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见过太阳初升,自是得填饱肚子,铁锅里的水已烧开,红鸢和杨紫衣往铁锅里放着野生的松茸和松露。
“紫儿,放轻些,这水不然会溅出来,水热可别烫着自己。”红鸢脸色红润,声音清甜。
“知道了,鸢儿姐姐。”杨紫衣笑得很甜,小心翼翼的,轻手轻脚的往铁锅里放松茸。
白浅浅的唇角上扬,她转过了身,苏谨言装作没有看见。
白浅浅在偷偷擦拭眼角。
半盏茶时过,杨紫衣一脸笑容,脆声道:“苏哥哥,白浅,快过来吃香菌,哦,好香呀。”
铁锅上雾气腾腾,杨紫衣纤手挥动,把雾气扇进她娇小的鼻孔里,她还贪婪的吸了几口气。
呵呵,不香才怪呢。
苏谨言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杨紫衣一见他,便是喊哥哥,神仙哥哥那也是哥哥,杨紫衣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苏谨言现在可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粗犷汉子,这不应该喊他叔叔吗?
难道他易过容被杨紫衣瞧出来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苏谨言的易容之术可是南宫依依传授给他的,可随意变换脸形,非是修士,不入流的修士,那也是学不来的。
这可是真的人皮面具,这还是苏谨言的脸,只是这张脸变了容貌,苏谨言若不是他自己弄的,他都瞧不出来,杨紫衣这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瞧出来他易过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紫衣把他当作神仙,杨紫衣这是在跟他套亲近,才喊他哥哥的吗?
苏谨言非常肯定是这样,为了证实这一点,昨晚上苏谨言试探着问过白浅浅,白浅浅笑而不语。
苏谨言实在忍不住了,他让白浅浅喊他叔叔,白浅浅浅浅一笑:“姑娘可跟我说了,苏公子应该喊我姐姐。”
苏谨言当时就懵圈了,连年纪多大都能看得出来?这太也不可思议了吧!这可不是易容的事了。
过了好一时,有一会儿吧,苏谨言看向白浅浅道:“白浅姑娘,那你好好看看,我那里显得比你小,你不能紫儿说你比我大,你就比我大。”
白浅浅微微一笑:“我虽看不出来,姑娘可说了,苏公子这张脸是假的,姑娘还说,苏公子俊朗非凡。”
姑娘说,姑娘说。
苏谨言被白浅浅一番话惊得哑口无言。
苏谨言用神识查看了一下杨紫衣,当然不该看的,苏谨言是绝对不会看的,杨紫衣纯属凡胎一个,不是修仙之人。
苏谨言还真是弄不懂了,他还以为白浅浅和杨紫衣是修仙之人,修仙之人这境界不比他高许多,高上一大截,至少得如南宫先生一样的境界,才能看破他这易容之术。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天生有瞳眼,道眼,天眼等等,还真能识破他的易容之貌。
孙大圣的火眼金睛就能看出妖怪的真身,当然,如苏谨言来说,那是神话。
修真界拥有火眼金睛的人还是有的,只是并非如孙大圣的火眼金睛一样,孙大圣的火眼金睛是独一无二的,即使这样,其他瞳眼十万年未必能出一个,苏谨言不知道,当然以为是神话故事里才会有的。
瞳眼,拥有特殊眼睛的人,苏谨言知道修真界有修士拥有,这当然是南宫依依告诉他的,魔界甚至有魔罗拥有特殊的魔眼,妖界的妖怪同样如此,会拥有特殊妖眼的妖怪。
苏谨言看来看去,他都没有看出杨紫衣的眼睛有何奇特之处,姑娘笑起来眉毛弯弯,杏眼如勾弦月,好似除了好看还是好看,并无特殊之处。
苏谨言实在忍不住了,他厚着脸皮直接问杨紫衣怎么识破他的易容之术的。
杨紫衣眉毛弯弯,杏眼如上弦月,笑道:“我也不知呀,反正我就是看得出来。”
苏谨言哑语。
苏谨言有些怀疑,可他并未道出来,杨紫衣拥有紫金瞳眼,她不知道,苏谨言也没有看出来。
他何以有言。
只当如此吧。
紫金瞳眼可堪破一切虚幻,比孙大圣的火眼金睛还厉害。
紫金瞳眼能够洞察武道的奥秘,还有能射出金光攻击敌人的能力。
千万年未见一个紫金瞳眼,苏谨言还真不相信,他就遇见了一个紫金瞳眼,且那姑娘还喊他哥哥呢。
怎么可能?
