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月走到大厅,看到老王跟一个两个护士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在她犹豫的瞬间,又有两三个护士过去短暂的停留了一下。
她们笑得嘻嘻哈哈地,明显是听到了什么八卦。家里的事情说出去,老王知道就相当于全医院知道了,有领导帮忙澄清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她踌躇了一会,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很少有医生来这里。医院里的层级比较分明,护士和清洁工有时候会八卦医生,医生和护士在一个科室偶尔也会八卦,不过医生没有在大厅老王这里参与八卦的。
王子月转过头匆匆离开了大厅。她弄不清流言有多少,但是可以弄清医生的主业还是要医术过硬,把时间花在这里;此外经常和领导保持沟通,适当在科室露点消息出去就可以了。
以后每次寄钱寄东西的时候适当地让医院里的人看见或者听见,很多事情都要做在明处。
如果她贴补了这么多,最后却得了一个不孝的名声,那才最让她吐血。
王二平的不确定性,让王子月开始规划起“孝心”,这属实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现代的互联网会共情一个情有可原的子女,不过这会是不存在这样的共情的。王二平在她成长的岁月里,就是不作为,想让家里的孩子牺牲了成全他的“躺平”,而这些是无法让人把他定义为一个失职的父亲。
毕竟王子月和王存信都上了小中专,说起来都是父母的功劳。
如果王子月不是有着穿越前的记忆,她估计看不穿王二平的“缺失”和“不作为”,或者在感动的情况下失去上学的机会。
只能永远困在小山村里,心疼着自己的爹爹的病痛,心疼着妈妈的劳累,过早地担当起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马上到过年的时候了,王子月和韩弈民保持了紧密的联系。韩弈民放假之后先来看王子月,之后会去林县和黄超英一起过年。
王子月今年冬天还是选择留在医院,假期不到一周的时间,她还要值班,根本来不及返回家乡。
从阴县到柳林村,路上需要走四天的时间,她回去了就需要请假,而且都要耗在路上。
所以科室在安排值班的时候,王子月并不推辞,“我们家比较偏,来回要八天,假期不够用,我给家里多寄点钱,他们过个好年就行了。”
“这么远?”
“距离并不远,不过坐车比较麻烦。需要回长安坐车,阴县到长安半天,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坐汽车回林市,林市住一晚;第三天,从市里到县里;第四天,从县里到村里。
路上很多都是山路,所以不能走夜路,如果雪大了,会困在半路。”王子月讲得过程,很多同事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最终都觉得王子月不容易。
王存信又一次去了东北实习,其实他可以选择去鄂北,鄂北离秦县更近一点。王存信交好的同学在那边,王立民也跟了过去。
他们俩明年就毕业,这一次毕业安排的事情也会比较麻烦,王子月预感很准。
放假的时候,韩弈民晚放假了两天,他只能来一天,王子月不想让他来回奔波,让他年后再过来。
韩弈民却给了她一个惊喜,上车前给她打过电话来,他当天坐车来到阴县,待了半天之后,第二天一早又回了长安。
韩弈民来的时间比较短,给她带了一件红衣,这是韩弈民在百货大楼抢到的,他听别人说了这事之后,就专门一大早排队去买的。
买得稍微大了一号,按照售货员的意思,能多穿几年。王子月请韩弈民吃了当地特色的木耳炒鸡蛋,还买了一碗排骨。
韩弈民从长安出发,先去一下韩父那里,然后在韩父那里停留一天之后去林市。王子月给韩家的三人都准备了礼物。
王子月带着韩弈民去了阴县的百货大楼,给韩弈民买了一个国产的手表,一百二十块钱,她攒了一段时间,终于达成了目的。
给韩母织了一条羊绒围巾,韩父一对手套;这个是托一个蒙地的护士淘换回来的,王子月淘换的不够,询问了韩弈民之后,就没有给孙玉莲和高教授准备,毕竟两人在他们订婚的时候没有给他俩什么东西。
围巾是红色的,手套是蓝色的,两个颜色不是一套,估计韩父韩母的另一半不会挑理。毕竟王子月寄过去的木耳蘑菇之类的两人肯定有吃。
韩弈民走了之后,王子月和留在阴县过年的同事轮流值班,还准备了一个节目,战霞和她一个宿舍,战霞年前不回去,年后回去四天,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过年的时候,医院里举行了一个小型联欢会,王子月和战霞合唱了一首歌,有人请她们跳舞,两人都拒绝了。
王子月拒绝了是因为有未婚夫,王子月看战霞的样子好像心有所属,不过具体是谁王子月并不清楚,只不过在宿舍的时候,战霞经常提起贺建国。
毕竟贺建国在上学那会就是班里最出色的男生之一,毕业工作了,在这个大医院里也是鹤立鸡群的,而且他对老同学都比较照顾,战霞动心也不难理解。
王子月这会才有闲暇跟战霞聊聊院里的八卦,今年最大的八卦就是一个军官来医院养伤,等伤好就跟一个护士好上了,年底前就结婚了。
王子月觉得这是一种年代浪漫,军人和护士,多好啊,能遇到爱情嫁给爱情算是一种幸运。
战霞嗤之以鼻,能够在干部病房尤其是这种年轻的军官病房护理的都是家里有点关系才能安排上,毕竟又年轻又身居高位的人还是比较稀缺的资源。
王子月笑了笑,躺在床上看着房顶,“总归两人的感情是真的就可以,浪漫还是存在的。”
战霞指了指王子月,“乐观主义者!你很能随遇而安。”
“谢谢赞美!”这也是优点,王子月点头承认。
“你跟贺建国呢,你们到哪一步了?”
“不跟你说。”战霞转过身,回避了这个问题。
两人从联欢会延续下来的兴奋平息,逐渐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