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摄魂
福全小心后退一步,斟酌再三小心道:“娘娘没说什么,只是面色瞧着不大好。要不奴才让黄太医去瞧瞧?”
面色不好,施恒眼底闪过担忧,关心的话还未出口,眼中黑雾闪过,那道惑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凤印是权利的象征,没了它,姜芙当然心痛,施恒,她爱的是你,还是权势?若有一日是施璟做了皇帝,姜芙还会嫁给你吗?】
会嫁给他吗?
没有皇位,他就是人人厌弃的怪物,母后都不喜他,宫人们欺辱他。
如此卑微恶心的自己芙儿又怎么会看上。
怒火在心中翻涌,刚刚升起的怜惜被压下,剩下的唯有怒意。
挥袖扫落案上所有物品,如疯子般怒吼,“滚,都滚,喊什么太医,只要没死就不要在朕面前提她。”
【对,就是这样,女人都是犯贱,最会用苦肉计,不必管她,等到熬不住了,她自会想法子来求你。】
【施恒,你是帝王,何必为了一个女子委屈自己。】
声音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施恒痛苦抱着头低吼,面目狰狞如困兽般挣扎。
福全吓的面色发白,手足无措站在一旁,心道陛下果真是中邪了。
宫人们吓得慌忙退下,宽阔的大殿内时不时响起施恒痛苦的嘶鸣声。
福全担忧站在门边欲言又止。
五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陛下最近头疼的愈加频繁了,每次提到娘娘都跟变了个人似得,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砰!”一声巨响。
厚重的御案被掀翻,奏折笔墨洒了一地。
施恒发丝凌乱散下,气息粗喘,白皙的脸上泛着青色,他摇摇晃晃站在原地呆愣了会儿,闭目跌坐在椅内。
修长的手按压胀痛的额角,半晌后,睁开眼看向周遭散乱的一切,眼底闪过茫然,心底空荡荡的,好似有段极为重要的记忆正在抽离。
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自己因何发怒。
余光扫视四周,最后落在地上歪斜的红木盒上,剑眉紧皱,起身一步一步走上前,缓缓蹲下捡起。
等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心尖抽疼。
凤印?
“福全,它怎么在这儿。”
福全身子晃了晃,头上冷汗滑下,陛下这又怎么了?
喉头滚动,忍着心中惶恐,小心翼翼试探的问:“您忘了?”
“忘?”施恒努力回想,凤印本该在芙儿手中,怎么会到了养心殿?
“芙儿……芙儿……嘶……”头上再次传来一阵刺骨的疼,施恒面色惨白,眼前一阵虚晃。
他怎么了?为何一想到芙儿他便头疼欲裂。
高大的身子晃了晃,额上青筋暴起,面上满是痛苦。
福全见了心疼喊道:“陛下,别想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您就是太累了,等您好好睡一觉,睡足了就能想起来了。”
累了?施恒恍恍惚惚道,“朕是累了,你说的对,朕得好好睡一觉。”
说着转身摇摇晃晃朝内殿走去,无人看到在他脑后一道金光一闪即逝。
施恒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一睡就是五日,当他再醒来,天都变了。
长春宫内,雾瞳(小五)站在施璟床前,掐指算了算,忽的神神叨叨说道:“时机快到了。”
苍术取下施璟手腕上最后一根银针,闻言翻了白眼,“什么时机快到了,你总说主子没事,可这么久了,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雾瞳(小五)勾唇,揉了揉她发顶,宠溺笑道:“是他醒的时机要到了。”
“真的?”苍术眼中冒出精光,抓住他的手开心笑了起来,“你可别骗我。”
“不骗,五日后他必醒,好了,你忙了这么久也累了,该回去休息了。”雾瞳拥着她往偏殿走。
她幼年时受了太多苦,身子早已亏空,所以才比同龄人娇小许多,若不好好调养,寿命恐会缩短。
人与神,天差地别,神有无尽的生命,而人,却只有短短几十年。
扶着苍术的手渐渐收紧,蓝眸闪过幽光,几十年哪里够,他想同她一起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相伴,必须想法子延长她的寿命。
命轨,便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将苍儿的名字从命轨中划出,苍儿便会超脱在三界之外,寿与天齐。
只是命轨历来只归天帝所控,旁人接触不得。
得到它的唯一方法,便是杀了天帝,成为下一个天帝。
“呀,好痛,你那么用力干什么?”苍术痛呼出声,一把拍掉肩上的爪子,皱起小脸,凶巴巴道:“今天不准上床,你睡外面。”
雾瞳:“……”
看了眼自己犯错的手,皱眉道:“抱歉,要不你打回来?”
苍术嘴角抽抽,径自往外走,“身上硬的像块石头,我打你疼的还是我自己,当我傻啊,总之今晚你不许回房,自己找地方睡去。”
拂晓姐姐说的对,男女有别,小五现在可厉害了,她再不能将他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小怪物了。
雾瞳眸中含笑静静看着女子灵巧的背影,转身看向身后,喃喃道:“看在你对苍儿有恩的份上,我要不要再帮你一把呢?”
要不……送个皇位给他玩玩?
云卷云舒,时光荏苒,眨眼便到了五日后。
因施恒沉睡,国家大事再次落在齐子骞身上,这几日他忙的团团转,每到下朝便到养心殿去看施恒。
只是几日过去,他仍未有醒来的迹象。
夜色降临,齐子骞如往日一般探望施恒。
福全满面愁苦,忐忑不安站在床边,担忧道:“齐相,这可怎么好,陛下总这么睡着也不是法子呀。”
齐子骞按了按胀痛的额角,“太医怎么说?”
“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来了,谁都看不出毛病,只说陛下是睡了,身子无恙。”福全忧心忡忡,哪个正常人能一睡好几日?
齐子骞看着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人,皱眉问:“睡之前他可有异样?”
“异样?”福全愣了愣,面带纠结,过了会儿才吞吞吐吐道:“陛下睡前是有些不对劲,有件事奴才不知该说不该说。”
齐子骞瞪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快说,本相恕你无罪。”
福全看了眼四周,干咳一声,朗声命令,“你们都退下。”
“是。”宫人们行了一礼,缓缓退到门外。
看着关上的大门,福全长叹一口气,愁眉苦脸道:“先前陛下总喊头疼,之后便性情大变,命奴才收回皇后娘娘的凤印。见到凤印后,陛下头就更疼了,发了一通火后,陛下竟忘了一些事……”
声落,他小心翼翼看向齐子骞,试探着问道:“依齐相看,陛下这可像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