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强的恶言,如声声诅咒,直烙心灵。
我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不可弥补的错误,能让他这么和我过不去。而且,还要次次置我于死地。
络腮胡冲刀疤强气急败坏道:“你!你都干了些什么!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这还是头一次见络腮胡发这么大脾气,导致洞内所有人都惊坐了起来。
刀疤强喘着粗气道:“三弟!三弟!听我的,快杀了他!”
络腮胡一听,大感诧异。手掌紧握宝剑,恨得牙痒痒。停顿少顷后,他猛的一挥手,把宝剑向着洞口外扔出。
‘啪!’
宝剑砸在石壁上,甩出三四米远,闪出一道长长火星。
只见络腮胡怒不可遏,狠狠地瞪着刀疤强。
“白天!你暗箭伤人也就算了,叶兄弟能不计前仇把马匹让给你,一路护送你到这安全的地方,还帮你医治伤口。而你!却反过来恩将仇报!你未免也···太过不仁不义了!”
刀疤强依旧像是不为动容。强忍着身体,呲牙道:“你懂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兄弟们!”
络腮胡痛心疾首道:“你的兄弟们!兄弟们,都死绝了!”
刀疤强为之一愣!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晕倒在地。
大蚊子见状,起身将刀疤强扶好,并向众人劝道:“大伙,都睡觉吧!”
我默不作声,去捡通道处的宝剑,络腮胡也慢慢跟了过来。
我拾起宝剑递到络腮胡手里,络腮胡一脸的愧疚。
“叶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了!”
我嘴角微微一笑道:“没什么!”
说完,我准备进洞,却被络腮胡急忙拦下。
“呃···我有事跟你说!”
络腮胡回头看了一眼洞内,领着我出了通道。
来到谷底,由于火温的缘故,洞内外温差蛮大。周围火光四射,独夜空蓝靛。放火烧山,匪患真不应该啊!
络腮胡同样抬头,望着深远的星空。火光照在他粗糙的脸庞,忽闪忽闪。胡须也不时,根根金黄。
“我与我哥二人从小相依为命。父母死的早,我们只好到处乞讨,过着无衣无食的苦日子。也就是那时结交了现今的一帮兄弟们。哥哥性情豪迈,被推举为老大。二哥段强,秉性暴躁,但重情重义。他脸上的刀疤也是替我们出头,冲在最前面被人砍伤的。我们都是些穷苦人家出身,深知百姓疾苦。官宦无为,勾结市侩相互敛财。于是,我们便落草为寇,专抢富商巨贾。我们虽都是些穷苦之人,但是匪气难改。我的脾气也跟他们多少难以相容。”
说完,他眼角已些许湿润。
随之,他转身背对我继续道:“我猜想,我那日救你们一次,你们定不会报官的。我们被围剿后,发配到这里。二哥替我哥报仇心切,误会了你,这我早已和他解释过了。此番又要加害,只因···只因···只因那日李府行刺李将军之时,你也在场。”
我恍然想起道:“对了!你和李将军有什么过节呢?”
络腮胡一番左右踌躇后,把心一横道:“是···张将军!”
我吃惊道:“张将军?”
络腮胡转回身姿,轻舒气息道:“张将军要行刺李将军,他答应若得手后会放我们这些兄弟出合浦郡”
我若有所思道:“他们俩之间又有什么过节呢?”
络腮胡摇头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醒悟道:“哦,怪不得刀疤强要杀我呢!这是怕我走漏风声连累到你们!”
络腮胡肃然道:“不错!我深知你没有恶意,但是二哥却不听我解释。不想,今日差点儿连番铸成大错!实在抱歉!”
我忙劝说道:“李兄!这不怨你!你不必自责!”
络腮胡紧接着道:“不过!不知二哥把此事透露给别人没有。为防不利,张将军那里你也要多加提防才是!”
我不以为然哈哈一笑道:“哈哈,我有令牌在,出入城门来去自由。况且,我在草鞋城李府庖厨做事,他能拿我怎么办?难不成,他还要拿大炮轰了我呀!”
络腮胡提醒道:“正因为如此,你别不当回事!我说你···”
“等会儿!”
我立即抬手打断他道。
我瞪大眼睛努力思考道:“既然,他能指使你们杀李将军,那!为什么他不能指使别人攻城呢?”
络腮胡一脸吃惊状。
“你是说···”
我急忙掏出金丝手帕递给他道:“你快帮我读读上面的字迹。”
络腮胡缓缓展开,低头辨认。
“乙丑,什么春···马日···时···这,这,我也认不全呐!”
我夺过手帕,回呛道:“你上过初中没有嘛?你呀!”
说完,我直奔洞内。
“大蚊子!你快再帮我读读这字!”
大蚊子此时正在照看饭团,转头见我一愣。
“啊?”
我随之改口道“不是,文之兄弟,你出来,再帮我念念这字。”
大蚊子起身,伸了伸懒腰,随我出了洞穴。
我焦急道:“你快再帮我念一念。”
大蚊子打了个哈欠,随即懒散道:“不用看了,我背给你听,乙丑,季春马日。午时行动。破大浪,攻草鞋城,洗劫百姓。”
大蚊子这古代大学生真是不白给,记忆力超群啊!
我追问道:“就这些吗?这封信是谁写的?”
大蚊子当即道:“最后题款为,玉!”
我随即陷入沉思。
“玉!玉···”
怎么这么耳熟呢?
我想起来了,张将军去那三层阁楼,要见的人正是玉儿!
这个玉儿是有心,还是无意?竟把这么重要的情报丢在马路上?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叫玉儿的姑娘她知道匪患要袭击两城,而这个信息肯定是张将军有意或无意透露给她的。而且,她还是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的!不然不会有时间绣在手帕上!
我立刻冲大蚊子问道:“你去找张将军时,守卫是怎么说的?”
大蚊子随意道:“守卫就说张将军出城去了呀。”
我顿时彻悟道:“他早不出城晚不出城,偏偏今日出城。而且,最近这些日子他一直让你们练兵到深夜,目的?是想拖垮你们的体力意志!”
大蚊子来了精神,疑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闷哼道:“哼!我的意思,他就是内鬼!”
“内鬼?”
大蚊子和络腮胡二人齐声。
我反应过后,立马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张将军···已经反叛!”
大蚊子不可思议道:“这不太可能吧?”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好!”
大蚊子疑问道:“怎么了?”
我脊背一阵发凉,随即惊叹道:“如果张将军此时正在草鞋城内,而李将军又不知内情的话,他极有可能和匪患里应外合呀!”
大蚊子惊慌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他二人那吃惊的眼眸,我稍作迟疑思考道:“事不宜迟,我们要赶快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