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地,一座戒备森严的禁地监狱,不时有囚车携带着犯人驶来,被押解进入牢笼之内。
近十丈高的城墙之上,镶嵌着封禁力量的古老石碑,数百个全天候无死角的灵识监控探头密切注视着每一寸角落。
墙体之上更有全副武备的护山卫士巡逻,甚至连地面都铺满了坚硬的灵铁,唯有前后两处通道与外界相连:一处乃大门重地,另一处则是如同大腿般粗细的排泄暗道。
此处便是大华唯一的,也是首座修行者监狱。
毕竟,那些觉醒了天赋之人并非皆愿堕落为黑暗修行者,有些则因意志不坚,利用自身神通干下恶行,被捕归案后经审判定罪,便会被羁押在此。
这里有祖师爷留下的禁墟阵法,使得囚徒们的能力在此悉数失效,换句话说,他们在这牢狱之中不过凡夫俗子而已。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此地不仅是监狱,更是大华隐秘至极、等级最高的秘档之所,藏于阴曹地府之下,仅有十几位值守职员身着狱卒服饰进出,平日里亦兼司狱卒职责。监狱内的其余狱卒与囚犯,除典狱长外,无人知晓在这下方还隐藏着一处秘密档案室……
一辆黑色的灵光内蕴的飞梭从天际悠悠而来,稳稳降落在了修为者的禁锢之地——镇魂崖的专用停车台上。一名身穿执法弟子服饰的修士拍了拍头上的法冠,自飞梭中缓步走出。
他熟练地走向崖口,自怀中取出一块刻有阵纹的令牌,在阵法验证台上轻轻一划过。
“噌噌!”
阵法验证台发出一道淡青色的灵光波动,翠绿的阵眼亮起,红光掠过该修士的瞳孔,空中的监察法阵也随之转向,确认此人并无异状后,通往崖内的秘境之门方才缓缓开启。
“今日来的如此早。”
崖口处,两名值守的同门师兄正叼着灵烟闲聊,见此情形便热情地打招呼。
“家中的道侣带着幼子回了仙宗老家,家中一时寂寥,便提早来看看。”
名为周仁义的修士满脸笑意地回应。
“又是你家那位回去娘家了?”
左侧的值守弟子不禁一笑:“两位师兄这日子过得也是,吵闹不休。”
“唉,无奈之举啊。”
周仁义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道:“孩子们都已经修炼到了灵童期,这般年纪,自然不可轻易散修家庭。”
话音未落,值守弟子手中的传音符震动起来,“周师兄速至殿前,掌教真人召见。”
“明白了。”
周仁义望了二人一眼,随后离去。
……
镇魂崖掌教办公楼内。
“嘭嘭嘭!”
掌教真人朱天明正翻阅着手中的仙徒名录,以及即将送往另一重天界的罪仙名单,预备安排合适的闭关洞府。
“请进。”
朱天明并未抬头,口中吐出一声沉稳的指令。
“掌教真人,您唤我前来有何事?”
周仁义面带微笑踏入办公室。
“是这样。”
朱天明将名录收进储物戒中,双掌交叠置于案几之上:“刚刚接到天庭传讯,已有调令下达,三日后,你要前往东海妖都报到。”
“东海妖都?”
周仁义一愣,眉心微拧:“掌教真人,我乃京华仙域本土出身,寻常调动皆依修为者籍贯而定,此处就有三位师兄弟来自妖都,为何不调动他们?”
“天庭自有天庭的考量,无法强求。”
朱天明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你心中有所疑惑,但既身为我仙门弟子,便需顺应天命,遵从仙令。如今你已修至金丹初期,更当以大局为重,执行命令。”
“弟子明白。”
周仁义思量片刻,最终颔首答应。
“放心吧,关于你道侣及子女之事,我早已知晓。令子可在本宗继续研读仙籍,我会安排得力弟子照料,同时也会助你安置道侣与子女一同移居妖都,居所之事我亦会为你妥善料理。”
“现如今我等仙门人杰稀少,众多仙境之地皆由一人担当多职,妖都那边若非迫不得已,也不会向京华仙域索要弟子啊。”
朱天明继续安抚道。
“弟子心中有数,一切听从掌教真人之令。”
周仁义起身施了一礼。
“那好,你便先行回去准备吧,今日无需值守,整理行囊后明日来我这里取调令,即日启程前往妖都,后日正式接任新的职责。”
“谨遵掌教真人之命。”
周仁义再次施礼后,转身离去。
周仁义眼神闪烁,却并未表露半分,他身形一挺,便毅然离去,与几位同道打了招呼后,独自行至座驾,调转车头疾驰而去,直指幽邃之处。周仁义的车辆在京师环城天路上犹如游龙穿梭,耗费近两个时辰方确定自身未遭尾随,随后径直驱车朝特定方位驰骋。
位于京师深处的小安胡同口,这里布满了古老的平房,每一砖一瓦都弥漫着岁月的痕迹,进出的人大多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常见三两老者围坐一起,博弈谈笑;更有几位婆婆在旁悠然演练太极剑法。
周仁义将车停驻于一家坊市之外,步入其中购置些许日常生活所需,即使无人追踪,此举亦无可疑,毕竟一位即将远赴魔都之人,预备些生活必需也是情理之中。采购完毕,周仁义将物品暂存于柜台,并取一包符纸,悄然步入坊市内隐蔽的洗尘阁。
约一盏茶时间后。
小安胡同内的一处简陋之宅,仅有的二十平方居所外,是一片狭窄庭院,院内堆积着各式水壶与废弃宝物。
一名衣衫褴褛、久未沐浴的男子正奋力捆扎着纸板,身边的大妈紧紧盯着秤杆上的数字。
“我说,怎觉你这秤有些不对劲呢?莫非你动了手脚?”大妈拧紧了眉头,双眼中流露出质疑之色。
“刘大妈,您在我这里收购废品这么多次,何时见我坑过您呢?瞧您这些纸板浸透了水,我都未曾计较,您又怎能言我秤有问题?”男子满脸无奈。
“我告诉你,你可别胡言乱语,这纸板受潮岂能怪在我头上。”
刘大妈如被触碰逆鳞,一把夺过男子手中的钱币,迈开大步愤然离去。
男子并未言语,转身默默收拾物件,忽而身体一震,骤然回首,其气势瞬间剧变,目光炯炯,杀机毕露:“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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