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是七日前的复刻。
哪怕柳元正因为要观察妖神道,在与青云鹰妖的缠斗上面稍稍耽搁了一段时间,但经历血战历练的五雷仙宗诸修早已经脱胎换骨,短暂的时间,他们以庄承平为首,甚至打出了惊人的战果,有着泰半的妖修含恨陨落在了他们的手上。
细枝末节上的变化并不曾教这场气运之战的胜利失去分毫颜色。
“今日,青云鹰妖一部,族灭!”
柳元正蹈空步虚而立,清朗的声音回响在整个两界山前。
此时间,界山上各宗修士云集,他们也在同样仔细的凝视着柳元正,感应着那磅礴而雄浑的气运朝着柳元正身上凝聚而去。
这一回,柳元正反而没有刻意显照自己顶上气运庆云的变化,有着度生山河图镇压气运,柳元正反而在猛烈的将一族气运鲸吞。
只是,气运的累积或许真的超脱了柳元正的想象,又或许是度生山河图的品阶需要进一步的提升。
鲸吞气运的过程之中,忽地有那么一瞬,柳元正的气机竟然无法被完美的镇压,闪瞬间,磅礴的运道气机冲霄而起,原本只是显照在柳元正天顶的那一小团庆云忽然间阴风暴涨。
唰——!
凛冽的风暴席卷四方。
下一瞬,一道横跨三百里的气运庆云真切的显化在尘世!
这才是柳元正那雄浑的气运的“真容”!
一时间,两界山中惊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原地里,柳元正也似乎“惊慌失措”,有着足足三四息的呆滞表情,紧接着,柳元正这才拢了拢宽大的袖袍,朝着中土岳霆仙山的方向遥遥一拜。
“弟子五雷仙宗此代道子首席,请借吾宗镇教道器之力,镇压气运!”
话音落下,渺远的中土,忽地传来元道老真人苍老的声音。
“可!”
紧接着,便是两界山中,传来安文子地仙的笑声。
“善!”
一祖师一掌教,道音即是法旨!
话音落下时,远天之际,虚实之间,似是有三千里气运庆云显照当空,庆云中央,一杆雷幡高悬,遥遥的照向柳元正这里,下一瞬,一道虚幻的灵光横空飞至,落入柳元正上空那三百里庆云当中。
紧接着,柳元正大手一扬,度生山河图重新祭起。
方才的景象恍若梦幻泡影一样,气运庆云陡然间再度被灵宝镇压,高悬于柳元正的天顶。
只是伴随着愈发雄浑的濯濯清流洗涤柳元正的道躯,道人清澈的双眸绽放的运道灵光,却怎么也无法消弭遮掩。
这一刻,两界山上,还有远在中土的天骄妖孽们,无不在用羡慕嫉妒的眼神凝视着柳元正,凝视着他的气运庆云!
诚然,三百里与三千里之间的比照,绝非纯粹以一应十的差距,有着镇教道器镇压,一宗之气运雄浑,底蕴无可估量,无法想象。
但要知,那到底是一宗万古岁月的累积,而柳元正身上,却是诸般造化玄奇加于一身!
自量劫生发,至于今日,谁又曾积累过这样雄浑的气运,以至于教气运灵宝都无法镇压的地步!
一念及此,不少人也将目光落到了那高悬在庆云中央的度生山河图上,宝器不仅仅在镇压着柳元正的气运庆云,同样的,雄浑的气运也在蕴养着宝器的本源,这般宝器昔年本就是借着那一点运星炼化而成,气运的雄浑,便是本源的壮大!
待得足够时日的蕴养,这般宝器的威能,简直……不可想象!
闪瞬间,不知道多少玄门道子红了眼睛。
同样的,高悬在天穹的柳元正,借着运道天机,借着雷池中升腾的劫雷跃动,隐约间感受到了许多人朦胧模糊的念头感应,不禁也露出了一丝腼腆的笑容来。
他的目的已经完整的达到了,不论是为了累积雄浑的气运,还是为了推动主持一场劫运,相信接来下,此情此景会逼迫着更多的玄门道子联合起来,主动推动着大争之世的到来!
转世群仙们,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正此时,一道破空声从远处传来。
柳元正折身回首。
却见虚空壁垒被撕裂,紧接着,一道青龙妖神的化身从中走出,远远地凝视着柳元正。
与此同时,两界山上,一道雷光炸响,但到底,安文子掌教的身形不曾显化,他将这场“谈判”留给了柳元正与青龙妖神。
“妖神前辈现身,可有甚么指教晚辈?”
“雷宗道子,你连灭我妖族两部了,老夫岂敢只教你甚么,怕是过个百十年,连老夫也只有被你打杀的份了,只是话说回头,开了阴冥界,轮回长河显照尘世,万物群生都在争渡,这不是妖族与玄门决生死的时候,早些年,或者再晚些年,生死有命老夫不会说甚么,可这会儿,老夫不得不拦一拦你了。”
“前辈,话不该这么说罢……”
“一斛月凝浆,换你收手。闻说你昔年曾潜入过月狼山,那么你该知道,吾族圣药何等奇异!”
闻言,柳元正面不改色,紧接着,反而哑然失笑。
“老前辈,不知道该说是您老把贫道看的太轻了,还是该说您老把妖族看的太轻了,这是一斛月凝浆的事儿么?人过留痕雁过留声,百八十年也好,千载万古也罢,除了长生逍遥,不还是为了名声这么点子事儿么,您老也瞧见了,这么一场场打下去,若无意外,这劫运贫道主持定了!
以一宗道子之身,主持量劫劫运!此后悠悠万古,天上人间,诸圣地大教,都要留下贫道的名字!如今看还只是名声,再过些年,怕就要成香火法统了,这么个节骨眼上,您老出来说时候不对,我得拦一拦你,送你一斛月凝浆罢,尝到了甜头就赶紧滚蛋,老前辈,换成你,能答应么?”
听到柳元正近乎讥讽的话,青龙妖神的脸色也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小子,这么说,你是非要主持这场劫运了?”
“不,贫道是说,一斛月凝浆不够,我要十二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