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太过混乱,虞惜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解释起,看着眼前对立的两人,她一个头两个大。
靳灼霄眸色深邃如渊,越过刘梦看着虞惜,低沉的声音冷静中透着强势:“虞惜,我是你什么人?”
刘梦在场,这个问题虞惜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焦急地咬紧下唇,不自觉抠起手指。
一时间,两人陷入僵持。
刘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没搞明白现在的状况,但她看出来虞惜和靳灼霄关系匪浅了。
见虞惜不说话,靳灼霄转向刘梦,问:“你说的我的女朋友是谁?”
“啊?”
刘梦突然被cue,莫名有点紧张,反应过来后,不太确定地开口:“不是之前和你一起来店里喝咖啡的,那个烫大波浪的女生吗?”
靳灼霄回想半天,才明白她说的人是杨子婵,蹙眉否认道:“那不是我女朋友。”
刘梦茫然眨眼:“啊?”
不等她完全消化,靳灼霄复又看向虞惜,对刘梦说:“你身后的人才是我女朋友。”
刘梦双眼瞬间瞪圆了,回过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虞惜。
虞惜赶忙解释:“是前女友,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你怎么没跟我说你们谈过啊?也没跟我说照片上的两人不是情侣。”
刘梦皱起眉头,觉得很魔幻:“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
虞惜薄唇扯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开始她以为靳灼霄和杨子婵有私交,自己的女朋友身份暴露不但会影响靳灼霄,还会间接暴露自己被劈腿的情况,所以才没跟刘梦说。
后来她和靳灼霄分手,但已经错过了和刘梦坦白的最佳时机,她又找不到跟刘梦解释之前隐瞒和靳灼霄谈过的理由,才一直拖到现在。
虞惜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崩溃的恨不得死过去。
靳灼霄听明白其中的逻辑,目光阴沉地看着虞惜,声如寒冰:“你也觉得我跟杨子婵有奸情?”
虞惜脊背一凉,她当初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低着头没有反驳,只是嘴唇因为心虚咬得发白。
“嗬。”
扫过虞惜的表情,靳灼霄心里有了答案,他气极反笑,不过笑意只浮于表面,一闪而过。
靳灼霄很快冷下脸,拧眉顶了顶腮,压下几近崩盘的怒意才说:“我跟杨子婵在这里见面,是因为她家里有人生病,要跟我借钱。”
听见这话,虞惜脸色刷白,心直接凉了半截,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靳灼霄了。
“虞惜,杨子婵找我借钱的时候,我们还谈着。”
靳灼霄眼神隐露悲楚,声音越发艰涩:“你就那么不信任我,认定我会脚踏两条船?”
愧疚像沾了辣椒的藤鞭,一下下抽打在虞惜身上,让她喘不开气,声音发颤地道歉:“对不起。”
靳灼霄心有不甘,盯着虞惜执着地询问:“你为什么不来问我?”
巨大的自责像洪水袭来,几乎将虞惜溺毙,她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坦白:“我以为你只是跟我玩玩。”
虞惜的话像一把利剑,快把靳灼霄的心捅烂了,疼的他眼中渐渐漫上浅淡的红。
虞惜是真拿两人之前那段恋爱关系当“交易”,所以哪怕知道他劈腿,也不会吃醋,甚至还很“宽容”。
归根究底,虞惜不信任他,也不爱他,所以不计较。
靳灼霄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实,可再次认清后,依然觉得疼彻心扉。
“……”
无人说话,气氛陷入死寂。
刘梦站在两人中间,从他们的对话中拼凑零碎的信息。
她恍然意识到自己间接闯了大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劝和道:“你们别吵架,都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偷拍客人照片,也不该乱猜客人的关系,对不起对不起。”
虞惜知道这事刘梦顶多起到了一个导火索的作用,真正的问题在她自己身上,声音干哑地说:“跟你没关系,你先去忙吧。”
这是两人的私事,刘梦在这确实帮不上忙,还显得多余。
她看了两人一眼,还是选择给他们腾出空间,转身走了。
刘梦一走,空气更凝滞了,虞惜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她知道是她对不起靳灼霄,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态度诚恳地说:“靳灼霄,对不起,我不该用惯性思维误会你。”
“跟你交往期间,我没有跟任何人暧昧,”靳灼霄看着虞惜问,“你现在还觉得我只是想跟你玩玩吗?”
他眼中的红深深刺痛了虞惜的心,这大概是虞礼去世那件事之后,第二件让虞惜觉得自己罪无可恕的事情。
虞惜眼前发热,怕自己忍不住落泪,没有开口说话,只摇了摇头。
不谈以后,至少现在虞惜觉得靳灼霄是真的喜欢她。
“那你现在愿意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了吗?”
靳灼霄声音很温和,眼神也是平静的,他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刚才的事生虞惜的气。
这种冲击比被骂一顿要大的多,虞惜心尖都发颤,眼眶越发酸涩,靳灼霄已经是为数不多对她很好很包容的人了。
不过也因为这样,虞惜更不能草率对待他。
她深吸一口气,说:“靳灼霄,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想找踏实又能给我安全感的男朋友,因为我本人性格很敏感,经常容易多想。”
虞惜顿了一下,又说:“就像杨子婵这件事一样,如果我们在一起,我无法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既内耗自己,也拖累你,跟我在一起的人会很累。”
靳灼霄安静听完才说:“绝对安全的环境里,再胆小的人也会有安全感,同样的,只要我不再沾花惹草,类似的情况就不会再发生,你也不会没有安全感。”
虞惜抿抿唇,继续说:“喜欢是一种冲动,会因为各种因素影响变得不长久,我们互相了解太少,很多方面都不合适,我觉得你需要更多时间仔细考虑。”
其实虞惜的担心不只有她和靳灼霄的性格矛盾,还有她自己的家庭原因,这个才是目前最大的麻烦。
虞惜的家庭于她而言就是沉疴宿疾,她不想被靳灼霄看见,也不想连累靳灼霄。
“事在人为,”靳灼霄说,“没那么多生来就合适的人,大多数人都需要磨合,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我们谈恋爱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不是吗?”
虞惜:“……”
这就是虞惜觉得他们不同的原因,靳灼霄永远嚣张肆意,在他眼中大概没有不行两个字,只有试了再说和势在必得。
靳灼霄不是一个怯懦的人,但虞惜是,所以虞惜才怕自己没办法和他同频共振。
“很多东西不能只靠说,要用行动证明,虞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磨合,事实会证明一切。”
靳灼霄看着虞惜,语气坚定道:“我说会改就一定会改,总有一天,我会给足你安全感。”
“……”
虞惜眸光微动,心跳越来越剧烈,重的好像要破开胸口跳出来。
如果不是顾虑家庭,她大概真的会为了现在的靳灼霄再赌一次。
可惜,她这辈子大概都逃不出杨惠涓的控制,也不知道未来究竟能和靳灼霄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