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很不明白,县主明明很看不起陆家,但仍旧坚决的要嫁进陆家来。
不过她心中便是不明白,也不会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纵然县主对她有恩,也很重用她。
正想着,县主忽然问道:“扶桑,你可用过那虞氏的面脂香和口脂?”
扶桑恭敬道:“禀县主,奴婢不曾用过。”
“既花了钱,你为何不用?”
“奴婢这就立即去用。”
县主却叫停她:“不忙,你且将她那日拿来的东西都拿来。”
扶桑遵命,将虞香珠那日拿来的竹篮呈给县主。
竹篮里,用的是两种瓷瓶。其中一种瓷瓶精美些,另一种瓷瓶则要普通些。
想来精美些的瓷瓶里装着的便是专门给县主用的了。
县主轻飘飘的瞥了一眼:“你跟着我这么久,辛苦你了,这些东西,都赏给你了。”
扶桑正要谢赏,却又听得县主说:“那一瓶东西,拿来给我抹脚罢。”
扶桑笑道:“县主肯用,已经是给了那虞氏天大的面子了。”
县主伸出纤纤玉足:“你给我抹。”
扶桑自然立即奉命,将精美瓷瓶里的面脂香挑了一些出来,抹在县主的脚上。面脂香被均匀地抹在县主的脚上,散发出好闻的香味。
县主说:“再过两日,就说我用了这面脂香身体不适,去敲那虞氏一笔。”
扶桑恭恭敬敬:“是。”
扶桑在心中想,那虞氏的确是个死脑筋的,明明省得县主不喜她,竟还要让县主花钱买香料。她们县主啊,向来是雁过拔毛的主,又怎会吃这样的暗亏。
抹过面脂香,县主又道:“明日天色若是不错,便出门去逛逛罢。”
扶桑明白,县主这是又想敛财了。
“禀县主,明日派去解州城的人便要回来了。”扶桑说。
“那正好。”县主欣赏着自己的纤纤玉足,“明日我盛装出门,迎接我的勇士们回来。”
扶桑有些迟疑:“县主,那姜荟会不会……”
县主冷哼一声:“解州城是她的地盘,以前我忌惮她三分;如今这离州城,可是我的地盘,她若来,我定然叫她好看。”解州城错综复杂,她又吃了迟去的亏,可如今,她在离州城可是独家尊贵。更别提,她背后是离州大族陆家。
县主坐起来:“扶桑,请怀铭公子过来,我要请他吃面。”
县主像是铁了心,要嫁给陆怀铭。
夜色浓浓,陆怀铭进得梅园时,梅园里灯火似繁星,暗香浮动。平日里在人前一向戴着长幂篱示人的县主只戴了轻薄的面巾,一双美目温柔似水的看着他。
陆怀铭心头如擂,压根就不敢直视县主。可目光朝下,看见的是县主一双纤纤玉足。许是天气炎热,县主只穿了凉鞋,凉鞋的鞋带是用珍珠串成的,更显得县主的脚娇嫩无比。
陆怀铭顿时觉得自己喉咙干得要命。
他二十二了,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到了见个稍美些的姑娘便会失控,但也是做过春/梦的。呃,尤其是县主来了之后,这梦的对象便变成了县主。
而身份尊贵、容貌娇美的县主很快便成为他的妻了!陆怀铭越想,心头越发的火热。
侍女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
县主亲手将面挑在一个小碗里,递给陆怀铭。
一阵幽香拂向陆怀铭。陆怀铭贪婪地看着县主的面容,差点忘了接过面条。
县主轻笑:“怀铭公子,面。”
“哦,哦。”陆怀铭赶紧接过面。接面的时候,他的手指无意中接触到县主的手指。
县主的手指,又滑又冰凉……
陆怀铭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却是瞧见县主害羞地缩回手去,以衣袖遮着下半脸:“怀铭公子,快快吃罢。”
县主的一双眼睛,含情脉脉,似秋水,似繁星。
陆怀铭只觉自己要疯。
他矜持地吃着面,看似细细品尝着面的味道,其实哪里省得面到底是什么滋味的。他现在只想品尝县主的手指是什么味道的。
一小碗面很快被吃完,县主又递来一个小碗:“还有呢,怀铭公子慢慢吃。”
这回陆怀铭接面的时候,捉到了县主的手指。
隔着轻薄的面纱,陆怀铭似乎看到县主的脸颊红了。县主娇吟:“怀铭公子,你快快吃罢。”
这莫不是在作梦罢。陆怀铭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县主的手指。县主的手指可真滑啊……不过很可惜,县主很快便将手指给抽走了:“怀铭公子,快快吃罢,面都冷了。”
陆怀铭又晕乎乎的吃了一碗面。
面很好吃,县主的香气也很好闻。
县主好像离他近了一些。县主的香气如兰:“怀铭公子,我想与你说一些事。”
陆怀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县主请说。”
县主道:“不瞒怀铭公子,我在解州时,曾议过亲事。”
县主这般高贵,又美,议过亲事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只是议过亲事而已,又不是嫁过人。陆怀铭正要说话,县主却将右手的食指放在他的唇上:“嘘,怀铭公子且听我说。”
“轰”!陆怀铭觉得自己的脑瓜子都要炸开了。
县主很快的将手指收了回去,也收走了陆怀铭的魂。
县主的声音低柔:“但那门亲事没成,后来那位公子与别的姑娘成亲了,那姑娘大约是因为生得没有我美,身份也没有我高贵,便对我耿耿于怀。他们二人成亲那日,我明明好心送了礼物去,那姑娘却误解了我,还怨恨我,并且扬言要报复我。”
陆怀铭愕然:“竟还有这般的事?那姑娘的心眼可真小。便是县主与她的夫君议过亲,那也不过是先来后到之说。”
“是呀。”县主轻叹,“我早就与她说过了,我与她的夫君,清清白白,绝没有一丝一毫的逾矩。可她不信呀。她说要报复我,我倒是不惧,我只是怕误伤了身边的人……还怕,还怕怀铭公子误会……”
县主的美目,有些红了。如此的县主,让陆怀铭心疼极了。
如此善良的县主,怎么会摊上那样的人。
陆怀铭忍不住道:“县主请放心,若她敢来,我便对她不客气。她在解州城不敢说,但她若是来了离州城,可没有她撒野的份。”
县主喜道:“果真如此?”
“当然。县主以后可是我的妻啊,我的妻子,自然是要护着的。”陆怀铭越说,越觉得自己热血沸腾。
“怀铭公子,你真好。”县主轻叹一声,语气中对陆怀铭尽是倾慕。
陆怀铭走出梅园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陆家的家主之位,只能是他的。只有他是陆家的家主,才能护着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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