……
五人把一锅野生菌子一扫而光,便向北行走,初始施展轻功而行,半个时辰后,便如常人般行走于山中,实在行人太多,离天狼峰越近,打斗之声也变得多了起来。
一行五人拐过一个山坳,眼前出现一群人。
苏谨言一行人出现,便有许多目光看过来。
离之最近者,只有十五丈之远,
一身黑色披风, 身穿紧身扎金剑袖,足蹬抓地飞虎靴,浑身上下一身黑。
剑眉丹凤眼,鼻梁直挺,唇红丰盈,他的左眉中间还隐藏着一颗如小米粒般大的黑痣,眼神犀利,不怒自威。
黑马常云,白马常风。
剑门十二子,未见其他十一人,唯有黑马常云。
剑门十二子,虽不见其他人,可常云的身后站满了人,入目看去,怕是有百号人吧。
这些人非是剑门中人,有些苏谨言并不知他们是何门派,有些从其穿着装饰武器上,苏谨言还是可以看出来,是为何门何派。
众武林人士吵吵闹闹,见有人进来山坳间,沉默了一时,又有人说起话来,说话之人越来越多,各说各的,声音嘈杂,这倒像是早上的闹市,显得极是闹腾,武林人士如似贩子和商客脸红脖子粗的,闹腾了这片天地。
两位眉清眉秀背上背着剑的少年,一位英气十足且背上背着唐刀的少女,还有一位貌美如花国色天香的少女,拥着一位威武粗犷背上背着剑的汉子走了进来,许多人竟是扫了一眼,不再理睬,而是又说起话来,这还真是让人苏谨言一行人大跌眼镜。
苏谨言看向剑门十二子中的黑马常云,他独自站于一旁,显得孤傲清冷。
常云似是觉察到苏谨言在看他,凌厉的眸光重又盯向苏谨言,他的唇角勾起,凌厉眸光随即含有嘲讽之意。
常云这神情,苏谨言明白,常云瞧不上一个纨绔子弟。
怪不得他人,苏谨言如此派头出现,任谁见了,都会以为这个粗犷汉子必定是家世显赫,富贵非凡,权势滔天。
苏谨言若是带着杨紫衣,白浅浅,夜莺,红鸢,以这种穿着装饰出现在大街上,那必定是回头率十足十,轻易不会有人敢惹他,可上得杨家山来,这些武林中人可未必瞧得上这样子的人。
黑马常云就第一个瞧不上苏谨言,他一脸的讥笑。
苏谨言根本不理睬黑马常云,剑门十二子就了不起呀,你瞧不上爷,爷还瞧不上你呢。
苏谨言听了一时,他觉得这些人还真是无聊,这宝贝还没有找到呢,有人竟然在这吵着如何分配宝贝。
这些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肯定是进水了,若不然怎会为未出现的宝物争得面红耳赤,争得不可开交,恨不得打上一场,这要是真见着宝贝,岂不是打得不可开交,拼个你死我活。
呵呵,还有一群光头和尚在人群之中,这不是天泉寺的十八罗汉吗?十八罗汉前面站着的两位和尚,苏谨言可是认得,红鼻子的和尚是天泉寺藏经阁的长老普慧大师,另一位胖嘟嘟的和尚乃是天泉寺达摩院的长老普信大师。
苏谨言还真没有想到,普能方丈圆寂没几天,这会儿应是还在去往西天的路上,这佛祖还没有见上,天泉寺的和尚竟然跑到杨家山来争夺宝贝。
细瞧之下,这熟人还真是不少呀!
蝶舞山庄的五公子蝶子朝,护法魅影,魁影,黑影,白影,蝶舞山庄的福得全,财得旺也在人群之中。
苏谨言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是在德云酒楼见到的大汉和蒙面女子,苏谨言还曾与大汉交过手,那一时,苏谨言是为了掩护蝶清影逃走。
苏谨言当时与大汉对了一掌,苏谨言被击退,那时苏谨言不敌壮汉,这一时苏谨言敢肯定,他现在站着不还手,这大汉都不可能战胜他。
再看之下,日月教的人也在,他们只是站在旁边,日月教教主上官云海已无昔日风采,默默无语,人显得比较颓废。
上官云海这是来混水摸鱼,可也说不定,这人的气运若是来了,不用去争抢,这宝贝都能砸到头顶上。
这样争吵下去肯定不是个事,苏谨言懒得去听,他忙着救人呢,苏谨言想穿过人群往前赶路,苏谨言刚走一步,便听普信大师喊了一句:“众位英雄还请安静。”
普信大师并未大声说话,可他却如同在人耳边讲话一般,在场每个人都听清清楚楚。
苏谨言知晓,普信大师内力深厚,他想让在场的每一个都能听清他所说之话,对他来说这很是简单。
不仅如此,还必须做到让所有人闭嘴,得听他在说话。
普信大师这话一出,场中立时安静了下来。
沉默一时,只听普信大师言道:“众位英雄聚集在此,首先要明白一件事,可不是为了如何分配宝藏而聚集在此。”
普信大师言于此,他话音顿了顿,他目光一扫,精光一闪,接着言道:“老纳猜测,聚集此地之人,大部分人应是都收到了一封救助的书信,皆是为了相救门中弟子,或者亲友,才赶来此地。”
普信大师再次停了话音,他只是微停话音,加重了语气,重声道:“各位可有想过,这书信所写可为真,又会不会是本门中人,或者亲友所执笔,即使是他们所为,是不是被逼而写呢?如果各位都收到了一封求救书信,你们不觉得这事不对吗?”
普信大师再次加重了语气,“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必是一场阴谋,一场谋划已久的阴谋,这设计之人必定所图很大。”
曾信话音一落,天狼峰传出嚎叫声,如似鬼哭狼嚎。
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