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围在一块瞧两个弟弟,瑚图里笑嘻嘻的:“感觉比费扬阿出生的时候好看。”
费扬阿立马就不乐意了:“怎么可能!额娘说了,我是世界上最好看最可爱的小孩子!”
瑚图里朝他做了个鬼脸:“我才是!”
长宁嫌弃他们两个又吵架,赶紧让他们自己玩去。
瑚图里性子火爆,瞪了费扬阿一眼,拉着一旁娴静的茉雅奇就风风火火走了出去。
费扬阿不敢和姐姐顶嘴,怕挨揍,看见瑚图里出了门,这才赶紧拉上丰生额的手:“哥,咱们带刚安弟弟抽陀螺去啊?”
丰生额无奈地笑笑,还是先给各位长辈见了礼,这才带着大小四个男孩一块出去抽陀螺了。
看着孩子们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一转眼都没了影,索绰罗氏有点感慨:“一转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丰生额现在都跟个小大人似的。这帮孩子里,他不是最大的,可是偏偏他就是那个领头的。”
这话倒是,长宁也觉得新奇。
原本孩子里头,多西珲年纪最大,性子活泼,素日里头也爱呼朋唤友的,可是他也愿意听丰生额的话。更别说还是丰生额哈哈珠子的阿林阿了。
刚安年纪小,平日里就跟在几位哥哥后头。
有时候几个男孩闹得房顶都要掀开了,大人说话都没有丰生额顶用。
她还和胤禛说过这个问题,难道自家儿子就是天赋异禀?天生就有这个领导才能?
谁知胤禛一脸傲娇:“那当然,民间不是有一句俗语叫做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吗?爷的儿子,自然是人中龙凤,怎么能屈居人下呢?”
长宁对此表示,果然是四爷,这自信也是非同一般。
可是,不论怎么说,丰生额显示出来的聪慧不是假的。
一块在前院进学,丰生额学习的东西就基本上能做到过目不忘,弘晖还要私自多下些苦功夫,才能不被小三岁的弟弟撵上。
这也造就了弘晖现在特别要强的缘故,他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还不如弘晏。
丰生额原本也要刻苦学习,和大哥一较高下的,可是长宁发现了,就告诉他,人的精力和时间是宝贵的,有限的,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学会留三分力。
现在还这么小,学习就要到子时,那日后课业加重了可怎么办呢?
再说了,除了读书,他也有其他事情要做,骑马,拉弓,射箭,和兄弟交流感情,出门见识世面,没有什么事情是第一要紧的。
丰生额心中了然,素日学习虽然用功,却也没有再那么死命好胜了。
其实,丰生额这样做还有一个理由,他不好意思和额娘说。他知道福晋和额娘的关系不如从前了。现在府里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和大哥身上,他们是代表着各自额娘的。
他也能感受到来自大哥的隐晦的敌意,他不想输。
丰生额的想法,长宁暂时还没理解,她还是觉得小孩子嘛,还是要想的简单一点更好。想得越复杂,只能说经历的困苦太多了,原生家庭不幸福。
她不希望原生家庭或者童年给几个孩子留下什么阴影。
所以,她还心血来潮画了一些图纸,是现在比较常见的一些游乐设施,比如跷跷板,滑梯之类的,交给苏培盛,让他找人做出来,到时候就放在清芷院里头。
长宁自己的童年就挺快乐的,家里三个哥哥,额娘阿玛,每个人都很宠着自己。只是,自从嫁了人,她和阿玛就很少见面了。
这次,长宁也不免问起阿玛的情况。
索绰罗氏冷哼一声:“那个老死头子,现在在家里没啥事干,就知道喝大酒,前两天和佟家那个小子一块出去喝酒,险些没叫人一棍子敲晕过去。”
长宁也有些无奈,自家阿玛哪里都好,就是好喝酒这口。现在调到京城当文官了,又不用上战场,他喝起酒来就更加放肆。
索绰罗氏现在瞧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整天就知道喝那个猫尿。依我看,哪天家在哪里,他都找不到了。”
婆婆大骂公公,这也是常见的场景。大嫂董鄂氏和三嫂喜塔腊氏都面不改色,丝毫不尴尬。
长宁也只好低声劝慰几句,又连忙转移话题:“二嫂这次怀相可好?孩子闹不闹人?”
这次接话的是董鄂氏。
“都好都好,能吃能睡,二弟也知道心疼人,见天的给弟妹带些好吃的,还领她出门散心,这人呐。心情好,自然什么都好了。”
自家子孙繁茂,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了。
喜塔腊氏又将三哥长兴在户部打探到的消息和长宁通了通气,几人正说得热火朝天的,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叫好声。
几人往外一看,原来几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全都凑在一块去了,瑚图里和茉雅奇也在其中,围成一圈抽起了陀螺。最厉害的居然是瑚图里。
看她挥着小皮鞭,将那陀螺抽得直转,小脸上红扑扑的,都是笑意。
索绰罗氏长舒一口气,语气慈爱,又带着隐忧:“瑚图里这孩子真是像你。听说今年八月,和硕温恪公主就要下降蒙古了。她这一嫁,宫里只剩十五公主了。若是十五公主也嫁出去了呢?那还由谁来抚蒙?”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索绰罗氏压低了声音:“这都是自家人,姑娘,额娘不怕跟你交个底,这群皇孙女,肯定也是逃不过抚蒙的,你和四贝勒得早做打算啊!若是实在不行,额娘让你阿玛舍出老脸去乾清宫门口跪上一天。看在咱家的面子上,应该也能留下她。”
额娘的一片慈母之心让人动容。
长宁心里感动,不过她知道胤禛最后是会登基的。只要能够把瑚图里的婚事拖住,拖到胤禛登基,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因此,她也故作轻松:“额娘放心,我都知道。你们别操心了,你让阿玛少喝些酒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