了四个警察,听说是因为他们村子是人口贩卖转移的一个窝点,做贼心虚才打死警察。
“村长是匪头子,已经被抓,听说过不久就会被枪毙,今天大街上的人都去祭拜牺牲的烈士。”
说起这,乔大嫂也有些唏嘘,听说牺牲的警察年纪最小的才19岁,最大的也就刚刚娶上媳妇。
原本她也是想去送一送烈士,可她因为丈夫的事心烦意乱,还得照顾乔红红母女就没有去。
乔芝芝咋舌于胡家村那些村民的凶残,要不是有大哥他们事情做导火索,胡家村还要糟蹋多少姑娘。
心里为那些牺牲的警察惋惜,他们还都那么年轻,生命就戛然而止了、
这次连续打死四个警察,肯定引起上面的注意,严肃处理,估计都难逃枪毙的下场,所以更应该找办法,洗脱大哥杀人的嫌疑,不然很有可能被连带下去。
“那个小三,是个什么样的人?”
(·····)
殡仪馆。
排满这穿着绿色军服的男人,他们站的肃立,表情既悲痛又严肃。
家属被他们包围在中间,他们跪在地上痛哭,哭声催的陌生人都忍不住酸了鼻子。
温煦被人搀扶着走上前,他走到许观念家人面前,许观念的父母哭成一团,旁边跪着的少女,神情呆滞,看着哥哥黑白遗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银色熟悉的糖盒递到她面前,她缓缓的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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