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彻底完了!我张家怕是要遭劫了!”
“可恶的萧氏一族,他们怎能如此背信弃义!”
“父亲,您这一时冲动,恐将我张家推向万劫不复之地啊!”
张子仁满脸颓唐,眼中毫无生气。
不仅多年筹谋的壮大计划就此付诸东流,如今整个张家,都因张太千的一时鲁莽决定,面临倾覆之危。
“都是你的错!若非你,我张家怎会陷入今日之境地!”
“姓江的,你还有半点良知吗!”
张子仁愤懑不已,突然指向杨宇一顿呵斥。
这般的倒打一耙,令杨宇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原来,张家与萧家表面看似亲密无间,实则早已貌合神离。
否则,张太千岂会在关键时刻反悔婚约?
“此事乃是令尊之意,与我何干?”杨宇无奈摇头。
张子仁欲再度开口,却一时语塞。
对于杨宇而言,他只是不满萧家栽赃陷害自己,并未真正左右张太千的决策。
正如杨宇所言,一切皆出自张太千自身的选择。
“此事咎由自取,若要责怪,便怪我这做父亲的吧,此事与江先生无关。”张太千深感愧疚,大声解释道。
表面上看,张家与萧家的合作似乎密不可分,但实际上,作为张家家主的他深知,这所谓的合作不过是饮鸩止渴,萧家正以各种资本手段逐步侵蚀张家的控制权。
如此下去,张家的产业落入萧家人之手,已然是早晚之事。
即使不去主动切断与萧家的关系,也只是延长了张家沦陷的时间而已。
张子仁并不了解,身为张家太上长老的张太千,承受的压力无人能及。
“父亲,您糊涂啊!”
张子仁哀叹连连,只恨不能代替父亲做主,将张钰嫣嫁给他人以保张家安宁。
“想当年我张家落魄之际,若非萧家老祖慷慨相救,哪有我们今天的光景?”
“饮水思源的道理都不懂了吗?父亲,您怎能如此对待恩人?”
愤怒而又无助的张子仁几乎要对着自家太上长老怒吼了。
看着平日里最为看重的儿子,在关键时刻竟如此消极沮丧,连独立思考的能力都丧失殆尽,张太千心中不由得阵阵绞痛。
然而,相比之下,那位看似直率的张子成却突然冷笑一声:“二哥,咱们的父亲可是睿智之人。你以为你看得到的东西,他会想不到吗?”
“张家的一切都是父亲亲手创立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那萧家人居心叵测,决计不可信赖。”
“你懂什么,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余地!”盛怒之下,张子仁毫不犹豫地朝张子成开火。
在这大厅之中,面对其他人,他又哪里说得出口。
而一旁的杨宇早已洞悉全局,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张子成并非表面那般愚钝,实则深藏不露,一直在韬光养晦。
“罢了,你不必多言,你兄长心中早已明镜似的。”张太玄对着嫡长子张子仁微微点头,随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多年来,他的目光始终聚焦于张子仁身上,却忽视了这位真正具备修真资质的儿子。
从萧家之事上,张太玄便察觉到了兄弟二人的显着差异。
张子仁冷哼一声,满脸愤懑地在一旁沉默不语,眸中时不时投向杨宇,尽是浓浓敌意。
若非半途中杀出个杨宇这样的修炼者,张钰嫣又岂会骤生变故,临阵退婚?
张子仁尚未认识到事态之严重,将一切怨愤尽数归咎于杨宇。
“家族事务,既然你觉得处置不当,那就由你兄长多承担些责任吧。”张太玄突兀地开口。
正怨念未消的张子仁闻此言立即抬起头:“爹,您说什么呢?兄长他那性情……”
“好了,此事我已经定下。还有,别以为你那些年背着我做的事情,我就一无所知!”张太玄挥挥手,流露出厌烦之意,显然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
大厅内的张子仁,此刻脸色如土,深知不仅萧家图谋之事受挫,一旦处理不慎,他在家族企业里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势也将付诸东流,白白便宜了兄长张子成。
深知张太玄性格的张子仁,不敢违逆父亲的决定。
家丑不可外扬,张太玄并未当着杨宇的面详述内情。
训诫过儿子之后,老者目光庄重地落在杨宇身上。
“杨真人,让您见笑了。”
“萧家嚣张跋扈,若非真人出手相助,张家恐将……唉。”张太玄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他敢于与萧家硬碰硬,正是打着让孙女张钰嫣嫁给杨宇的心思,同时借此机会拉拢这棵巨大的靠山。
对于杨宇的实力,张太玄毫不怀疑。
毕竟,能够识破那车牌背后秘密之人,即便是对付萧家这样的庞大势力,杨宇也绝不会逊色。
“这……”
眼看张太玄不但关注自己,还意图让自己卷入两家恩怨,一直坐在一旁看似置身事外的杨宇顿时愣住,从头到尾,他从未有过插手其中的想法。
自家已有一个方家棘手不已,更别提萧家这般庞然大物了。
“前辈说笑了,贵我两家之事,晚辈身为外人,确实不宜插手其中。”
杨宇淡然一笑,直言拒绝。
原本满心期待的张太玄与张钰嫣二人脸色立刻黯淡下来。
“罢了。”
“将真人牵涉进来,已是张家失礼之举,还要劳烦您相助,确属无理。”
张太玄沉吟良久,方才轻叹道。
忌惮于杨宇的真实身份,他不敢强迫对方。
而张钰嫣则是满脸愧疚。
追求个人幸福固然没错,但她怎么也没料到,一个决定竟会给张家招致如此巨大的危局。
“爷爷,都是我的错。”
低头的张钰嫣满心自责。
目睹张家这般颓唐景象,杨宇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悯之意。他轻咳一声,尝试着提议:“前辈,您的困境或许并非无解之局,求人不如求己。既然那位高人的座驾曾停于您门前,想来萧家尚不至于因这层关系而对张家痛下杀手吧。”
“杨少侠说得轻松,若张家真能攀附上那位高人的关系,又怎会落到今日之地步呢?”张太千苦笑着回应,言语间并无虚言。
杨宇暗自摇头,倘若张家真与那位高人有所牵扯,断不至于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寄希望于他这个外人身上。然而白白赴了一场南平之行,杨宇心头难免有些不甘。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张太千,随后严肃地道:“若是前辈能够告知我那辆仙器马车的踪迹,或许我可以从中斡旋,令那位高人不再置身事外。”
“张家的未来,并不由我掌控,全在于前辈您自己手中。”他认真地说道,“请前辈仔细思量我的话。”
“果然是熟识之人……没错,哈哈。”张太千耐心等待杨宇的回答,突然朗声一笑,接着精神焕发地道:“那位仙尊只是暂时驻足我家门口,杨少侠您恐怕难以相信,我甚至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荣幸。但我敢肯定,此刻他仍在南平。”
“既然如此,夜已深,不便再打扰前辈休息,保重身体。”得到所需答案后,杨宇明白自己留在张家已无必要。他起身微点首示意,未等张太千回应,便领着彪子大踏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