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阿离，你再说一遍咒语。我记不住。”杜若有些不好意思，平时背台词倒是没发现自己记忆力这么差。
陆离又念了几遍咒语，杜若才总算记住咒语。可施了好几次，纸鹤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杜若觉得有些沮丧，他是不是太笨了？
也不怪他，杜若本身是灵根中最为低等的驳杂灵根，虽说在道法没落的现代，有灵根已经不错，现代的大部分人已经没有灵根，可他从未修行，身上又沾染了人间太多的尘世浊气，虽然现在体内有了陆离的心头血，可毕竟还是抵不上正经的修行之人。
“精神集中在纸鹤上，灵台放空什么都不要想。”陆离教导道。她想起当年楚殇教她学这个术的时候，她不过两遍就成功让纸鹤飞了起来。当时楚殇说过，心思澄澈之人修习术法会更为容易，因为这类人心思纯净，杂念不生，术即成。所以练习之时灵台放空是最为重要的。
杜若又试了好几次，纸鹤还是毫无动静。
“你杂念太多了。”陆离有些无奈。
“我是凡人，有杂念我也没办法啊。”杜若也很无奈。他也想尽快把这个练成，可越是急躁，越是做不到。
两个小时后，杜若依然没学会这个术。冬日天黑的早，陆离看着已经快要下山的太阳，只能无奈说道：“杜若，别试了。你去拿把刀来。”
杜若垂头丧气地走下了楼，去一楼厨房找刀。不一刻，就拿了一把菜刀上了阳台。
“阿离，刀拿来了。你要刀干什么？你不会又要伤你自己吧？如果是我可不给你刀啊。”杜若刚想把刀给陆离，又突然想到当初在“浮生殿”里陆离对自己下的狠手，又有些不放心，生怕她又故技重施。他可不想为了苏晚歌和季青临，把陆离给赔上。
“不是我用。是给你用。”
“啊？要我做什么？也是从腿开始割吗？”杜若有些傻眼，看着手里最大型号的菜刀，有些后悔刚才干嘛拿了把最大的呢？看着就瘆得慌啊。
“无需。只是需要你一点点的指尖血即可。”陆离看着面前忐忑的杜若，不由有些好笑，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胆
子居然这么小。
“可吓死我了。”杜若拍了拍自己胸口，然后看着手里的大菜刀，比划了几次到底对着自己还是下不了手，有些脸红说道：“阿离，我去找把小的。马上回来啊。”
杜若跑下楼梯的时候，还在懊恼不已：“陆离一个女孩子对着自己都能下的了手，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杜若在换了把最小的水果刀后，总算是割破了自己指尖，放了几滴血出来。
“把血滴到纸鹤上。然后说咒语。”陆离说到时候看似平静，实则她心里有些许不安。
若非杜若实在不能在短时间内学会这个术，现在天又马上要黑了，否则她是不会让杜若用这种危险的速成法的。杜若身体内有她的心头血，而且已经在慢慢同他的身体融合，而她的心头血蕴含着浓厚的灵力和法力，所以现在杜若的血中也是有不同寻常的灵力和法力。故此此刻能以他的血驱动纸鹤寻人，但同时纸鹤上也会沾了他的血，要知道现代世界由于灵气匮乏，道术没落，灵力可是非常稀有的东西，楚殇早告诫过她觊觎这些的东西非常多，所以她很少走出这里。若季青临他们是被非常人所制，只怕……
此刻陆离也不知道她冒这个险对不对。但季青临毕竟曾照顾她二十年，而且还有一个苏晚歌，他们都是凡人，若是出事……她此刻功力尽失，只怕是敌不过。若是最后真的……，那也许她是命该如此，大不了一起上奈何桥，正好去看看许久不见的孟婆。
想到此处，陆离已经打定主意。她向来不是软弱纠结的人。
“阿离，纸鹤动了，你看到没？竟然动了，这真的是太神奇了……”第一次成功驾驭纸鹤的杜若兴奋地对着陆离说道。
夕阳下，杜若看着如同少年的如玉脸庞透着健康的红晕，桃花眼此刻欢喜地仿佛要闪出光来，唇红齿白、青春灵动。
“恩。杜若，你怕死吗？”陆离垂下眼，不忍再看高兴地如同孩子般的杜若——此刻他额心的黑气和一丝妖气比起前几天来更甚了。
“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杜若随手拿了块纸巾把手指包了包，低语道
：“阿离，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死了。”
“我们现在可以回房了。”陆离听到了杜若的话，却是不知道该回什么。她救他，也不过是顺应本心。
修道，逆天而行，最易生心魔。故此修道之人顺应本心最为重要。
杜若上前小心横抱起陆离，他心下了然，只怕今天会有事发生。平日陆离都要在阳台躺到阳光完全不见才肯回房，若非她现在的身子弱如稚子，已经承受不了夜间寒露，只怕她连晚上的月光都不肯放过。
“阿离，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杜若问道。
“嗯。把我放到一楼客厅吧。你先吃饭去吧。吃饭前记得把你手上沾到血的纸巾全部烧掉。”
“好。”杜若没再多问，利索地把陆离放到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转身快速去了厨房。
陆离尝试着动了动右手，虽然无力，手指却已经可以稍微动一动。可惜左手和双腿还是毫无感觉。这已经算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状态最好的一个时刻了。
杜若半小时不到已经搭理好自己，又回到了陆离身边，手里还拿着之前的那一沓符咒。
“阿离，你快看看这些里面还有没有有用的？有能攻击的最好。”杜若神色虽然看着轻松，手却是捏紧了那些符咒，他应该是害怕的。
“你拿过来我看看。”
杜若拿到陆离面前，把符咒一张张慢慢翻过，然后按着陆离的吩咐，把符咒规规整整地分成了几叠在桌子上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