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水镜,难怪这么多年屹立不倒,难怪不管是刘表还是蔡瑁,都离不开你!”
“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真到了要紧的关头,能拿出几把杀手锏来!”
荆州氏族们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当是倾粮库折腾金银的时候,并没有抛弃手里无粮的水镜先生,而是把蔡氏一族得库存转给了司马氏。
“恩公,请坐!”
神秘人冷冷的看了看水镜身后的荆州氏族们,连点头示意的礼节都没有,转头淡淡的说道。
水镜先生与他分宾主落座,又让黄承彦等三人各自在旁边简陋的座位上坐下,然后才解释道:“今日我与这几位荆州氏族的代表,前来拜望将军,多有叨扰之处,还望将军不要介意。”
魁猿站在水镜先生的身旁,怪笑道:“主人礼数太过,你和将军之间,又何必如此?”
“将军素来喜欢安静,反而不喜那些无关之人搅扰了这山巅的清幽。”
魁猿本是水镜山庄的管家,为何却在这山巅上出现?
水镜山庄虽然不可小视,但是数十年来却一直仰人鼻息,靠着荆州氏族们的给予不断的发展壮大。
这小小的山庄管家,也敢这么跟三大氏族说话?
言辞之中,甚至对这三大氏族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庞德公性情最直,身子一挺,就要反唇相讥的怼回去。忽然感觉脚下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转头去看,只见紧挨着他坐着的蒯越,用脚尖偷偷挑了挑他的裤脚,皱眉摇了摇头,让他稍安勿躁之意。
若是放在以前,庞德公目中无人狂妄的没边,莫说是蒯越,就是蔡瑁张允,他也有不买账的时候。
可是最近荆州氏族们被顾泽连番的阴谋诡计所制,早就灰头土脸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所以庞德公的嚣张气焰也逐渐收敛了许多,失去了以前的锋锐。
“哼……”
庞德公低声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神秘人从身旁的桌上提起茶壶,把面前的两只水碗倒满了。
魁猿纵身一跃,到了桌旁,踩着椅子从桌上端下一碗,递到了水镜先生的面前。
他这么蹿蹦跳跃,那碗水不但没有溅出来一滴,甚至连波纹都是轻微的荡漾。
可见这小侏儒的本领不凡,也绝不是等闲之辈。
神秘人端起茶碗,向水镜先生示意,淡淡的说道:“先生对我有恩,只要你一张纸条到来,我纵粉身碎骨,也绝不会推脱半分。”
“如此兴师动众的前来,确实不必。”
“倒显得让先生小瞧了我了!”
水镜先生喝了一口,然后把水碗放在两手之间,稳稳的托住,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十分的艰巨,可谓是龙潭虎穴里走一遭,而且那顾泽神秘的很,又擅长机谋,所以……”
神秘人直到此时,脸上才多少浮现出来一丝感情,轻蔑的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书生罢了,何足道哉!”
他的目光转向门外。
此时,晨曦初上,照耀群山。
火红色的阳光落在那杆饱经风霜的大铁枪上,枪尖的锋芒在日色中熠熠生辉。
“我这杆枪,已经沉寂了六年了。”
“若不是等着完成给先生的承诺,我早就将它抛于荒谷,永不使用了。”
水镜先生的脸上尽是惋惜之色:“将军有纵横寰宇,无敌于华夏的本领,却老于山野,了此残生,岂不可惜?”
“他日若有机会,将军当再披战甲,策马疆场,重建一回丰功伟业!”
神秘人稳稳的坐在那里,如渊渟岳峙,岿然不动,脸上恢复了初时的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在下承蒙昔日先生的大恩,所以才必有以报。”
“若非如此,纵然先生乃是天下大贤,世人所仰慕,乃我不见何?”
言语之中,透着绝情,言外知音:你对我有恩,我才不得不违心替你办事,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算个鸡儿?你再有能耐,我不见你,你又能如何?
水镜先生的脸一红,回头看了看庞德公和蒯越,尴尬的一笑道:“将军高节,司马徽怎敢勉强!”
“此次之行,还需要什么,将军只管说来,我们几家当尽力满足将军的要求就是。”
神秘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只需提供顾泽的所在,其它别无所需。”
水镜先生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站起来恭敬的递给魁猿:“这里面是顾泽详细的地址,将军拆开一看,自然明白。”
往日自己的大管家魁猿,这时候仿佛摇身一变成为了眼前这个神秘人的佣人,连自己的主人水水镜,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庞德公和蒯越、黄承彦等都是七窍玲珑之人,眼睫毛都是空的,到了这个时候,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面前的这个神秘人,应该是某个非常牛逼的人物。
但这人在某个特定的时候,似乎是受了司马徽的大恩,所以承诺要报恩,替司马徽完成一桩心事。
五年过去了,司马徽终于找到了这个将军,想让他帮荆州氏族们除掉顾泽,作为报答自己的条件。
而那个小人国魁猿,应该是神秘人的心腹,出于报恩之心被派到水镜山庄,照顾司马徽的饮食起居,并负责神秘人和司马徽之间的沟通。
“如此就有劳将军了。待功成之日,我们当另有重谢!”
水镜先生等神秘人将那只锦囊收好之后,才举起手里的水碗,以茶代酒,敬了那人一杯。
“我若大事有成,侥幸不负所托,你我之间的恩义从此两不相欠,我也不会再继续在这里居住了!”
神秘人端起水碗,一饮而尽,继续说道:“若我不能成功,则也当杀身成仁,以报先生昔日之恩,从此你我阴阳两隔,当再无相见之日。”
水镜先生惊呼道:“按照先生的意思,难道你我从此一别,不论成败,都将永无相见之日了么?”
神秘人并没有说话,长身而起,转身背对着众人:“猿儿,送客!”
魁猿蹲在一只木凳上,桀桀笑了两声,呲着森然的獠牙:“诸位,请回吧!”
名为送客,实为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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