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帝王夜守栖凤殿
长睫颤动,姜芙诧异抬眼,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昨日他不是气的拂袖而去了吗?
以他的脾气,今日怎么会来?
捏了捏手心,压住心底翻涌的冲动,她勾唇淡笑,有礼却疏离的说道:“臣亲参见陛下,陛下万福,臣妾身子疲懒,无法下地行礼,望陛下恕罪。”
施恒看了眼她紧握的手,眸光闪烁,眼底恢复清明。
她在忍,他不能让她为难。
干咳一声,淡声道:“无碍,朕有东西落下,取了就走。”
东西?姜芙唇角抽了抽,他那日分明空手来的,怎会落下东西。
这借口寻的,委实随意了些。
垂下眼,不去看他让自己痴迷的俊脸,柔声道:“陛下请便吧。”
想拿什么便拿什么,左右自己这座宫殿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赐。
施恒深深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拿了桌上的淡青色花瓶便走。
姜芙看着他的背影,按了按额角,低声笑了起来。
这人,真是别扭的很。
外面的宫人诧异看着他们高高在上的陛下匆匆的来,又拿着花瓶匆匆的走,一时间满院寂静,众人如同石化了般,呆在原地。
寒风卷着落叶飘下,叶儿打了个寒颤,无语望天,主子这是做什么?
都快用晚膳了,留下吃一顿又怎么了?
哎,人人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怎么陛下与娘娘就闹了这么久。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摇头叹息,朗声喊道:“都散了吧。”
“是,叶儿姑娘。”
宫人们收回神,拿着自己的工具纷纷散去。
叶儿转身进殿,无奈看着软榻上面上带笑的女子,心急道:“娘娘您还笑呢,陛下都走了。”
姜芙压下上扬的唇角,好整以暇看着叶儿,“走就走了,那又如何?”
“娘娘,咱别闹了成么?宫中佳丽如云,陛下又英武不凡,您就不怕哪日有人趁机爬上龙床?”叶儿气的语无伦次,“虽说陛下对您宠爱有加,但人心善变,若是冷的久了,陛下真的变心了怎么办?”
姜芙单手撑头静静看着她,半晌后,叹息道:“最是无情帝王心,变心是迟早的,若真到了那日,叶儿你还是走吧。”
叶儿愣在原地,眼眶渐渐泛红,“您说什么呢,奴婢说了,奴婢是娘娘的人,娘娘去哪奴婢就去哪。失宠就失宠,又不是活不下去。”
若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大不了……大不了她带着娘娘离开。
有她在,一定不会让娘娘饿到。
从这日起,叶儿便成了敛财小能手,只要值钱的东西都被她换成银票小心藏了起来,开始姜芙不以为意,等真到了那日,才发现,叶儿的财力竟雄厚的惊人。
时间不等人,说话间太阳已经落下,叶儿擦了擦眼角,“该用晚膳了,娘娘没睡好,等用了晚膳奴婢为您松松筋骨,娘娘晚上便能睡个好觉了。”
姜芙勾唇就着她的手起身,摸了摸高耸的肚子,暗道,听到了吗儿子,有人说你父皇要变心了呢。
他若是敢变心,咱们就不回来了好不好?
饭菜被一一送上桌,用了膳,在院中又走了几圈,才在叶儿的伺候下洗漱上床。
床幔缓缓合上,宫人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大殿内恢复寂静,姜芙瞪大眼望着帐顶,睡意全无。
抬手,一道劲风打出,床帐被撩起挂在铜钩上。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预感。
今夜,他还会来。
侧身面朝外面,缓缓闭上眼,唇角上扬。
听着外面风声呼啸,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琉璃瓦传来一阵轻响。
姜芙捏了捏被角,心如鹿撞,他来了。
施恒,我放不下,你又怎么可能会放下。
熟悉的龙涎香在鼻尖萦绕,烛火摇曳,殿中温情四溢。
双目震颤,暗暗咬牙忍住心中酸楚,施恒,我好想你,再忍忍,马上就解脱了。
只要破了这局,她们一家三口便能团聚。
夜风呼啸,冬日的夜冷的刺骨,屋脊上的人一坐便是一夜。
直到第二日旭日东升,施恒才起身离去。
姜芙听着越来越弱的声响,睁开眼双目通红,咬了咬下唇,翻身面向里侧。
思念褪下,只剩恨意。
她一定会查清楚,究竟是谁要害她。
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的,但是眼下要找回丢失的记忆。
闭上眼,暗暗想,今日看来还要去找一趟小五。
休息了会儿,算了算时间,她出声喊道:“来人。”
小荷推门进来,担忧看向床上的人,柔声问:“娘娘怎么醒这么早?可是又做噩梦了?”
这才卯时天还未大亮。
利落掀开床幔,小心扶姜芙起身,扫过她泛青的眼底,小荷皱眉心疼道:“眼都青了,娘娘怕是一夜没睡好,依奴婢看,不如请太医开几副安神的方子。”
姜芙抬手穿上外衫,碧青色绣花棉服衬得她肌肤更加白嫩,如雪中盛开的雪莲花,轻灵脱俗。
“昨日刚请太医来请过平安脉,本宫身子无碍的。”
小荷叹息,“怎么会无碍,娘娘才睡了多久?长久下去怎么得了。”
姜芙眸光微闪,勾唇道:“其实要怪只能怪昨夜那只野猫,大半夜的在屋脊上踩来踩去,吵的本宫不得安宁。”
“猫?”小荷惊讶,神情更加凝重,“栖凤殿怎么会有猫?这件事非同小可,奴婢这就将此事禀告陛下。”
说着为姜芙扣上最后一颗盘扣,转身就要往外走。
姜芙哭笑不得慌忙拉住,“你怎么也学会叶儿了,说风就是雨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再说了,一只猫而已,怎么就非同小可了?还要闹到陛下面前,你的小命不想要了么?”
自己不过随意扯了个借口,哪料到这丫头竟更急了。
哎,她只是怀了孕又不是要生了,竟搞的满宫上下日日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