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令爱再过几个月便及笄了吧？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可真是羡慕你，生了一个好女儿，不似我，生了个冤家。”
“廖夫人谬赞了，小女皮猴一个，我这当母亲的，每日都在操心她的婚事，都怕没人娶她。这不，皇后娘娘办赏菊宴，我顶着老脸，求皇后娘娘帮忙保媒。”
“皇后娘娘眼光好，大公主就是由皇后撮合，跟黄将军府缔结婚约。若是能有皇后保媒，一定能成就一段神仙佳话。”
……
御花园，贵夫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说着子嗣的婚事。
不远处，就是面露羞涩的千金们。
提及婚事，未出阁的姑娘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只能跟相熟的闺中密友赏花、谈心。
可千金们耳朵都高高竖着。
留意着自家母亲那边的情况。
高台上，黄贤妃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有些无奈。
自从皇后娘娘撮合了大公主和黄府的亲事之后，其他夫人就盯上了皇后。
她们也是当母亲的，理解这些夫人的心思。
但是理解是一码事，行动又是另一码事。
求人办事，不应当有所表示吗？
懂事的夫人，今日来的马车，可是厚实得很。
可还有一些夫人，甚至面都没见过，也好意思空手来。
一点礼数都没有。
今日这赏菊宴，是皇后娘娘给大公主练手的。
若是这些夫人在赏菊宴上捣乱，她们这几个妃嫔，决对不会轻拿轻放。
“皇后到！”
袁允棠姗姗来迟。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各怀心思的众人，纷纷朝皇后行礼。
“平身吧，今日设宴，与民同乐，无需多礼。”
袁允棠慵懒虚扶手，示意众人起来。
大公主早早就到御花园，盯着宴会细节。
第一次筹办这么大的宴会，虽有黄贤妃几人的协助，但还是有些吃力。
生怕有什么环节马虎了，毁了整个宴会，丢了昭母后的脸。
但好在一切正常，黄贤妃几人也夸了她。
现在昭母后来了，大公主安心不少。
快步迎上去，大公主扶着昭母后落座。
“母后，这是您喜欢的果茶。”
大公主亲自给昭母后倒茶。
昭母后如今有身孕了，不宜饮用浓茶，果茶就很合适。
“忙了半天了，快歇歇吧。”
袁允棠一进来，就感受到无数双眼睛，目光灼灼看着自己。
这些夫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对宴会的一些细节，根本不在意。
大公主不必如此紧张。
“是，母后。”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各处厢房、御花园角落都安排了人看守。
连太医也安排好了。
谁若是在宴会上算计什么，她第一个不答应！
“今日秋高气爽，金菊灿灿。本宫瞧着这么多小姑娘，都觉得赏心悦目。”
“可单单赏花，着实乏闷了一些，不如让这些小姑娘们，展示一番才艺。”
“本宫就以这只点翠金丝宝石钗为彩头，锦上添花。”
袁允棠喜欢看热闹的性子，这些年是一点都没变。
她倒想看看，今日到底来了多少大聪明。
今日本就带着任务来，现在有了机会展示才艺，众千金也是铆足了劲，要把自己最美、最有才华、最贤惠的一面展示给皇后娘娘看。
抚琴、作诗、绘画、刺绣……
袁允棠单手托腮，都快睡着了。
没意思。
让这些千金展示才艺，还真只展示才艺而已。
倒是吵起来、打起来、争起来啊。
不扯头花的才艺表演，都少了灵魂。
这一次宴会的姑娘，是她见过最差的一次。
一点都不猛。
太收着，太讲究体面了。
一点都不好玩。
黄贤妃几人也觉得兴致缺缺。
当年她们还未进宫前，那争得才叫厉害。
动辄唇刀舌剑，比现在的小姑娘们厉害多了。
想让皇后娘娘保媒，就该打听下娘娘的性子啊。
皇后那么喜欢看热闹的人，让其看这些文绉绉，水平也一般的表演，肯定提不起兴趣的。
扭头看了眼高位上的皇后，黄贤妃几人耸肩。
看吧。
她们就知道会这样。
她们跟了皇后娘娘那么多年，对娘娘的喜好很清楚。
连她们这一关都过不了的人，自然也不会入娘娘的眼。
台下的千金卖力表演，各自的娘亲卖力鼓掌。
一个多时辰后，三十位千金总算全部表演完了。
袁允棠都已经偷偷睡了一觉了。
“皇后娘娘，不知哪位小姐入了您的眼，有幸成为今日才艺的头名。”
台下的夫人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谁家女儿得了第一，就能得到皇后的彩头。
若是嘴再甜一些，哄得皇后开恩保媒，此生无憾了。
袁允棠之前勉强看了五六人表演，就睡着了。
后面的根本没看。
她哪知道谁第一啊。
“本宫以为，今日诸位小姐的表演都很有灵性，本宫实在是难以抉择。”
“不如这样，由在场的人投票，谁得的票最多，谁就当选今日的头名。”
袁允棠轻飘飘把问题抛回给众人。
打太极嘛，谁不会啊。
不喜欢做的事，就推出来。
让所有人一起做。
用高情商的话来说，这叫“与民同乐”。
实际就是偷懒、敷衍。
“诸位夫人，开始吧。”
赶紧的。
不要耽误她用午膳了。
她现在胃口大，又容易饿。
一饿就脾气暴躁，想骂人。
不要逼她显露原形，坏了皇后的威仪。
众夫人你看我，我看你，迟迟不好意思投票。
黄贤妃等得不耐烦了。
给了母族嫂嫂一个眼神。
黄少夫人会意之后，随便投了一个面相老实的千金。
毕竟黄府现在都是男丁，没有姑娘。
投谁都不会影响黄府的利益。
有了黄少夫人带头，其他夫人也开始投票。
半炷香之后，头名总算选出来了。
翰林院侍读之女宋芊芊，当选头名。
袁允棠对这个宋家，有些印象。
前些年因着一次大雪，宋大人不顾风雪，坚持到翰林院当值。
结果风雪太大，冻伤了。
从那以后，宋大人身子落下了病根。
一直病蔫蔫的。
景容帝听闻这位宋大人的事，觉得此人尽职尽责，遂对其照顾有加。
同僚们也会看在宋大人体弱的份上，照顾一二。
京城那些喜欢踩低捧高的贵夫人，知道天子的态度，也对宋家的女眷包容得很。
袁允棠目光落在宋芊芊身上。
面相上看，倒是个老实的。
就是不知道是真老实，还是装老实了。
是虎是猫，总会露出尾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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