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人偶甜甜的笑着,夕落想问又不敢问。她已经看出这女子神智不太正常。
喜鹊听得女子把那襁褓中的婴儿叫做兰则,不禁笑着问夕落:“六王子怎么变成了小孩儿了?”
夕落假装随意道:“同名字而已。”
喜鹊仍旧不识趣:“这也太巧了吧!”
夕落一脚踢向喜鹊:“你去别处玩吧。”
喜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茅屋边的竹林里。
“夕落!”喜鹊不满的嚷着。
夕落用传音术警告喜鹊:“此处诡异,少说话。”
喜鹊看夕落神情不像开玩笑,这才忍着没吭声。
女子看着被踢飞的兔子,蹙眉问夕落:“它不会受伤吧?”
夕落解释道:“不会,我用法力送它过去的,它太吵了。”
“哦。”女子点头,接着说道:“ 吵吵也没事,我这里几百年都没这样热闹过了。”
夕落问她:“你一个住在这里吗?”
“是啊,她们太吵,我就把她们赶走了。”
“……”
夕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沉默了一瞬,夕落刚想向这女子打听孔雀族的位置,就听到一声大喝传来:“什么人?”
这声音竟有些熟悉,夕落诧异的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到孔雀族的小公主兰雅正疾步向这边走来。
兰雅怎会出现在这里?
兰雅在看到夕落后,也是一脸惊愕:“夕落姐姐,你怎会在这里?”
“有人想抓我,我就逃到这里来了。”夕落回答后又问兰雅:“你怎么也在这里?”
兰雅指着那女子说道:“我来看看淳姬。”
夕落转头,却见那女子仿若没有见到兰雅一般,只专心的看着襁褓中的人偶,根本不理会兰雅。
“我们去那边说吧。”兰雅拉着夕落走向另一处凉亭。
夕落想跟女子打个招呼暂时离开一下,但女子始终低着头对人偶说话,夕落便也只得作罢。
两人在凉亭坐下,兰雅便迫不及待问夕落:“刚才你没有惹她生气吧?”
“没有。”夕落摇头。
“那就好。”兰雅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就怕你说错话惹到她,她发起火来,连我父王都敢打的。”
夕落心中有些惋惜,看起来多好的女子,却不知为何性情就变成了这样。
“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兰雅眨了眨眼,问夕落:“你怎么不问问她是谁?”
“我能知道吗?”
“她是六王兄的母亲!”兰雅语出惊人。
“她是你六王兄的母亲?”夕落一下合不上嘴。她一直以为兰雅兰则是一母所出。
“她是我父王的妃子,我父王对她也是极其宠爱,她喜爱清净,在她生下我六王兄后,还专门选了这一片地方让他们单独住着。可有一天,不知怎么的她做了一个梦,梦中人说我六王兄活不过两千岁,说她命中注定无子。她被吓住了 ,想着既然无子,那就把我六王兄当做女儿养吧,或许可以改变他的命数。于是我六王兄从小就被打扮成女儿模样,其他王兄都笑他,他就不跟他们玩,因此 ,我和六王兄的关系是最好的。”
“既然已经当做女儿养了,那为什么她现在又是这样?”
两人的目光都看向淳姬,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襁褓上,别人的去留和谈话,她一点也不在乎。
兰雅继续悠悠说道:“虽然当做女儿养,但我六王兄一天天长大,她也就越来越焦急,后来她又做了一个人偶,说希望那个人偶可以替我六王兄挡去灾难,她成天抱着那个人偶,慢慢的她就把那个人偶当做了她的孩子,说只要他不长大,就不会离开她。”
夕落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有哪一个父母能接受孩子先离她而去,淳姬不敢面对那样的现实,就提前做个人偶,就算将来兰则不在了,她也可以抱着那个人偶,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只是一个梦,你们怎么不劝劝她?”夕落问兰雅。
兰雅摇头:“那都是真的,我六王兄的确活不过两千岁。”兰雅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哀伤。
“竟是真的!”夕落不敢相信,那样如花的少年,竟真的活不过两千岁?
“我父王找人问过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无法改变。”
“……”夕落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兰雅见夕落难过,勉强一笑道:“你也无需伤怀,我们都已经看开了,各安天命就好。”
半晌后,夕落又问兰雅:“那你六王兄自己知道吗?”
“当然知道,就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活的比较恣意洒脱。”
夕落想起刚遇到兰则时,他确实如兰雅所说一般,言行举止都不是那么得体,原来却是因为这个原因。
兰雅看着夕落,很认真的对她说到:“夕落姐姐,以后见着我六王兄,可千万不要让他看出你在同情他,不然他会不高兴的。”
夕落点头。
“姐姐的那只兔子呢?”兰雅忽然想起了夕落那只形影不离的兔子。
“它去那边了。”夕落侧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兰雅看向竹林。
兰雅环视四周,问夕落:“怎么不见那位仙君了?”
“……他不知去了哪里,我被人追赶就躲到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跟他一起走了呢,还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答应过你六王兄,要去看你们的,只是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姐姐放心,这里是我孔雀族的地盘,没有人会擅闯的。你大可安心。待会儿我就带姐姐去见我六王兄。”
“你六王兄怎么没来看她母亲?”夕落觉得奇怪,兰雅都来了,他这亲生儿子怎么没来。
“姐姐有所不知,淳姬不喜欢见到我六王兄,每次他来了淳姬情绪都很激动,总是对他恶语相向。我六王兄不想惹她生气,就很少出现在她眼前。”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喜鹊在大叫:“你放开我……”
只见竹林外一人揪着喜鹊的两只兔耳朵正往这边走着,墨发绯衣,正是兰则。
“王兄,你抓着人家做什么?”兰雅快步迎了过去,一把抢过喜鹊。
“这家伙擅闯我孔雀族地盘,不收拾它一下,它还把这里当成它的家了。”兰则一边说一边检查自己手上有没有沾上兔毛V、人人人都有:“它若是再不老实,就叫厨子把它炖了算了。”
喜鹊委屈的大叫:“这儿又不是你的家,我跑我的,你凭什么管我?”
兰则被这话刺的有些心痛,这本来应该是他和他母亲生活的地方,如今他却像个外人一样,被他母亲嫌弃着,不许他踏足这里。
他眯着眼看着喜鹊,这兔子一次次的嘲笑他,6不是看在夕落面子上,他真想一把捏死它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