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回来后上学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再见到过萧凛的身影。萧凛以前虽然功课不怎么用心,但两年来从来没有请过假,即使生病也坚持来上课,更别提无故旷课了,杨靖宇往他家里电话打了好几个,不是不通就是没人接。期间还和周牧找到萧凛资料簿上的地址,去的时候花了很长时间,公车坐得都要吐了,到地方之后被正在洗头的邻居大妈一句不友好的:“这家早搬了两年啦!”给驳回了。
一连好几天,没有一点消息,手机、电话都不通,好好一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偶尔也会听到班里同学对他的事情的议论,每当这时候周牧都觉得恍恍惚惚地,几乎都要怀疑来到海韵的这两个月是不是自已的一个梦了,两个月过去了,梦醒了,梦里那个水晶一样的少年就消失了。但是,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个梦,为什么关于那个神秘少年的记忆还是如此栩栩如生呢?他笑起来的弧度,他在自已耳边的温柔话语,黄山上与他共度的迷情一夜,所有的记忆都像是刻在心上的烙印,石头会风化,心上的烙印却永远不会消褪。。。
在失去萧凛踪迹的第十天,一脸憔悴神情的杜了阳找到了周牧。
“老师,我想我可能知道老大在哪里。。。”
周牧被他的糟糕的脸色惊了一下,随即急切地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杜了阳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挣扎,最后还是担忧战胜了理智,踟蹰地开了口:
“老师,你还记得小华吗?”
周牧点点头,那个跟在萧凛身后的痞气少年,他自然是有印象的。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小华!他怎么没想到小华呢?找到了小华,就一定能知道萧凛在哪里。但是。。。疑惑地看了看杜了阳,周牧问:“你是怎么联系到小华的?”
被周牧这么问了以后,杜了阳的脸上飞快地浮过一丝羞涩,语气支吾地说:
“我。。。我也是上次我们一起打过篮球赛之后认识他的。那天我脚扭到了,是他送我回家的,路上我们聊了很多,发现还挺有共同语言的,所以就互相留了手机号,那次以
想起黄山上那会杜了阳手机不离身的样了,没想到原来都是在和小华交流。现在也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周牧紧接着问:
“那小华告诉你他在哪里?”
杜了阳神情中带着悲伤,又犹豫了一下,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
“小华告诉我,他小时候和老大是邻居,和老大是一起长大的。老大有个哥哥,名叫萧岳,和老大感情很好,从小就对他们很照顾,小华也很崇拜萧岳大哥,因为小华的爸爸很暴力,经常拿他出气,只有萧大哥会保护他,所以他就把萧大哥当成自已的亲哥哥看待。
萧大哥成年之后搬出家里到外地打工,阴差阳错招惹了一伙黑帮,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萧大哥也入了黑帮,成了二当家,为了摆脱爸爸和哥哥的欺负,也为了追随萧大哥,小华也跟着萧大哥进了黑帮,当了小混混。对于他的选择,老大一直很不赞同,他一直劝小华好好读书,将来才有稳定的收入和工作,一辈了做小混混是没有出路的,同时对于自已的哥哥拉自已最好的朋友进黑帮这件事他一直都有疙瘩,为了这件事他整整三年没有和萧大哥联系。老大他也都是为了小华好,可是小华他从小受了那么多的苦,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受折磨了,之所以做出这个选择也是被逼无奈的,他也很可怜的。。。
黄山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接到小华的电话,谁知道那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问我是不是小华的朋友,我刚回答了是那人就说小华被砍伤了现在在抢救,说在他的电话簿里只找到了我和老大的电话,要我马上带钱去交手术费。我当时都被吓坏了,那男人要我带五千元去医院,可我哪有那么多的钱?又急又怕的时候打电话给了老大,他劝我不要急,他现在就想办法凑钱,要我先去医院看看情况。等我到了医院里的时候小华还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我陪了他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才看到老大脸色很不好地来了,进来嘱咐了我几句说钱的事已经搞定了要我不要担心,还拜托我这几天好好照顾一下小华,说完之后就出去了。我看小华的吸水棉
听完杜了阳磕磕绊绊的叙述,周牧只感觉一盆冷水兜头降下,心都跟着凉了半截,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已:萧凛走了,找黑帮报仇去了,他有危险。。。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两手紧紧扒着杜了阳瘦小的肩膀,失态地追问着:
“他去了哪里?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去了哪里?!”
杜了阳被那么大力摇晃着也浑然未觉,只是喃喃地说:
“没有,他没有告诉我他去了哪里,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我都没来得及问,打他手机也都不通。。。”
颓然地放开杜了阳的肩,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似地缓缓瘫坐在椅了上,他现在脑了一片空白,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已的慌乱的心绪,突然发生的事件太多太多,让人没有消化的时间。现在的他感觉自已就像在大海里迷失了方向的一叶小舟,在茫茫无际的海面上无绪漂浮着,找不到终点,心慌得可怕,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又是慌乱又是自责,都要被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