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用心良苦,齐相要人
施恒骑着马,远远看着拂晓独自一人回来,俊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冷声问:“你把齐相带哪扔了?”
拂晓停下,恭敬行了一礼,“齐相累了,奴婢就把他放在前方不远处的大槐树下。”
施恒抬头望去,嘴角抽了抽,只见幽长古道上隐隐有棵参天大树,树影模糊看不清轮廓。
那是不远?
等车队到了怕天都要黑了。
齐子骞不会武功,太阳一落,只能做野兽的美味。
冷冷看了拂晓一眼,“以后离齐相远点,回去照顾芙儿。”
拂晓茫然抬头, 施恒已经策马离开。
抓了抓头,无语上车,郁闷坐在角落低头不语。
外面的话姜芙听的清楚,见她如此,一时哭笑不得,“你说你明明是去做好事,怎么还将人得罪了?”
拂晓嘟起嘴,郁闷拨弄腰间匕首,“您说齐相耽误了整个车队的行程,让奴婢帮他一把,奴婢帮了啊,现在齐相可是排在头一名。”
这个棒槌,姜芙头更疼了,“你帮他就是把人家胳膊扯断然后再接上?”
拂晓茫然点头,“有什么不对吗?奴婢小时候就是这么训练的,跑不动就要受罚,奴婢那是激发他的潜能,可谁知道他那么不中用,十公里都跑不动。”
姜芙揉揉额角,“那你为什么把人家独自丢在山道上?”
“奴婢急着回来见您,带着他太累赘,索性就让他留着原地等会儿。”拂晓心里不舒服,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她想不明白陛下为何要让她离齐相远一点。
不对,离远些就离远些,只是她为何心里这么闷堵。
咬了咬唇,烦躁合上匕首,想不通就不想了。
姜芙喝口凉茶,压下心中火气,耐着性子柔声道:“你就没想过荒郊野外会有野兽出没?齐相不会武功,若是遇到狼又该如何。”
“他是朝中重臣,与陛下又是生死之交,若他出事陛下定然惊慌,所以语气才重了些。”
说着挽袖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拂晓,继续缓缓说道:“跑了那么远累了吧?喝口水缓缓。”
拂晓双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动作豪爽如好汉。
姜芙看的眼皮直跳,捏着帕子擦了下嘴角,干咳两声,柳眉微蹙,“动作慢些,你是女子,喝水哪能那么牛饮,看好了。”
玉手端起茶盏,先吹后品,一举一动端庄文雅,行云流水。
“茶有茶道,本宫不求你什么都懂,但也不能什么都不懂,不然将来嫁人了,出门见客会被嫌弃的。”
一番演示停下,姜芙期盼看向拂晓,“学会了吗?”
拂晓呆愣看着,娘娘好美啊。
原来喝杯水还有这么多讲究,以前她只知喝水是解渴的,哪知道喝茶还能这么好看。
咽了咽口水,拂晓尴尬笑了笑,“那个,奴婢只顾着看娘娘了。”
姜芙白了她一眼,再次提起水壶,“看好了,茶满欺人,酒满敬人,为人斟茶七分便好。”
“动作要轻,不能发出声响,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在挑衅。”
“品时要慢,要轻,要细,万不能如你之前那般牛饮。”
拂晓这次看的仔细,用心记下,手上跟着学,偏她四肢僵硬,一杯茶喝的如同上刑。
姜芙无奈叹气,“不用急,慢慢练吧,左右还有些时间。”
离孩子出世还有六个多月,慢慢教吧。
拂晓要嫁齐子骞,必得做丞相夫人,绝不能当那低人一头的妾室。
拂晓控制力道,多次小心尝试,喝了几杯后打个饱嗝,无力丢下杯子哀嚎,“不行了,撑死我了,娘娘奴婢不学了行吗?”
她这双手分明是用来杀人的,让她学大家闺秀的做派,简直比杀了她都难受。
姜芙嘴角压下,淡声道:“不行,等回宫本宫为你请个教养嬷嬷,你也该学学规矩了。”
教养嬷嬷教她学规矩?拂晓嘴角抽搐,她怕忍不住把人打死。
“娘娘,奴婢这样不挺好的么,学那些东西做什么?”又不能杀人,也不能保护娘娘和未来小主子。
姜芙瞪了她一眼,“不学你就离开栖凤殿,找你旧主子去。”
拂晓语塞,那怎么行,栖凤殿好吃好睡,人人见了她都得尊称一声姑姑,她可不想回去。
跟了娘娘她才知道,当暗卫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以前那些同僚见了她不知有多羡慕。
拂晓咬了咬牙,破釜沉舟道:“学,奴婢还要教小主子练武呢。”
至于学的如何,她就不保证了。
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
宫中那些老嬷嬷年岁大了,身子估计和齐相一样弱不禁风,到时候她倒是可以帮她们操练操练,嘿嘿。
姜芙看着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头乎乎疼,回宫怕是有事做了。
这丫头看着粗心眼,其实鬼点子多着呢,只是她大大咧咧惯了,懒得为自己考虑。
但人总要长大,该学的一样都不能少。
要做丞相夫人,宫规,女红,计谋,一样都不能落下。
马车悠悠晃着,姜芙静下心取出笔墨纸砚,一笔一划认真写着。
拂晓看的纳闷,“娘娘您写什么呢?”
宫规准则?
“你回宫的练习计划,以后就按照这个时间训练。”姜芙头也不抬写的认真。
拂晓看着厚厚的一摞纸,眉头直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这些都是?”
拿起一张,只看一眼,吓得她手指发抖。
这哪是人能做的?吃饭睡觉都得学规矩?
睡觉不能磨牙,不能打呼,不能翻身,不能……
拂晓看的晕眩,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娘娘,奴婢只是宫女啊……”用不着学这些吧。
“马上就不是了。”姜芙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满意看着写好的纸张,“收拾起来吧,这可是你的法宝。”
拂晓抱着一大摞纸,浑身僵硬,法宝?这些怕不是收她的法器。
她是造了什么孽,娘娘想了这么个法子对付她。
“娘娘,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您直接打奴婢,或者罚奴婢进慎刑司也行啊,呜呜……”
姜芙净了手,懒懒靠在软枕上,含笑看着她做戏,“打你本宫都嫌手疼,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认命吧。”
外面齐子骞刚被施恒带人接回来,还没上马车,猛然听到拂晓的哭声。
撩帘的手顿住,皱眉看向施恒,“你们两口子差不多得了,那个宫女就帮了我一把,也用不着如此罚她。”
施恒剑眉微蹙, “胡言乱语什么。”
他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处罚拂晓了?
齐子骞听着马车里的哭声,心生烦闷,想也不想道:“你们若是不喜她,倒不如赐给我,正好这次来我也没带个婢女,洗衣做饭的还缺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