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溪断然拒绝。
原本胸有成竹的姚王被她果决的态度噎住了。
“他会有很好的前程,你将来也就是官家夫人,有什么不好的?”
“京城是个是非之地,去留都不能草率决定,但我不会替他答应任何事情,这事你不如自己去问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溪虽然不知姚王为什么绕开苏迎岁来问她的意见,却本能地拒绝了。
慕容澈比杨溪高出大半个身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杨溪,脸上露出一丝冷然:“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大步踏出驿站,背影里似乎带着些怒气。
因为苏迎岁在京中还有事要做,杨溪干脆张罗着,在京城里选了套房子。
价格高,地势偏僻,空间逼仄。
杨溪看着缩水的银钱有些心疼。
“果然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苏迎岁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财迷:“不都是这个价吗?"
其实倒也不是非得住在这里,皇宫里,寂寞的慕容月很愿意收留杨溪和苏顺年,但苏迎岁就不太方便了。
“幸好之前把家里的家具都带出来,要不然到这里置办,还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杨溪满意地打量着已经布置好的新房。
房契上写的是她的名字。
从今以后,她也算有房一族了。
只不过,让她挣了钱的两位冤大头最近好像都很忙,并没给她机会再捞一把。
乔峰出海未归,凶吉未卜。
慕容渊则是忙着在部署一些皇家内部的事情。
主要内容是挑起姚王和朝堂官员的矛盾。
同时在百姓对姚王的夸赞声里试图给慕容澈上眼药。
苏迎岁每天都在户部查账,忙得不可开交。
多年下来,没有哪位大人的屁股是干净的。
但也分情况。
有几位大臣只是拿了自己正常的开支,像老丞相,每个月多贪三十两,也不知道拿这三十两银子做什么。
也有小官一贪就贪了一个小县城一整年的收入。
这些数据报上去,真不知慕容渊会被气成啥样。苏迎岁将这些分门别类,再一个个查清楚钱款去向。
一整天一整天地泡在户部。
杨溪闲得没处去,又打起了挣钱的主意。
京城里什么都贵,要是能卖点什么,多少能赚点零花钱,不至于入不敷出。
杨溪苦思冥想,最后决定写点大家小姐都爱看的画本子。
然后以夫君的名义拿去卖。
毕竟这个时代对女性实在不友好。
由于字是跟苏迎岁学的,那种金戈铁马的气势虽然弱了些,却也没显得女气,收书的老板一看就收了进去,每本卖二两银子,杨溪能分半两。
“这价格不对吧?”
“妇人之见!你夫君虽然官场不顺,但还算颇有文笔,我这价给得算高了,你可别平白添乱,若是换个字不好的,可没这个价!”
那商铺老板说得唾沫星子飞溅,表情带着激动。
在他看来,杨溪有个“落榜的夫君”,没银钱度不了日,所以这书必须赶紧卖,免得叫这家人饿死了。
杨溪想把本子拿回来,却被拦住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困难,这些银两你拿去应急,不必再找了,这一带的书肆不会有人开价比我更高了。”
商铺老板果断递出十两银子,露出一点同情又理解的表情,鼓励的朝杨溪笑了笑。
杨溪最终稀里糊涂带着“对付日子”的十两银子走了,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当成吃不上饭的人。
这本书在日新老板的推波助澜之下,以飞快的速度涌入了市场。
不管怎么说,杨溪也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的很多观点和看法都和这里的人不一样,所以此书一出,立刻引起了广泛关注。
虽然在文学价值上比不过那些着作等身的老学究,在文笔上也比不过那些堆砌辞藻的文人墨客,但总归比别人多点东西。
“你们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商铺老板把三十两银子递给杨溪时,脸上满满的都是正能量。
杨溪:“其实……我们家…也不是很缺钱。”
她回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在这个时代,一般写书的人都是仕途失意,科考不顺,再加上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无法维持生计才放下身段来写这种博人一笑的东西。
所以一般书手们比较拮据,而且带着一股子文人的傲气,颇有一种宁可饿死,也不要为五斗米折腰的清贵。
老板表示他都已经习惯了。
“你说的对,那下一本你准备什么时候写出来?”
别的不说,这书卖的确实挺好,所以那个霸道王爷到底有没有被推倒?
“马上就好,再等几天。”
……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呀?平时头也不抬的。”
苏迎岁已经好几天没有被调戏了,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不是你太忙了吗?”杨溪倒打一耙,根本不肯承认。
她写的东西虽然可以卖给别人看,但是绝对不能被认识的人看见,要不然她就得连夜换个地方生活了。
书的反响很好。
于是在几天后的一个瞬间,慕容渊在慕容月的身后发现了一本薄薄的书。
好奇心顿起,于是瞟了一眼。
“霸道王爷腰很软……”
矜贵的公主殿下立马被打包关了起来。
慕容渊难以置信:“你整日都在看什么东西?”
慕容月理不直,气也壮:“我心上人都被你赶到海外去了,还不能看些书了?”
倒不是不能看书。
只是慕容渊看着那书封面上画得神似自己的面孔,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在拿起书仔细一看,这书的字迹还是个老熟人。
“你就在这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慕容渊拂袖而去,顺手把那本看着不顺眼的书捞走了。
处理奏折时,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
“王爷高高地吊在刑架上……”
没忍住一口气看完,慕容渊脸色阴沉:“来人,去把苏司珍请来。”
司珍其实在户部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主事,地位并不高,一般情况下,没机会面见皇上。
但苏迎岁是个特例,他总是三天两头被召见,户部的人从一开始觉得他是仗着苏家的权,到苏家被清洗,才发现他根本就不靠任何人。
苏迎岁抱着一大堆准备上奏的折子到慕容渊的寝殿,就被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砸在了肩膀上。
“你自己看看,你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