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施恒危,芙明心意
霍庭:“本官从不开玩笑,你可愿意?”
二牛激动的面色通红,连连点头,“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了,嘿嘿,就是不给银子我也愿意。”
那可是大理寺,他要是能穿上飞鱼服,腰间再配上一把绣春刀……二牛激动的吸吸口水,那可真是太神气了。
“三日后去大理报到,报上我的名字即可,驾。”马鞭甩动,霍庭驾马离开。
二牛站在原地激动的浑身颤抖,久久无法相信自己竟当差了?
远处城门外喊杀声仍在继续,施恒在福全的伺候下穿上黑色玄铁战甲,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显冷冽,插上佩剑,飞身上马,看着下方满面担忧的女子,凤目中闪过柔情,“芙儿,莫怕。”
说完抬头看向一旁的好友,郑重嘱咐,“子骞,芙儿就托付于你了,若……朕未能归来,请带她离开。”
齐子骞一身白衣面色冷沉,再没了往日的洒脱不羁,“放心,我在她便安好,保重。”
君子一诺胜于千金。
施恒薄唇上扬,如此,他便不会再有牵挂。
芙儿好,他便放心了。
“所有能动的士兵同朕一起,杀!”
冷冽的男声响彻九霄,战意升腾,不管是百姓还是禁卫军纷纷起身齐声大喊:
“杀!”
姜芙心中震颤,眼角泛红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并未出言挽留,因为她知道,他会回来的。
命簿上曾言,
施恒,苍梧永远的王。
享年98岁,死于……栖凤殿。
曾几何时她竟期盼着命簿上的事不要再改变,就这么按着原有的轨迹走,如此,施恒便会无事,苍梧的百姓也会安然。
忽的眼前人影晃动,姜芙身子晃了晃。
“娘娘小心。”叶儿刚过来见状面色大变,忙运起轻功从远处疾驰而来,在姜芙落地前稳稳将她揽入怀里,“娘娘您怎么了?太医,快宣太医。”
齐子骞担忧上前,施恒前脚刚走,皇后便倒下了,她腹中可是好友唯一的孩子,若是出事该如何是好。
“宣黄太医,尽快。”
姜芙靠在叶儿怀里,柳眉紧皱,过了会儿,等胸口的闷堵感缓和了些淡笑道:“不用,本宫没事,兴许是一夜未睡,身子乏了,叶儿扶本宫起来。”
施恒刚走,国难当头,她不能再添乱了。
孩子,坚强些,和母后一起等父皇回来可好?
叶儿担忧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娘娘可有哪里不适?您身怀龙嗣,万万不可强撑。”
姜芙揉了揉额角,“本宫无事,你们不用全围在这儿,去看看苍儿如何了。”
这场劫难的转折点在于苍术,她若能在城破前制出解药,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只希望,她能快一点。
城墙上,施恒望向城下,乌压压的西域士兵正从四面围来。
护城河上已经被敌军用树木架起一座两米宽的桥,西域士兵顶着烈火前仆后继冲了上来。
“暴君出来了,兄弟们杀啊,大王有令,谁能斩杀暴君,赏黄金万两,另赐爵位!”西域将军苗野见施恒出来挥刀大喊,粗粝的脸上满是狠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西域士兵杀的更加卖力。
一个个苍梧士兵惨死弯月刀下,血液飞溅,场面悲壮。
施恒薄唇缓缓上扬,看着马上的苗野邪肆一笑,“想杀朕?你还不够格。”
扫了眼护城河上的木桥,眼底杀意汹涌,“毁桥。”
“是。”季卫舔了舔嘴角,拔剑大喊:“兄弟们,烧死那群鞑子!”
“杀!!!”
喊杀声震天响起,施恒飞身跃下城墙,手中剑泛着寒光,直取苗野人头。
擒贼先擒王,杀了苗野,西域人定然军心涣散,一盘散沙如何攻城。
苗野见他过来眼底闪过惊惧,策马后退,放声大喊:“暴君下来了,快,放箭!”
只听一阵箭矢破空声响起,宫门外姜芙面色惨白,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气息粗喘。
“施恒……”
她听到了,施恒下了城墙,杀入敌军了。
手紧紧抓着胸前衣襟,心口闷的生疼。
万箭齐发,施恒……
“娘娘在担心他?”清雅和煦的男声忽的在她面前响起。
姜芙皱眉抬头,金色的面具,男子白衣胜雪,与此时慌乱的环境格格不入,似是从天上来的仙使,不染凡尘。
是先前在客栈遇到的金国世子——耶律瑾。
忍着心口闷疼,她仪态端庄的理了理衣裙,白着脸从容淡笑:“此处杂乱,耶律世子怎么来了?叶儿,送世子回去。”
苍梧如今外忧内乱,若是被金国再横插一手,那他们……
她与耶律瑾虽幼时玩过几日,但时隔这么多年,她也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自己。
在不明对方立场前,她不能慌,她是一国之母,施恒不在她就要替他守好这一方国土。
施景天薄唇紧抿,面具下墨瞳幽深,“在下看娘娘面色不好,可是累了?两国交战是男子的事,与娘娘并无多大干系,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除非……她真的对施恒动心了。
袖下手紧握,手背青筋暴起,眸光泛出一丝冷意。
小芙儿,别逼我对苍梧出手。
姜芙皱眉,心生不悦,“本宫乃苍梧皇后,苍梧的事自然与本宫有关,至于本宫身子如何就不劳烦世子费心了,叶儿,送客,咳咳……”
女子掩唇咳的剧烈,苍白的面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叶儿担忧上前为她轻抚后背,“娘娘?咱们还是寻太医瞧瞧吧。”
她擅毒,只懂浅薄的医道,看病救人还是找太医比较稳妥。
“咳咳咳……不……咳咳咳咳,不用,本宫……本宫无事。”姜芙咽下口中腥甜,气喘着厉声命令,“送世子回去。”
她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凝神听外面的声音后她都会心口闷堵发疼,连续三次,她便有些承受不住。
看来,这项特殊的能力并不能随意使用。
可她担心施恒,担心他真的死了,担心腹中的孩子没了父亲。
她忍不住想去听,眨眨眼,压下泪意。
她承认,自己没骨气的动心了。
即便恼他想要去子留母,恼他隐瞒荆州之事,可到了生死关头,听到万箭齐发,感知他有生命危险时,那些恼便全化成了担心。
忽的手腕一紧,一只温热的大手覆在她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