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琪琪的话,把围观的官兵和百姓都给逗笑了,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轻而易举破坏的稀碎,拼都拼不回来。
凌翊深吸了口气,还是他熟悉的七公主,总有本事四两拨千斤,但他并不关心气氛,他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于是趁势问道:
“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
“愿意,我这不都自己送上门来了嘛,所以你赶快把咱父皇给放了吧。”
“恐怕不行。”
“为啥?”
“你不是曾说过,非未来国君不嫁,我得配得上你才行。”
“啥意思?你想当皇上?为了能配得上我?”
“是。我没有当皇上的父亲,所以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你抓个皇上,就觉得自己能当皇上了?你什么脑回路,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你可绑错人了。”
“绑错?何意?”
凌琪琪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了圣旨,冲凌翊晃了晃,然后缓缓的展开,又清了清嗓子,当众颇为正式的宣读道:
“帝王之治天下,兼爱苍生,柔远能迩,安邦于未危,止乱于临危。朕数十年殚心竭虑、夙夜孜孜,赖天地宗社之默佑,北隗国远如日方升。朕年迈寿终,亦欣然安逝。七公主凌祺,自幼聪慧,仁孝爱民,有治国安邦之能,必能克承大统,继皇帝位,延北隗千秋万代不衰。钦此。”
读完,凌琪琪把手里的圣旨高高举起,三百六十度展示给身旁的人看。
现场鸦雀无声,全都怔愣在原地,七公主成北隗的新皇帝了?原来北皇早有准备,那北义侯确实是绑错人了。
“哼,谁知道你这圣旨是真是假?”
“盖着玉玺呢,敢问北义侯,你可在宫里找到玉玺了?”
“玉玺在你手里?”
“没错,所以你说,玉玺为什么能在我手里?”
“哼,玉玺既然在你手里,你自然可以随意篡改圣旨。”
“啧啧啧,凌翊,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那可是传国玉玺,只要盖上玉玺,那就是圣旨,何来篡改一说。”
“你......你一个公主,怎么能继承大统。”
“怎么不能,之前父皇封我为鸦翮国国主,就是个信号。再说了,治国者,有能力者治之,有威望者治之。难不成要把北隗交给我那些尚无能力的弟弟们?亦或是居心叵测的侯爷手里?
凌琪琪略一停顿,突然扯着嗓子对着宫墙之上大声音喊道:
“父皇,你说是吧?”
凌翊居高临下的望着凌琪琪,说道:
“北皇不在这里。”
“你当我傻?你能放心让父皇离开你的视线范围?我不用想也知道,你的死士现在一定是在你身边,拿刀顶着我父皇呢。”
“既然你知道,若你想保你父皇性命,就立刻把玉玺给我。”
“你有一些愚蠢,还有一些嚣张啊。”
“怎么,你想当着这么多人,做一个不孝之人,被世人唾骂?”
“都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但我可以,在场的各位正好都给我做个见证。”
说完,凌琪琪又扯开嗓子对城墙上喊道:
“父皇,孝者,顺也,您若要让祺儿把玉玺交给凌翊,您就下个口谕,祺儿定谨遵不违。”
城下一片寂静,都紧张的等着城墙上的反应。
城墙之上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但北皇并未发声。
凌琪琪想也知道,凌翊打死也不敢让北皇开口说话。
“大家都看到了哈,我父皇不让我把玉玺交给凌翊。于忠于孝,我都问心无愧。凌翊,你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
“是吗?你别忘了,这宫里可不只有北皇一人,还有皇子和妃嫔,以及一众宫人们。”
“那又怎样,你拿他们要挟不了我,宫里的人每月拿着俸禄,为国捐躯是他们的本份,他们不能光享福,抛头颅撒热血的事儿也得他们先上,我不可能为了宫里的人,而不顾父皇的嘱托,不顾北隗的百姓,大家说是不是?”
“是。”身边的人异口同声的附和。
“所以,凌翊,你没有筹码了。不过看在咱俩这些年也算有一定交情的份儿上,我给你两条路选,你要不要听听看?”
凌翊心里苦笑了一下,问道:
“我还有两条路可选?”
“嗯,两条。第一条,和我成亲,你不是想当国君嘛,作为嫁妆,我将鸦翮国国君之位禅让给你,鸦翮国以后须向北隗年年纳贡。”
“你说什么?你......”
“我仗义吧?不过,你也得拿出点儿有诚意的聘礼,九王爷退回北地颐养天年,从今以后,你和九王爷不许再有兵权。”
“......那第二条路呢?”
“我建议你直接选第一条路。”
“我想听听看。”
“第二条路就是,你就在这宫里待着吧,我让禁军把你耗死在里面,我另外迁宫就行。不就是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九王爷那边,我一样耗着就行,反正你兄长世子靖已经死了,九王爷也已经病入膏肓了,若是回北地休养,估计还能多活几天,所以战事根本不足无惧,更何况我还有西陌和南蜃的支持。凌翊,你已经穷途末路,根本没得选。”
“既然我没得选,你直接困死我就是,为何还给我第一条路。”
“我不是想少死点儿人嘛,说来说去,不都是北隗的子民嘛,自己人何必自相残杀。”
凌琪琪的这句话,让听者为之动容,心里都觉得,难怪北皇会传位给七公主。
宫墙之上的凌翊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你......真的愿意把你的鸦翮国给我?”
“可真可真了,我都把鸦翮国国王信物,神鸟玉佩,交给九王爷了,不信你问你爹去。”
“他收下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仅收下了,还收得可痛快了,比你可干脆多了。再说了,我现在可是皇位继承人,君无戏言,当着那么多人,我还能耍赖不成。别磨磨唧唧的,赶紧把咱父皇好好送回去休息,你立刻回你的北义侯府筹备婚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