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珺瑶和宴宸双双回身,只见程莞领着宴清,正规规整整地立在门口,哪里有病重的样子?
阶上的众人立刻都变了颜色,随侍在侧的人,本就是暗卫们假扮的,个个瞬间掏出腰间的软剑!
柳珺瑶尖叫道:“来人,有人假扮贵妃娘娘,速速拿下!”
群臣一片茫然,左右张望了许久,却迟迟未有兵士出来。
柳珺瑶朝着身旁的暗卫低语道:“现在就去,杀了贵妃。”
那暗卫点了点头,一个纵身,飞至程莞的面前,长剑直抵程莞的面门。
宴清大呼道:“母妃!”
程莞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将宴清朝着张旭那个方向推去。只见那长剑扑了个空,却立马一个触地,弹回半空,重新朝着程莞的方向刺去。
程莞躲闪不及,只好闭着双眸,听天由命。
她知道,此刻,程琦应该已经将宫内的那些逆贼收拾的差不多了。自己最多挨上一剑,程琦就会赶过来了。
昨夜,得知绿竹传来的消息,她知道,柳珺瑶中计了。
姚霆根本没有回传什么信过来,或者说,他的信可能还在途中。
但是程莞等不了了,她思虑多日,最终着人模仿了姚霆的笔迹,将信曲折送到了柳珺瑶的手上。
她当即命李武换了衣衫,翻墙而出,去给程琦送信。
虽然柳珺瑶手上的暗卫不少,但是,和程琦手下的铁甲军相比,根本不在话下!
程莞的唇角微微扬起,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模样。
看在群臣的眼里,这位贵妃娘娘,临危不乱,颇有些帝王之风范!
半晌,
程莞听到“唔”的一声闷吭,这才缓缓睁眼,只见罗永右胸中剑,且紧紧地抓住那剑,不肯让那逆贼拔出,鲜血顺着指缝哗哗直流!
程莞顾不得其他,从发间拔下一个金簪,直直地戳入那人的颈间,顿时血流如注。罗永暂时得救了!
程莞立刻扶着他的肩膀缓缓倒地,“罗永,罗永,你怎么样?”
罗永惨白着脸,强撑起一丝笑意,“微臣无事。”
程莞抬眸狠厉地扫着群臣,“若有脑子清楚者,现在就去给本宫把那乱臣贼子拿下!不然,一会儿程将军赶到,你们所有人都当逆贼处置!”
说着,扫了一眼旁边的宴清。
宴清立刻清了清嗓子,“本宫才是弘国太子,阶上的那位,是逆贼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假的,妄图混淆皇室血脉!你们还不赶紧拿下!”
群臣之中,有几个会一些武艺的,立刻跃跃欲试,将阶上的几位尽数围住。
柳珺瑶气急败坏,一直尖叫着:“你们大胆!你们大胆!”
这时,程琦率铁甲军赶了过来!
只一刻钟,柳珺瑶、宴宸等人便被尽数拿下。
程莞和程琦姐弟二人对视了一下,程琦便抬起利剑,直接向柳珺瑶穿胸而过!
远远地看着,柳珺瑶口吐鲜血,缓缓倒地!
她满目惊恐,捂着胸口,痛感瞬间袭遍全身,温热的热体,缓缓流出指缝。她低眸看了一眼,拧紧了眉,手上用了些力,却依然止不住那些血争先恐后的溢出。
她伸出手,想握着整个剑身,谁知,程琦却骤然抽出;她如今没有了内力,抵不住那样强大的力量,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一下,脑后直接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好痛啊!
她想抬手揉一揉她的脑袋,大哥在的时候,哪怕她练武时轻轻碰一下,他都会为自己“呼”一下,如今,却再也不能了!
她惨然地勾起一丝笑意,仿佛看到大哥的影子,他说:“柳儿,来吧。”
好累!
她早就想去寻大哥了,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温暖,他们为什么要生生夺走他?
眼泪倾斜而出,朦胧中,她似是看到大哥一点点靠近。她强撑起手,想去拉着那如梦似幻的影子。
程琦看到此景,一边拿剑身格挡那些暗卫,一边从腰间抽出匕首,直直地射入柳珺瑶的胸膛!
柳珺瑶的手骤然落地,双目圆睁,细看上去,仿佛透着些许不甘!
程莞静静地吁了口气,她本不欲杀人,但是,她却三番两次的来伤害自己和孩子!
她绝不能忍!
此番,她死于叛乱之中,无人敢置喙什么!
……
这场大雨,来的正是时候。
雨停之时,宫城内的血迹,也尽数被冲洗干净!
程莞着人将朝华殿彻底清洗了一遍,希望把所有的香味尽数驱散开去。虽然提前服用的有解毒丸,但是她仍然感到,身体亏损了不少。
不过,能换来长期的太平,她轻轻摇着团扇,心道:值了。
小蝶总算忙完回来,喘着气回道:“主子,都安排妥了。”
程莞点了点头,“你去歇歇吧。”
“是。”
程莞回身靠在凭几上,思虑着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宫内那些暗卫,已经着李武带人,尽数清除;
朝中那些同伙,罗永和张旭分别关押审问着;
卢桦那边……
她本是无辜之人,可她最终却还是参与了进来。
程莞叹息了一下,先关着吧。
只是,若是得知姚霆或许没命回来,她大概也会自绝性命吧?
正想着,宴清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恭敬道:“参见母妃。”
程莞面带慈爱,“快起身。把你舅父送走了?”
“是。儿臣亲自送的,相信他亲自率人前去报信,对父皇会更有助益!”
程莞认真的听着,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宴清眨了眨眼,“母妃一定也想知道罗相怎么样了?”
程莞的神经顿时一紧,清儿毕竟还不到十岁,他知道了什么?
宴清却径自开口道:“罗相是母妃与我的救命恩人,儿臣自当尽心照顾。方才特意绕到了罗府,林太医最近都常住在那里。并且,今日他也有所准备,身上提前穿了个软甲,所以,胸口的伤倒是不甚严重,只是,手上的伤看起来更严重些。接下来少说个把月,提不了笔了。”
“至于,审问朝中那些人,眼下只能都压给张大人那边了。”
宴清似是很遗憾道。