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个可怕的怪人
虽然,外面大街上风狂雨骤,但,这里却十分宁静,宁静得就像风和日丽的田园。
不但宁静,而且温馨淡雅。
这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酒店二楼,一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少女,正在唱着一首清新美丽而浪漫的歌曲。
彩釉殷勤捧玉杯,当年娇劫醉红颜。曲低杨柳接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难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思是梦。
二楼的客人不多,由于暴雨狂风,窗户都已关上,不管坐人没坐人,每一张桌子上都点着一支红蜡烛。所以,马夫扶着老爷,癞头虎和野牛跟着老爷,走上二楼时,目光这么一扫,便落在了一位华衣锦服的年轻人身上。
这年轻人瘦削的面孔在蜡光的摇曳中,忽明忽暗,却也显得有几分韵味,就像是一块黄板石雕刻而成。满头的金发蓬松着。或许,他并不具备常人眼中的阳刚大气,但他的脸上却显出一种有力的阳刚魅力。这种阳刚魅力少女见了不感到心跳的,恐怕没有几个!
这年轻人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靠烛光最近的地方,给人一种孤独超群的忧郁的印象,但他明朗的脸上却充满着青春的欢乐,眼中无忧无虑地放射着令人颤抖的热烈光芒。他即使慵懒地坐在那儿,也显得那样潇洒从容,无拘无束,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高贵冷傲的气质。
所以,老爷上得楼来,一眼就认定这位年轻人是金毛狮郎,虽然,他从来没见过金毛狮郎。老爷并不惊讶金毛狮郎的年少,到了他这种年纪,就会明白“自古英雄出少年”的道理了。
因为他自己年少时,实在比眼前的金毛狮郎还要有种很多。
所以,他一点都不敢轻视金毛狮郎。
于是,他恭谨地向金毛狮郎走过去。
这二楼里的其他客人刚才见老爷,野牛,癞头虎进来时,便都停止了喝酒、喝茶,皆惊奇地看着他们。
因为,老爷,癞头虎,野牛三人的尊容,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实在是太让人恐怖了,他们三人走在一起,简直是世界上最奇妙最少见,但又是最和谐的搭配。
然后,众人
便想到,这样的三个人在一起,必定有不寻常的举动,说不定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出来找事干的,还是不要看他们,以免引火烧身。
于是,他们便都又端起酒杯、茶杯,都只将眼睛看着那唱歌的美女,不过总忍不住用眼角偷偷地对老爷、癞头虎,野牛瞟上一眼。
当然,他们也看出来金毛狮郎不是一块可任人切割的豆腐,说不定,金毛狮郎比那三个怪人还要硬气。那么这酒楼便免不了一场杀戮。有几个胆小的人,害怕血溅到自己身上,已悄悄地溜了出去。
但见那肥胖的老爷走到金毛狮郎桌边,抱拳施礼,咧嘴笑着说:“狮郎少侠,久仰久仰!”
肥老爷一笑,满脸的肥肉便抖个不停,令人真担心他一不小心,脸上便会掉下一块肥肉来。
可是,金毛狮郎半眼也没有看他一下,仍是懒慵地坐在那儿,左手握着一杯酒,轻呡慢饮,右手则在玩着那只碧玉狮子。
要是换着别人,施礼问好遭遇冷漠必定很是尴尬,但是,肥老爷却还是一脸诌媚的笑,极是恭敬地说:"好,好,果然是好。”他拿起酒壶倒满一杯酒:“我能遇到狮郎这样好的少年,一定是要交个朋友的。来,我借花献佛,我敬你一杯。”
莫非是因为肥胖,所以脸皮也比他人的厚?
但是,金毛狮郎仍是懒慵地坐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不要你敬。”他的声音也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却显出一种强烈的"你算哪根葱"神情。
这一来,肥老爷的脸皮再厚,也有一点挂不住了,何况,酒楼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和他的保镖。
虽然,肥老爷与癞头虎还沉得住气,野牛却沉不住气了。他一向性格火爆,尤其跟了肥老爷以后,更是三句话不对胃口,动辄拳头相向。
虽然,他已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金毛狮郎。但,自恃很少落败过,并没将金毛狮郎真正当成不可战胜的劲敌,老爷和癞头虎大可不必这样作贱自己。
何况,金毛狮郎还是这样一个单薄瘦削的年轻人,与江湖传说的英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笃定有把握打赢他。
于是,他攥紧了拳头,一声大吼。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出手前,先要大吼一声。
此刻的这一声吼,因为憋得太久,所以特别响亮,真如虎啸山林,惊天动地。
酒楼里的客人们无不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有几个把喝下去的酒都吐了出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野牛已一拳砸在金毛狮郎面前的柞木桌上,柞木桌面立即破碎,中间还成了木屑。
倘若是别的人在这里撒野,小二就会叫来酒楼的打手将他丢出去。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撒野,他们简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人,本来就是欺善怕恶的占大多数,酒楼里的客人们皆被吓得呆若木鸡,但金毛狮郎却纹风未动,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野牛更是恼怒,说:“小子,你太狂了。”挥拳朝金毛狮郎脸上打去。
这一拳若是让他砸着,不管金毛狮郎有多么抗揍,也会满脸开花。
癞头虎可没有野牛这般鲁莽,他已算定野牛这一拳不但会打空,还会因此被折断手腕,慌忙出手抓住野牛的手,说:“二弟,千万不可以乱来,惹恼了金毛狮郎后果不堪设想。”
野牛拍着长满黑毛的胸口大叫,说:“你怕金毛狮郎,我可不怕他。"
癞头虎说,:“二弟,老爷的麻烦还少么,你还要给老爷找麻烦。”
野牛面色一变,咬住牙,恨恨地说:“好,我放过这小子。”
金毛狮郎却又倒了一杯酒,悠悠地说:“但我却不会放过你小子。”
野牛大声说:“金毛狮郎,你不要以为你名头大,我们也不是无名小卒,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金毛狮郎悠然说:“我知道。”
野牛笑了,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金毛狮郎说:“你是一个比猪还愚蠢的废人。他们两个一个比狐狸狡猾,一个比狼凶残,比你聪明多了。"
野牛不禁暴跳如雷,哪里还会顾忌,抡起钵子般大的拳头,一拳打向金毛狮郎的额头。他的拳头简直像个大铁锤,拳风呼啸。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这样一拳,虽不能开碑裂石,但要击碎一个人的脑袋却不费事。
酒楼里的客人们忍不住一阵惊呼,怕被当着凶杀案现场目击者喊去县衙问话,纷纷起身欲离开这里。
然而,金毛狮郎仍是纹风不动地坐在那里,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似乎野牛的拳头不但不是打向他,而且,根本没有看见野牛的拳头已扬起来。
但,野牛的拳头却在距金毛狮郎额头半尺处顿住了,因为癞头虎突然伸手,托住了野牛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