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冬日里准备攻打准噶尔的事情已经非常明确。
胤禛有那拉一族的帮助,如愿成为出征阿哥中的一员。
德妃也知道现在出入战场是个立军功的好机会,不但可以收买军心,若是运气再好些,立了功或许有机会在皇上那里获得一些军权。
现在皇上年纪已经大了,太子之位还空缺着,不论这后边立为太子的是谁,只要手里有兵权就还有最后一个谋反的机会。
德妃一心记挂着十四阿哥,打心底里是希望他能够继承皇位的,且这十四阿哥本来就聪慧能干,行军打仗都不在话下,又很得皇上宠爱。
德妃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她让那拉一族背后的势力都举荐让十四阿哥随大军出征。
原本费古扬是想把柔则嫁给十四阿哥的,可惜偏偏被四阿哥看中又请皇上赐了婚。
四阿哥才干虽不输于十四阿哥,但十四阿哥远比四阿哥要得圣心些,且又有德妃一心的筹谋,登上皇位的胜算更大。
可现如今柔则既然已经嫁给了胤禛,费古扬这个做岳父的,自然也会帮他,因此他让人在朝中分别举荐了他们兄弟二人。
在朝堂之上,皇上没有立即下旨,待散了朝后,留下了军机大臣,继续讨论军事。
胤禛下了朝以后,回到王府,便直接去了韶华院。
柔则得到胤禛的允许照顾李金桂的胎儿,且这些天,王爷对她的爱重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样。
胤禛只要一下了早朝便会回到韶华院里陪柔则,再也没有去过后院里其他妾室哪里。
柔则也开始对于王府其他事情指手画脚,而下边的奴才见柔则得宠,也只能听命。
待胤禛来到瑶华院,走进里屋时,见柔则坐在紫檀木雕花书桌前,微微低着头,细细翻看桌子上的账本。
这是这些天,宜修处理的中馈,送到柔则这边核对一下。
说是核对,其实章印已经盖上了,只是要给柔则过一眼。
柔则自第一天恼怒了一下,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她自小以来,接触的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舞,对于作为主母的掌家驭下之术,知道的就是个皮毛罢了。
那拉夫人本想着这些事情有会处理庶务的婆子打理便可,却忘记了主子要是真的啥也不懂,也只会被底下的人糊弄罢了。
柔则既然想要把宜修手里的权抢回来,自然是要学习如何去处理府中的庶务,而这些账簿不就是最好的学习样本吗!
可惜柔则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舞这一方面确实是天资傲人,在整个大清都未必找得出一人能与她的天赋相比。
可是说起这算数,柔则只觉得一阵头大。
她学了一个月才刚刚能够顺畅的使用算盘,至于那账簿,就别提了……
简直就是天文数字((o(>皿<)o)) !!
可她却是不能就这么放弃的!
她专心致志的翻看着账本,一边打着算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胤禛来了。
胤禛见柔则眉头微皱,眼底带着一丝烦闷,她先看一眼账簿,手指一个一个拨动着算盘,看着很不熟练的样子。
胤禛劝说道:“这些账目繁琐,你还是别看了吧。”
胤禛心觉得柔则不适合处理府中的事务,没有必要强逼着去学这个。
况且这府里还有能处理中馈的人,何必勉强自己?
人无完人,在不适合的领域没有必要去强求。
柔则道:“多谢王爷关心,只是我身为嫡福晋,本就应该要处理府中的中馈,一直劳烦着妹妹做这事,我心底也过意不去,喔得快些学好,不能一直劳烦妹妹。”
柔则这话就是明显的暗示胤禛,待她全部掌握的时候,要收回宜修的掌家的权利。
胤禛薄唇轻抿,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现在的柔则好像变了,一心只想着权利,以前她可是对权利淡漠的很。
胤禛回道:“你说的也有理,只是凡事要循序渐进,不要累着了身体。”
而他心底的想法便是,这事能拖一天就一天,最好拖到最后柔则自己厌烦了这些庶务。
柔则笑着道:“王爷放心吧,我有分寸。”
胤禛点点头,尽管心底很不认同,也选择不再说话了。
门外苏培盛走了进来道:“王爷,宫里传来了旨意,李公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胤禛点点头,转身出了里屋,柔则紧随其后。
李公公见胤禛走出来,道:“王爷请接旨,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十四阿哥胤禵封大将军王,确系良将,带领大军,深知有带兵才能,故令掌生杀重任。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十阿哥胤誐随军出征,尔等或军务,或巨细事项,均应谨遵大将军王指示,如能诚意奋勉,既与我当面训示无异。尔等惟应和睦,身心如一,奋勉力行。”
胤禛听着李公公一字一句将圣旨上的内容读了出来,心是一点一点冷下去,眼眸之中更是一片冰霜。
十四阿哥胤禵封大将军王?!
那句‘既与我当面训示无异’又是什么意思?!
是要把皇位传给老十四吗!
为何都是舅舅手底下的人举荐,老十四就是将军王,而他只是随军出征,甚至还要听命老十四这个当弟弟的。
即便是做了他得女婿,舅舅还是一心帮着老十四吗?胤禛心里觉得十分气闷。
胤禛虽如愿以偿能够跟随着大军出征,可是有心底却没有半点喜意。
李公公念完以后,笑着说道:“王爷接旨吧!”
“儿臣接旨!”说罢对着圣旨磕了三个头后,李公公将圣旨递到了胤禛手上。
“恭喜王爷能如愿以偿。”
“多谢李公公。”胤禛对着苏培盛使了个眼色,苏培盛从袖中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李公公。
“多谢王爷,若无事,奴才便回宫复命了!”
“苏培盛送送李公公,李公公慢走。”
李公公对着胤禛行了一礼,便由苏培盛带着走出了韶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