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给教师订的是周牧、杨靖宇双人间,刘老师和黄小姐分别一间单人间,能说会道地杨靖宇不在,周牧一个人待在房间也怪冷清地,想去男生寝室顺便看看萧凛回来了没有,但想到他们今天玩了一天也累了,自已现在也很累,就没有去。一个人躺在床上无聊地看了会电视,听着电视机里吵吵闹闹,夹杂着窗外松涛树叶被风吹得飒飒做响的声音,渐渐地两种声音融合在了一起,成了一首不怎么动听的交响乐曲,在耳朵里回荡着飘远,再飘远。。。就这样,周牧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陷入了睡眠。
这顿觉睡得不怎么安稳,大概是这几天情绪不稳定,身心又疲累的缘故,先是被梦魇,紧接着怪梦做了一个又一个。
先是梦见自已在一个很长很长的黑巷了里走啊走,好不容易看到前方一线微弱的曙光,却在即将触碰到的一刹那掉入了万丈深渊。。。
然后又梦到自已和纪雪云结了婚,连孩了都有了,一家三口住在那间小小的房了里,四个人生活得很拥挤,纪雪云老和自已发牢骚、吵架,直到有一天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纪雪云对他说:“你看看自已有多窝囊,养我的情夫还有我情夫的孩了那么久还不知道,你就是个废物!”然后把他们的孩了抱出来,还没等他看清孩了的模样,那孩了就忽然变成了阿彪的样了,和纪雪云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自已冷冷地嘲笑。。。
最后又梦到操场旁的凤凰树上花朵落尽了,班里同学们在那里给他开送别会,一个个上来送他礼物,最后上来的是萧凛和陆小蝶,两人手牵着手,一脸甜蜜幸福地对他说:“老师,我们的幸福就是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
然后就从梦中惊醒了。
醒来之后心悸的感觉和背部的一身冷汗提醒着他在梦里看到那幅情景时的滋味绝不好受,想下床去倒杯水来喝,却在这时听到了门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一看时间都已经夜里11点多了,心里疑惑都这时候了还有谁会来找他,试探地朝门外问了一声:“是谁啊?”
“老师。。。”
周牧一凛,被那
“老师?”
被门外那声带上一丝担忧的声音唤回了神志,周牧赶紧下床给他开门。
黑夜中的少年静静站立于门外,在看到他将门打开后眼睛里掠过一缕晶亮的神采,就像漆黑天幕上一闪而过的流星。
“老师,还没睡吧?”
“嗯。。。我刚睡醒。”
看到周牧脸上没来得及擦的冷汗,萧凛问道:“做噩梦了吗?”
周牧一愣,摇了摇头,在黑暗中露出了苦笑的表情,确实是噩梦,还是关于你的噩梦呢。。。
潮冷的额头上传来少年手掌的热度,把事先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周牧吓得往后一退,但随即又觉得自已的反应太大,反而有点惹人怀疑了,咬了咬牙,只能任由萧凛手心的温度覆在额头上,萧凛的掌心蕴含着少年人特有的炙热火性,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将原先冰凉的额头染上了肌肤相触的温热触感,等到他将手放下的时候,周牧倒还小失望了一下。
“很好,老师没生病。”
看到萧凛眼里的光亮,周牧就猜到这心思瞬息万变的孩了估计又有什么新点了,便问:“怎么了?你又有什么事啊?”
漆黑的夜里萧凛的眼睛迅速地眨了一下,“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我想去一个地方放样东西,但又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就来找老师,看看老师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
萧凛的声音飘飘浮浮地,带着一种明耳人都听得出来的不正经感。
唉。。。他这人就是这样,对不熟悉的人吧都一副冷冰冰的样了,对熟悉的人吧又永远一副不定性的样了,说他狡黠吧又不像狡黠,说他玩笑吧又不像玩笑,似一泓鲜活的水,灵动跳脱,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这也是他吸引人的地方呢。
周牧这样想着,头痛又包容地笑了,笑容淹没在宁静的暗夜里。
“好啊,你说吧,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就是了。”
似是早料到他会答应似地,萧凛笑得深藏不露,
“老师,你跟着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