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某种颇为诡异的氛围忽然到来。
将漆水村的所有建筑视作一个整体,在纸面上精简了漆水村的俯视构图后,那竟是一个苍劲有力的“丹”字!
从高天上面俯瞰的话。
囚龙观以及密林,这两个举行仪轨之所,在漆水和笼山上延伸出来一段线条,分别处于相对应的两端位置,最终组成了类似于“井”、也类似于囚笼的结构,将某一个中心点囊括其中。
越阳楼似乎若有所思。
假如是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依照漆水村的各处建筑的位置……这里,不就是他一开始进入到漆水村时,老庙祝所在的那处庙宇的位置吗?
“这个位置的建筑,到底是在漆水村的什么时候建立的?”越阳楼当即就以指代笔,在纸面上写到,问人皮书,希望借助它的记忆来肯定自己的某个猜测。
“你说……是庙祝那个地方有问题?”
感觉到身上的文字,人皮书很快反应了过来,没有想到越阳楼竟然这么快,就从自己提供的几个信息之中,发觉了自己前身在调查漆水村多年,也未曾感到有什么问题的问题。
所谓的当局者迷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因为贺道人在漆水村待了好几年,已经成为习惯,而自然也就忽视掉了这些他或许已经习以为常的异常之处,
下一刻。
人皮书上很快就浮现出漆黑的字迹:“那里是漆水村以前每一代村长都会搬进去居住的地方,来源的历史虽然应该有很久,不过因为遭到十几年前的那场妖星坠地的波及,现在所见的,却已经是后来重新修复过的建筑了。”、
越阳楼要准确:“具体是十几年前?”
人皮书上缓缓的再次浮现字迹:“应该是十五年前吧,这个我调查过……等等,我说是十五年前?”
字迹浮现到最后,他似乎是自己也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个数字的异样巧合,连字体也有些走形了。
根据《古漆水风土溯源》的记叙。
“在二十多年前的至和年间,魏寅阳及漆水村村名首先从漆水河下发掘出了异常之物,而后在到大约十八年前的嘉冉年间,
一直同白渡子保持着书信往来,以及某种潜在的合作关系。”
“时间的关键转折点,在于妖星坠世的异变。”
“这直接导致引发了一系列的异变,包括了孽龙骤然间的暴走作乱,也包括了白渡子的真正入场,还包括了漆水村的各种异常渐渐脱离了某种规律的限制。”
越阳楼紧接着说到:“前不久的一段时间你才说过,漆水村那种神隐的诡异现象的出现时间,是正在第三次祭祀、也就是妖星坠地后的第三年时间,而漆水村中央的那处建筑的重建时间,也恰巧在十五年前的这个时候。”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凭本能做出判断:“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神隐现象的发生,绝对也同这个时间点上的这件事情有着隐秘的联系。”
“相较于亦被称之为符箓道的南玄门,北道门同样也有着另外一个名字——丹鼎道,身为北道门楼观隐仙一脉的传人,这个漆水村的丹字布局,想来应该也是他的手笔!”
人皮书适合的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空白的纸页上浮现字迹:“那他这么做的理由又到底什么?”
“呼,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嘛……”
越阳楼沉吟几声,抬头看向幽深祠堂之中,便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等我进去看看后,不就自然知道了嘛。”
秦齿从踏入囚龙观之后,就一直想要进入祠堂的表现他历历在目。
而眼下的情况嘛。
既然祭祀的仪轨实际上是分属两地同时进行,有着关键性的祠堂在手,那不管中间的过程要怎么变,越阳楼最后的结果走向也总归是万变不离其宗。
换句直接的话来说。
从秦齿这边的行动直接失败了开始,漆水村这场祭祀仪轨的主动权,就已经完全在越阳楼手中了。
既然本来就可以顺藤摸瓜的从祠堂找到想要的真相,那越阳楼又何必暂时抛弃现在这么大的优势,而从囚龙观一路慢慢找过去,一头栽入对方早就准备好的祭祀场呢?
他意识过来这件事情的速度也很快。
“现在应该要着急这件事情并非是我,而应该魏寅阳那些等待着祠堂
事毕的漆水村村民才对。”
当然了,越阳楼嘴上说是这么说的没错,但他也仍然并不准备完全就是干等着了,预计要趁着这段时间,调查清楚囚龙观的祠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囚龙观的诡异力量彻底复苏前,这都意味着是我的相对安全时间,等到以后的话,想要搞清楚那一晚我到底是为何而失去记忆的,相对难度和危险系数都会随之巨大提升。”
转念间。
他心里就已经打好了主意。
而且冥冥中也是有着一种不言自明的预感,隐约而模糊的感觉,相对于先前面对诡异时的险死还生,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会超乎预料的顺利。
虽然搞不懂这是原因为何,但越阳楼该有的警惕性却还是一点都没有少,很快就是操控肉躯,从身体中分裂出来了部分肉量,迅速准备好了一个备份躯体,以预防万一。
越阳楼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慨:“这还是得多谢秦齿兄弟的热情献身啊,若非是有他先行替我趟了《形神烛火篇》这个大坑,用生命来开颅,我也没办法这么快搞到这么多的高质量血肉用来挥霍。”
一时间。
又是甘愿试法探明前路的、又是舍生忘死发挥余热的。
光是画像世界里,还在不断再生的残留肉体,就给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高质量血肉供应,到现在都有大概相当于是两条命的程度了……
要是再这么搞下去的话。
越阳楼说不定还真有些不想给他一个痛快了。
“算了算了,时间紧迫,这些还是等之后再说吧。”他摇了摇头,将心里的念头暂且按下,目光回到眼前的祠堂内堂的朱漆大门上。
似乎是因为受到了先前的战斗的波及。
此时此刻。
大门已是半敞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