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书也给冯二夫人送了两盆桂花,兴冲冲说道:“儿子一位同窗家中种植花木,这桂花便是他送给儿子的,儿子拿来孝敬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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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夫人忍不住皱眉,有点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自己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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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说过多少次,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来往,多与各府公子少爷的走动走动,怎么就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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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里靠卖花木为生的同窗,能帮得上什么忙,有必要理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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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孝顺,可是也该以学业为重,这些花啊草的再好,不如为我挣一副凤冠霞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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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书愣了愣,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这便回房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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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行礼要走,又被冯二夫人叫了回来。“你也不小了,亲事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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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给你说的几门亲事不合你心意,我也不逼你,不过方通判家的嫡长女容貌、性格、才情都是一等一的,你再推三阻四便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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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儿子想先以学业为重……”冯玉书听到“亲事”二字便头疼,找了个借口想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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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夫人立时冷下脸来,“没听说过考不中功名不成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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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书也急了,赌气反问道:“儿子不敢做不好的事惹父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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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着你妹妹去谢家,还不叫不好的事,打量我聋了瞎了是不是?”冯二夫人见冯玉书还嘴硬,动了真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腕上一支上好玉镯当腰断成了几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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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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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夫人却只是不理,边抹着眼泪边哭诉自己命苦,“嫁到你们冯家二十多年,生了你们兄弟姐妹好几个,哪有一个知道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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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两个大了主意正了,哪里还把我这个当母亲的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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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书苦苦相劝,直到同意与方通判家女儿的亲事,冯二夫人才渐渐收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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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去吧,这几日向学里请个假,我约方夫人带方小姐来家里坐坐,到时你自己相看一番,省得怨怪我行动约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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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书低着头从冯二夫人处出来,范然自问,他只是暂时还不想成亲,到底错在哪里。可惜,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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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夫人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家人与官场多有往来,更别提做亲了。事先严防死守防着老夫人,直到方夫人带着方小姐来到冯府,提出要给老夫人请安,冯二夫人才不得不把人带到老夫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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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外人的面,老夫人不好说什么,等人走了,气得摔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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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冯二老爷叫来骂了一通,“我素日和你们说的话都忘了是不是?我说,你妹妹如今当着贵妃,外人看着多么风光,内里有多少凶险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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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娘家人行事越低调,你妹妹才越安全,三殿下也越安全。你妹妹和三殿下好了,将来我们冯家才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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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呢,当着我的面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要与什么通判家结亲,是要活活将我气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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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老爷也被蒙在鼓里,被骂才知道冯玉书相亲的事。怕老夫人生气生坏了身体,极力劝解着,回头去找冯二夫人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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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夫人对方家这门亲事十分满意,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原因破坏,索性也不要什么贤良淑德,贵妇礼仪了,如市井泼妇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着大腿哭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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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做为的是什么呀,还不是为了玉书的前途,为了你们冯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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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却成了罪人了,全天下也说不出这样的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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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方家门第不够高,还是家风不够清正,又或者方小姐哪方面不让人满意,你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到列祖列宗面前认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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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冯二老爷伸手拉她起来,“你这是什么样子,被下人看见你这张脸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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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连里子都没有,还要面子做什么。”冯二夫人是铁了心要大闹一场,确立自己在冯家的地位,坐在地上死活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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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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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到你们冯定二十多年,可有行差踏错半步?只是替我自己生的儿子相看亲事,成与不成还是两说,你就指着我的鼻子大发脾气。你们冯家凭什么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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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到泼妇更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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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老爷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扔下一句,“这门亲事我就不成就不成,你定下我也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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胀红着一张脸,甩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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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门来遇到冯玉书呆呆站在门外,父子二人四目相对,都不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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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相对叹息一声,冯二老爷去书房消气,冯玉书硬着头皮进去劝慰冯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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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着实被气的不轻,一个下午一直觉得胸口发闷,晚饭也没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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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担心她年纪大了身体容易出问题,连忙去报给两位老爷。二位夫人自然也要跟来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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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到冯二夫人心情更不好了,听她请过安,便不冷不热的打发她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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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当众打了冯二夫人的脸,冯二夫人胀红着脸出门,捂着脸哭哭啼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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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见状,在老夫人床边坐了下来,温声细语劝解,“弟妹性子直,说话难免顾了这头顾不上那头,但心绝对是向着咱们冯家的,您老人家还真跟一个晚辈生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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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拉着大夫人的手,长长叹了口气。“你身子骨也不好,大晚上的还跑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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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为冯家好,但,有时好还不如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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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不愿意细说,大夫人也不多问,说了几句闲话服侍老夫人服过药,便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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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两位老爷守在老夫人外间陪着,冯二夫人气的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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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便啥叫心腹备车,对外只说是去城外寺里上香,为老夫人祈福,暗地里却派王贵去找秦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