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顾灿办的很用心,全是按照淮琅喜好来,虽然期待已久的石头碎了。
但有顾灿搜罗来的新巧玩意,也能让淮琅从早开心到晚,没有闲暇想念叨了好几天的石头。
有他作对比,双胞胎的另一位,处境就显得凄凉了些,淮瑾一直等到过了子时,才终于接受,除了弟弟的饴糖,没有任何生辰礼的事实。
他借着由头,把江瑀翻来覆去欺负个够,若不是除夕到了,以他的行径,江瑀可能还真会给补份大礼——送他离开。
蓉城内炮竹喧天,热闹非凡,淮琅忙得不可开交,他带着江束去后巷,与小伙伴们一起放烟花斗蛐蛐。
顾灿多年未与家人团聚过年,自然无比重视,吩咐人将府中装扮一新,回廊和檐下挂满了各色彩灯。
晚膳后,众人移步暖阁守岁,屋中地龙烧的暖烘烘的,桌案上摆满了瓜果点心,几人听曲喝酒,围炉闲聊,其乐融融。
就连淮瑾和江束也暂时搁下了矛盾,和气的碰盏叙话,淮琅拿着纸笔,盘腿坐在顾灿对面,向他打听有哪些好玩的路线。
顾灿细数湖光潋滟,山色清奇的游玩佳处,还有巧夺天工的石雕、石山、怪石阵,直把淮琅说的心驰神往。
恨不得江瑀立刻就能解了毒,他好带着江束一起去游山玩水挖石头。
他将顾灿说的都仔细记录,并与他约好,等游玩归来,给他带各地特产,再与他把盏闲聊。
子时刚过,淮琅飞快窜出暖阁,点燃专门为迎接新年准备的烟花,焰火冲天而起,绚烂的火花在空中炸响。
“过年啦!”
府中上下人等齐声大喊,大家闹作一团,欢声笑语不断。
江瑀牵着淮瑾,走到顾灿面前磕头拜年,顾灿虽不喜小瞎子,但还是给了个红封,对那声嘶哑难听的舅舅,也勉强笑着应了。
轮到江束淮琅拜年了,顾灿哪里敢让淮琅跪他,纵使人家一口一个顾叔叫的亲热,他也不敢真受太上皇的礼。
顾灿随意扯了个幌子,没让淮琅跪,迅速给了厚厚的红封,将事情糊弄了过去。
府中下人侍卫,依次上前给主家拜年,领了丰厚的赏钱,个个喜气洋洋,欢快喧闹。
厨房煮了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时还冒着氤氲白气,众人就这醋碟蘸饺子吃。
淮琅心里惦记着刚刚谈起的那枚铜钱,一个接一个的吃,可直到肚子圆滚滚,他也没吃到铜钱。
他没失落多久,因为淮瑾差点又崩了牙,他刚刚和江瑀看话本聊得专心,没听到他们聊铜钱一事。
以前宫中也不会有这些民间习俗,落霞谷就算有,也与他搭不上边。
吃饺子蓦地吃出铜钱,差点没把他恶心坏了,这枚铜钱流传辗转,谁知道多少人摸过。
可一听到这是福气的象征,他凤眸登时大亮,吩咐侍从取来红绳,给江瑀挂在脖子上:“我把福气全部都给你。”
江瑀倚着桌,姿势散漫,捉住了肩上的手:“你乖些,就是我的福气了。”
桌上其余人鸡皮疙瘩掉一地,顾灿搓着胳膊:“大过年的腻腻歪歪,恶不恶心,阿琅,等会儿磕着下巴了,快回房休息去。”
友好时间结束,江束又看小瞎子不顺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背着摇摇晃晃打瞌睡的淮琅,率先出了暖阁。
城中百姓在放着烟花,花火在空中炸响,全城爆竹声鼎沸。
江瑀牵着淮瑾,走在明暗闪烁的小径,浅色的眸子侧映夜空焰火,染上绚烂的光。
他说:“真不发誓啊?”
淮瑾忽然侧身,带着江瑀倒在雪地里,在幽凉中把人抱紧,恶声恶气地说:“就不,你要时时刻刻记着,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江瑀趴在他身上,腰都被勒疼了,抓了把雪糊他一脸:“勒死了。”
“呸!”淮瑾轻轻啐了下,松了些力道,又掌着他后背,把人摁向自己心口:“师兄,你丢不下我的,我就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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