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春妮未作解释,从随身的小袋中取出一个布囊,展开后露出许多细长的银针。她拿起一根,一边搓动一边轻轻刺入白正天灵之巅。
接着,她又取出一根,同样手法将针刺入白正的檀中穴,随后又拔出一根。她握住白正的手,逐一在十个指尖刺入银针。
十指并未流出鲜血,而是溢出无色的灵液。
白正的胸膛突然剧烈起伏,华春妮面色依旧,镇定地拔出檀中穴的银针,微转头说:"洁净的羽毛笔,魔法蜡烛。"
白晟连忙取来早已准备好的魔法蜡烛和干净的羽毛笔。
"点燃它。"
白晟摸索口袋,却没有找到火镰。
华春妮皱眉催促:"快!"
李炎迅速上前,点燃了蜡烛,然后回到座位。
华春妮拿起羽毛笔,蘸取烛油,"扶他起来。"
白晟遵命而行,华春妮张开白正的嘴,将沾满烛油的羽毛笔插入其口中,直至触及喉咙,笔尖带出一团红黄交织的黏稠痰液。白晟厌恶地转过头去。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白正的双眼缓缓睁开。
吐出两口痰液,他开始顺畅地呼吸。
掀开被子,白正坐直身体,稍作休息。
"多谢姑娘。"
"无需言谢。" 华春妮收拾好物品,重新放入小袋。
"白晟,为恩人奉上魔力茶。" 白正吩咐道。
白晟急忙端来一杯魔力茶,递给华春妮。
"我在迷糊之中似乎听到姑娘姓华?" 白正询问。
华春妮捧着茶杯轻轻点头。
"那么,您是华佗先师的后人吗?"
"孙女。"
"难怪医术如此精湛。" 白正双手撑在床沿。
"华佗先师的离世是魔法世界的一大损失,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悲伤了好些时日。" 白正轻拍胸口表示感慨。
华春妮点头,未发一言。...
"这位是何方神圣?" 白正注视着华春妮身旁沉睡般的中年男子,心中揣测他的来历。
"他是我二叔。"
"那你便是华中庸了,久闻大名,那位将太极之道演绎得如诗如画的华中庸。见面果然名不虚传,气度非凡,已显大家风范。"白正高声说道。
华春妮的二叔依旧闭目,丝毫未理会白正,这让白正稍显尴尬。然而更大的尴尬接踵而至。
"父亲!"
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唤响起,白成的妻子——那位经血中夹杂血块的女子,哭喊着冲到床边,扑进白正的怀抱痛哭失声,那份悲痛深入骨髓,令人心碎。
一楼的人们听见二楼传来的哀号,都怔住了,接着传来一片叹息,有人甚至拭去眼角的泪水。
"滚!"
白正甩手一巴掌拍去。
"不肖之子,我还活着,你哭什么丧!"白正怒吼。
白成的妻子泪眼婆娑,一脸无辜地抱怨:"父亲,我和白成这两日为了您未曾合眼,日日奔波为您寻找灵医。"
"怕是在准备后事吧?"白正冷哼。
白成的妻子刚想反驳,白正又扔出一句话:"你以为我闭眼就听不见吗?"
这话不仅让白成妻子哑口无言,连白成和他的兄弟都瞠目结舌。
"有些事,非亲历无法明白。我竟养育出两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家门不幸啊!"白正用力拍打着床榻。
"白老,您的身体不宜动怒。"华春妮在一旁温和提醒。
白正叹了口气,"还是多亏华姑娘提醒,果然是妙手回春的医界奇才。"
"您过誉了。"华春妮淡然一笑。
欧阳哲和李炎悠然自得,交叉双腿品茗。
"将我的遗嘱取来。"白正吩咐道。
"父亲,您要做什么?"白成妻子疑惑地问。
"重写一份,有异议吗?"白正冷冽的目光扫过白成妻子,她低下了头,不敢吱声。
白成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遗嘱。
起身转向欧阳哲和李炎,"既然家父已经苏醒,你们也看过了,现在我们有家族事务要处理,你们是否该离开了?"
欧阳哲无动于衷地掏了掏耳朵,李炎则跷着二郎腿修指甲。
"是谁?"白正拨开眼前的白晟和白成妻子,试图看清来者何人。
当他看到欧阳哲和李炎时,白正连忙起身,连鞋都没穿,赤脚奔向他们。
"二...二叔?您是您吗,二叔?"白正情绪激动地凝视着欧阳哲。
欧阳哲挠了挠耳朵,"老白,我以为你忘了我呢。"
白正激动得难以自制,扑通一声跪在欧阳哲面前,眼中满是泪水,最后泣不成声,握住欧阳哲的手。
"龙门俗家执事白正,恭迎龙欧阳大人的归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欧阳哲也不例外,他没料到白正会以这种方式向他致敬。
欧阳哲低头看向白正,轻轻一笑,“老白,时代已变,别再拘泥于古老的传统了。”
老白擦拭着眼角,转眼望向李炎,“拜见龙王三殿下。”
李炎微微颔首,依旧低首抚弄着指间的神秘符文。
在场中最惊讶的莫过于白正的两个儿子。他们父亲年迈,却向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年轻人屈膝,刚才提及的龙门、龙欧阳,他们闻所未闻。白晟以前见过白正和李炎的互动,白正对李炎的恭敬与那个奇特的致敬礼节,让他隐约察觉到李炎身份非同一般,然而他并未料到李炎身旁的欧阳哲更是位神秘强者的存在。
“爸,您的腿是不是突然无力了?”白成疾步上前,搀扶住颤颤巍巍的白正。
“逆子!滚!”白正毫不掩饰他的怒意。
白成的脸色瞬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老白,别太动气,毕竟他是你一手养大的。”欧阳哲淡笑着安慰。
白正叹了口气,“让二殿见笑了。”
“无妨,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欧阳哲轻笑,将白正扶上了一张雕花木椅。
“愣着做什么?快去给二殿、三殿沏茶备点心!”白正责备地看着白晟,白晟还未动弹,白成的妻子已经一跃而起,“爸,我去,我去准备。”
李炎注视着白成妻子离去的身影,低语:“天真之人。”
气氛骤然尴尬,白成的脸色涨得发白,而白晟却面带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
欧阳哲干笑一声,“老白,我只是来看看你,既然你已无恙,我们这就离开吧。”
“二殿,请吃完饭再走。”白正急忙挽留。
此时,华春妮的二叔华中庸缓缓睁开眼,深邃如古井般的目光锁定了欧阳哲,“你就是那个行侠仗义的黑鳞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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