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Enigma标记的副作用远超于李卯的想象。
本打算第二天去卖信息素，凑够钱立马洗标记的他，这一闭上眼睛，愣是一睡不起，在床上半昏迷了两三天。
吓得何澈时不时的就得进来探探他的鼻息。
最后还是被清醒了一点的自己给骂了出去。
李卯张口就说自己刚开荤便凶悍无比，腰力惊人，三天三夜，七进七出，愣是奋战在第一线好几天没合眼。
现在好不容易找准机会补个觉，死孩子滚一边去，别扰人清梦。
何澈没尝过荤腥，不知道这话中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少，但老树开花，二十五年厚积薄发也是有几分说服力的吧...？
于是他见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眼窝深陷，面色苍白，最多就是几分肾虚后，嘱咐了几句就去学校报到了。
独留嘴硬心软的空巢老人，望着自己养了六年，如今要"远行"的崽儿的背影黯然神伤。
虽然只是城南到城北的距离，但别管，就是想走一下忧郁人设。
李卯赖在床上，沉醉在自己忧郁美男子的新人设中大半天，直到接到何澈安全抵达学校的电话，他才呲牙咧嘴的从床上爬起身。
他坐在床边儿点了根烟，给那天光头留给他的联系方式发去了一条信息。
【房明介绍的，给个地址，青苹果味的Alpha信息素】
对方回复的很快，没什么废话，直接就甩来了地址。
【城南区花繁路十九号胡同刘勇诊所】
李卯用食指挠了挠额角。
之前光头倒是和他提到过，人家私人医院不想惹上多余的麻烦，本来说是找来的Alpha签署免责声明，医院提供场地和医护人员，最终又变成了直接交易成品信息素。
他们这种人哪有什么医疗方面的门路啊？
抽取信息素还是有点儿难度的，搞不好腺体都会留下永久创伤。
能找到个有这种技术的诊所，也算是光头的能耐了。
只不过这不知名的小诊所，怎么搞的跟黑心代工厂似的...
不会他为了三千块钱，腺体都让人挖走卖了吧？
纠结再三，李卯还是给对方回了条信息。
【今天有时间吗？】
对方一如既往的光速回复，更加有一种黑心医生正磨刀霍霍，等着宰他的Alpha腺体呢。
【一个小时后直接过来就行。】
【OK。】
李卯回完最后一句，便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儿。
他把手机扔到枕头上，拿起床头柜上的头绳，拢了拢睡了两天都快变成鸡窝的长发，随意挽了个丸子头，露出了那一小段藏着腺体的细白后颈。
李卯从床上起身，把自己身上滚的都是褶儿的衣服裤子脱的一干二净。
他低下头看了看，又抬了抬胳膊腿儿，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还存在多少。
见都消退的差不多了，才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那个傻逼Enigma有点疯，下吊有点儿狠。
但除了标记外，倒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永久性伤害的意思。
身上的痕迹当天青青紫紫，有的牙印还渗着血丝儿，看着有点儿瘆人，但总归是克制了些的，过了两天就已经淡的没有痕迹了。
李卯仗着此时家里就自己一个人，屁颠屁颠的又叼上一根烟，才大摇大摆的去了卫生间洗澡。
洗白白就要赚钱去咯！
一想到那价值三千的信息素，李卯连给自己搓澡都更有劲儿了。
刘勇诊所的位置离李卯的住处不算太远，十几分钟就走到了。
到了诊所门口，李卯也没急着进去。
他压低头上的鸭舌帽，站在离诊所门口不远的电线杆旁边儿一边抽烟，一边观察着诊所的环境和来往人员。
小诊所的外部装潢很简单，一块印着“刘勇诊所”四个大字，褪了色的招牌挂在门头。
从外面看，诊所内部有点儿暗，有一种伸出脖子，腺体就要被割走的美感。
但期间陆陆续续走出几个大概是和他一样，来卖信息素的Alpha，他们的后颈贴着一块小小的医用胶布，神色也没什么异常的，看起来还算是安全。
李卯吸完手里的最后一口，便戴上了口罩和墨镜，把帽檐压的快要挡住整张脸，才提步朝着诊所走去。
没办法了，他现在没得选。
再拖一阵子，他身体就会彻底从Alpha转化成那个Enigma的专属Omega，到时候可就不是一管信息素能解决的问题了。
“叮啷——”
李卯推开诊所门的一瞬间，门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铃响。
“有、有人吗？”李卯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前台，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一位穿着白大褂儿的中年男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李卯的第一眼，他显然被吓了一跳。
虽然混到要卖信息素的地步，算不得什么光荣的事情，但总归合法合规，人家正规医院都有捐赠者群体定期捐赠呢…
也不至于打扮的跟比抢银行的劫匪还严实啊…
中年男人虽然不太理解，但没人和钱过不去。
他坐到凳子上，问李卯道：“你就是房明介绍来的那个青苹果味的Alpha？价钱他都和你说完了吧？最近没要来易感期吧？”
易感期的信息素不稳定，在这段时间抽取信息素的Alpha，很有可能在易感期因为缺少信息素而失控。
李卯乖巧的坐到医生对面的凳子上，点了点头，回答：“对，他和我说、说了，三千嘛，最近没、没易感期。”
医生“嗯”了一声，提笔在纸上记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命令道：“把你身份证给我，帽子口罩墨镜都摘了，我要确认一下你的Alpha身份是不是真的。”
“哦、哦…”
李卯其实自己也不太理解自己这身穿搭的理念，他把兜里的身份证掏出来，放到了医生面前，然后默默将脸上的遮挡物都给摘了下来。
当中年男人看见李卯那张生的极好，很少能在Alpha身上看见的漂亮脸蛋时，他镜片下的眼睛似乎闪过一抹亮光。
但很快就被他习惯性的推眼镜的动作给遮盖了过去。
而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羞耻心的李卯，破天荒的没了以往那股子机灵劲儿，一不小心就错过了这人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