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起床了,吃了早点走。”
唐一山被敲门声惊醒。
陌生的房间,凌乱的书桌,一条碎花白裙子斜搭在椅子上。
“我变成女人了?”
看着白嫩肌肤、玲珑有致身体上套着的浅粉色睡裙,闭眼又睁开,业余网文写手唐一山惊恐自语。
昨晚的场景浮现在脑海。
“每天下班回家都见不到人,儿子不带,家务不做,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打牌,你刚睡着她就回来了。”喻剑止不住诉苦。
“儿子有保姆带,没冷到他,也没饿到他,我这么年轻漂亮,别人追都追不到,他还要离婚?”简弋对唐一山叫屈。
“我结婚是想有个家,有个知心的老婆,不说贤妻良母,至少要见得到人,你说是不是嘛,干爹。”喻剑对着唐一山苦笑。
……
“小弋,你都是快满三十的人了,家里条件不错,剑娃子对你也好,儿子还小,也该稍微用点心经营一下家庭。”不是自己介绍的婚事,唐一山也不用这么苦口婆心。
“又要带出去漂亮有面子,又要贤妻良母,干爹,是你,做不做得到嘛!”简弋一脸委屈。
“我如果是你这条件,一定是个贤妻良母。”
如果早知道这句话的后果这么严重,打死唐一山都不会说出来。
怀着变成女人的恐惧,唐一山跳下床,对着桌上的小镜子,明亮的大眼睛,果然是简弋那张漂亮的脸。
“你打错了,我不认识唐一山。”
一个冰冷的女声将唐一山最后一丝侥幸打散。
“弋妹崽,还不起来,车子都要到了。”
房门推开,四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大声催促。
“舒医生?”
唐一山惊愕的叫出声,第一次看见自己干亲家母穿睡裙的样子。
“赶快洗脸刷牙,吃饭、换衣服,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要催几遍?”
简弋平时喊自己爸妈都叫国哥、舒医生,舒明秀也没觉得异常,将唐一山推出房门,自顾自的收拾房间。
“幺儿,快点洗脸,稀饭正合适!”简志国胖胖的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
“国哥。”
唐一山下意识喊了一声,低头蹿进卫生间,随手关上门。
瞧着大镜子里简弋青涩的模样,重生成女人,还是自己干女儿。再是看了许多穿越重生小说,知道重生注意事项的唐一山也不禁心乱如麻。
“简弋哪去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会是别人?”看手机,现在是2008年9月6日,应该是简弋大学新生报到时段,唐一山不断告诫自己要稳重,不要慌。
站在蹲厕前,下意识手一掏。神情黯然,一阵不自在,唐一山蹲下,学着女孩子解决问题。
分不清牙刷毛巾,唐一山随意用水洗个脸,扯张纸巾擦干了事。
“国哥,蓉都唐干爹住哪儿?我放假好去耍。”
端着饭碗,唐一山装着漫不经心问道。
“蓉都干爹姓陶,是爸爸大学同寝室的,你见过好几次,到时我带你过去。”
简志国笑眯眯的看着女儿吃早饭。
陶庆,农行蓉都金华支行副行长,与简志国、唐一山是农行90级电大班同寝室同学,唐一山从山阳农行辞职到金程集团做财务经理还是他牵的线。
“好像还有个唐干爹,不是从你们行到蓉都去的么?”
唐一山低头喝口稀饭,疑惑的看向简志国。简志国喜欢打干亲家,简弋记不清也算正常。
“哪有姓唐的干爹,而且蓉都只有陶干爹。”
简志国典型的女儿奴,简弋从小没大没小喊国哥也乐在其中。
“快点吃,谢师在楼下了。”
舒明秀抱着床上用品扔进洗衣机,不忘吼几句。
几口喝完稀饭,唐一山钻进寝室,没想到斯斯文文的舒医生还有河东醒狮的一面。
提起花裙子,嫌弃的扔在椅子上。打开衣柜,好歹找了一条旧牛仔裤,暗纹白衬衣。
“好久了,还要化个新娘妆么?”
舒明秀推门进来,唐一山正和内衣较劲。
“你越活越回去了,一个人怕不是要累死。”
舒明秀口头上埋怨,还是顺手帮唐一山扣上内衣。
怪我咯,哪知道简弋小小年纪,长得如此雄伟。
“头发也不梳,你在屋里呆这么久都干了些啥子。”
“这条裤子我都想甩了,你初三买的,还穿,穿裙子!”
舒明秀顺手将裙子套上,三下五除二帮唐一山梳头发扎好。
感觉大腿凉嗖嗖的不自在,唐一山又不想在舒明秀面前脱衣服。
“舒医生,我还是想穿牛仔裤。”
“以后还是少穿些,那个来了穿牛仔不方便,穿多了对身体也不好,一个人在学校,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想到从小养在身边的女儿去住集体宿舍,舒明秀声音明显柔和,眼睛微微湿润。
背转身,唐一山急忙换上牛仔裤和衬衣,年轻的身体柔韧性真是好。
“手机、背包带好。”
舒明秀拖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出门,唐一山默默背包跟在身后。
简志国接过箱子,带着老婆女儿下楼。
“幺儿,喊谢叔叔。”
简志国仼凭谢师将行李放入尾箱。
“小弋,大学生了,今天真漂亮。”
谢师关好尾箱,礼貌的称赞了一句。
简弋身材是真的好,虽然只是老旧的牛仔裤、衬衣,青春靓丽的少女感还是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令唐一山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简行长,小弋开校了哇?”
“舒姐,你今天好漂亮,和小弋像俩姊妹,小弋读大学,你就好耍了,哪天约一场。”
几个路过的单位职工纷纷过来打招呼,单位家属院都是熟人,唐一山不知道怎么应对,急忙钻上车。
“今天送小弋报到,哪里哟!随便穿的,都老了。”
被人称赞漂亮,高兴的舒明秀笑着回应,女儿高中三年,少打了好多麻将。
“小弋今明两天报到,早点去,顺便在蓉都耍一天。”
简志国掏出烟,不停的向周围男士散发。
唐一山坐在车上,偷偷看向二楼原本自己的住房,去蓉都后一直没卖,偶尔回山阳也住一住。但此时阳台上,一个有印象却叫不出名字的员工正在晾晒衣服。
唐一山黯然无语,房子不是自己的了。倒不是怕亏了多少钱,而是这个世界还有唐一山吗?何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