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鸣金收兵。
褚严修极力控制,今晚,他有话要问慕九九,也有话要对她交代。
慕九九,喘了好一会才开始有意识的调整呼吸。
今夜,褚严修也是如此温柔,他不疾不徐的抚着她后背,右手则轻轻握住她的右手。
明明最讨厌女人哭的,除了母亲,任何女人在他面前哭,他从不会心慈手软,哭着被他丢出去的女人亦不在少数,连跟着他来华国的白昭昭都知道,这是他的逆鳞。
可是慕九九偏偏是个爱哭的。
前天晚上中了药,一个劲儿的钻进他怀里,道歉时哭泣,疼了也要哭泣。
然而,他却没有一丝不耐或厌恶。
她哭着道歉时他会心疼,愤怒,想要杀掉那些把她欺负哭的人。
她哭着索要时他会无奈,甚至无措,任由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抱着他的手哀求。
她哭着求饶时他会满足,贪心,想要从此以后,她只在他怀里哭,想看着她在他怀里哭的更凶更可怜的模样。
褚严修难耐的用舌头抵了抵后牙槽,见慕九九气息均匀了些,缓缓开口。
“说说吧,姚知兰今天来,找你说了什么?”
声音磁哑,带着些许餍足,不管怎么说,他今天也算是让慕九九伺候了他一场。
欲望大,并不代表欲壑难平。
慕九九轻吐一口气,带着喘音回答:“问前天晚上九九是怎么离开酒吧的。”
褚严修挑挑眉,其实这些方面他并不担心,因为慕九九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细如发,不至于他交代过的话,还会说错。
“还有呢?”
“还有……”
慕九九咬了下唇,卑微又窘迫的垂着眉眼,道:“项目。”
“哦,你怎么回答的?”
慕九九迟疑了一下。
“九九说已经给老公说过了,但是……”
“姚姨不依不饶,说让九九对老公吹枕边风,九九说知道了,但是并没有答应她。”
越说越小声,说完,猛地抬头看着褚严修,表忠心:“老公,九九知道的,九九嫁给老公,父亲和姚姨是得过好处的,是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九九并不认为老公应该再给他们项目。”
“哦?”褚严修唇角勾起,目光微灼的望着慕九九:“你这么觉得?”
其实,项目的事情,既然请示过褚括,他随时都可以给到沐曜山。
但是,项目给出去的那一刻,也变相代表着,他答应褚括的事情要兑现:
一,和慕九九离婚。
二,讨好范紫书。
“嗯。”慕九九点点头,眼睫缓缓垂下了,望着水波粼粼的水面,满怀心事的问:“老公,您打算……什么时候和九九离婚?”
褚严修心脏像是被尖锐的小针刺了一下,刚才还淬着温柔的眸子一下子彻底成冰:“你好像很迫不及待?”
慕九九恍惚的摇摇头:“如果老公和九九离婚了,他们就没有理由再向老公要项目了。”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吗?
可是,为何,今晚她问离婚时,声音却可以这般平静……
褚严修喉结滚了滚,顺着慕九九的话题,问:“离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慕九九咬了咬嘴唇,找回自己的声音:“九九想带姥姥回回安县,九九知道,父亲不喜欢九九,姚姨也不是真心待九九,九九很笨,不适合在这里生活……”
说完,似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小小的释放。
慕九九轻吐一口气,又道:“其实,九九和姥姥在小县城生活挺好的,那里虽没有帝都繁华,但是有清澈的小溪,和每到夜晚时,都会很明亮的星星。”
最重要是,有平静的生活,能和姥姥在一起,不用给褚严修找麻烦,也不会因为褚严修喜欢别人而伤心难过。
不知为何,褚严修突然想要去看看,看看慕九九口中清澈的小溪,和夜晚明亮的星星了。
原来,他想的没错,慕九九确实不适合帝都,不适合沐家,更不适合他褚严修。
她是最皎白的月,需要一片纯粹的天空。
其实,慕九九并不傻,她很聪明。
她很清楚自己该在哪里生存,不像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出卖自己随波逐流,直到人老珠黄蓦然回首,有人机关算尽是一场空,有人得了权势心却是一场空。
褚严修把慕九九紧搂一下。
浑厚磁性的声音落在她耳后,温柔中像是淬了毒药:“你明天就给沐曜山打电话说项目的事情,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让他准备好合约,后天见面签约,不过,你也给他说清楚,这是我给你的这段婚姻的酬劳,项目签下,你我离婚。”
坐在怀里的身子明显颤悠了一下,娇软的骨头一节一节变得僵硬起来。
刚才还激情相拥,身体里残留的余温还未尽消,转瞬间,就谈离婚,这让一颗心送出去的慕九九,承受的颇为艰难。
好一会,他看慕九九木讷的点头:“……嗯。”
半晌,又听慕九九不确定的小声的问到:“是后天,就要离婚了吗?”
“差不多。”褚严修没有错过慕九九落在大腿上的手指的细微动作:“明天我会命人给你打一千万,我最近在夺权,相信你也清楚,凡事不能冒尖,一个月之后,等我这边事了了,我会再给你九千万,包括市中心一套别墅,两套门面。”
慕九九一听慌张摇头:“不,九九不要这些。”
说着慕九九抬头,认真的看着褚严修的眼睛,小鹿般的眼睛里闪着丝丝水光:“九九不要那么多,如果可以,老公给九九五十万,九九就很开心,九九想给姥姥在回安县买套房子。”
慕九九既不贪心,也不矫情。
没说完全不要,只要自己想要的、觉得不会对褚严修造成压力的那些。
褚严修叹了一口气,伸手用带水的手轻蹭她的脸颊:“那就先给你一千万,以后,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声音沉了几分,似许诺般道:“除了婚姻之外的任何合理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慕九九想了想,想着姥姥年纪大了,那就:“一百万好了,老公,回安县是个小小的地方,九九真的不需要那么多钱,会……”
她努力淘词:“会有负担。”
这样,老公就不会坚持了吧。
褚严修气笑了,一百万,他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就算是他许诺的那些,他都觉得对不住慕九九。
即便这场婚姻不是他主导,一开始也把话说到了明面上,但他受了诱惑未行君子之事也是不争的事实:“那就把钱偷偷藏起来,不要让别人知道,记住了。”
慕九九低着头,心里有些打鼓。
普通人,怎么可能对一千万不心动。
她不仅心动了,还确实挺有压力的,跟在褚严修身边还不足一个月的日子,只给褚严修做过一顿饭而已,她何德何能,要他这么多离婚费啊……
“既然说完了离婚的事。”褚严修打断慕九九的思绪,捏着她下巴说:“咱们就说说另一件事吧。”
看着慕九九好奇的眨眼睛,褚严修一字一顿问到:“关于夫妻之间圆房,你姥姥有教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